曲晓波没有就此罢休,电话马上进来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急促的询问声:“萱萱,你现在在哪,来医院找我是有事?”
我心头一紧,更觉得痛得难以呼吸,李忆没有说错,他们都认为晓波在我心中就跟110一样,有困难就去求救。
我缓了一下气,才慢慢地说:“我现在没有什么事需要找你帮忙的,放心吧!”
那边陷入了沉默,隔了一会我又补充了一句:“我的事,以后也不用你管,我能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话筒那边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说:“是不是莫凌雪还在为难你?有事你直接说,我一定会替你处理好的。我知道,她主要也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理应替你解决”
我只能暗暗苦笑,轻声说:“没有了,所有的事情你都处理得很好,说实话,我还没有好好谢你,是我总在麻烦你。”
“你跟我不用说谢,永远都不用。”他的话波澜不惊,却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有一个字,他是从来不曾说出口的。
这时,黄子恒把车停在路边,走过那小巷子,就是我们的宿舍楼。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黄子恒已经从另一边车门绕过来,为我撑起了伞。只是这昏暗的路灯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加上心不在焉的,下车时脚下一滑,险些就要摔倒。
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不过人已经被黄子恒稳稳地扶住了,却把电话那头的晓波吓得一跳,连忙问:“怎么呢?萱萱。”
我还没有定下心来回答,黄子恒温和的声音响起:“文萱,小心点,你没事吧。”
晓波应该是听到了,马上问:“你不是一个人,跟男生在一起?”
他应该是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话说得云淡风清的,不过我还是听出了里面的味道。
我有点头痛,感觉这事真不好解释,只能如实地说:“是我一同事,刚刚在路上碰到了,下雨了,没有带伞,就顺路送我回来。”
当然,鉴于黄子恒那没有明说的心思,不敢对晓波说出他的名字。
曲晓波听完,又是没有一丝温度应了一声“噢”,然后又接着说:“刚才下雨了,你淋着了?”
“嗯,衣服都湿了。”我有点小委屈。
“快点回去湿衣服换了,现在还是冬天,气温低得很,别着凉了。”
这时黄子恒已经陪我走到宿舍门口,看着我上楼后,又转身离开。
我答应着晓波说:“好,我回到宿舍了,先挂电话,准洗澡去。”
我刚走宿舍门口,就看到的是钱秀华站在窗户前,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着她了。
她是齐雅栖的人,不过最近我跟晓波他们都忙得很,没空管那丫头的事,按道理她不该接到什么圣旨来跟我作对吧。
她咬牙切齿地问:“你跟黄子恒在一起了?”
我心中暗暗地叹息,原来黄子恒还是个香饽饽,环视一下宿舍,玲玲应该还在加班,没回来,那我就不用对秀华客气了。
“还没有,但他对我确实挺好的,刚刚专门送我回宿舍来。很阳光的一个男孩,又有能力,确实是一支潜力股。”
我非常认真的评价着,钱秀华紧紧地咬着下唇,看样子都快要咬出血来了,看到她生气的样子,我感到一阵快感。
我刚到宿舍时,无怨无仇的,她就把闹钟放我床上,半夜凶铃折腾了大家半宿,这恶气,今天算是出了。
我扬起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在柜子里拿了衣服就去洗澡,这一身的湿衣服,穿在身上,别说还真的是挺冷怪不舒服的。
我在淋浴房里甚至哼起了歌来,看着钱秀华吃瘪的样子,让我本来郁闷的心情,找到了一点乐子。
但这世上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而且非常快地就应验在我身上。
当我浑身上下都是泡泡时,热水突然就没了,花洒喷出的冷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急忙关了水龙头,对着外面喊,“是不是煤气没了,帮忙换一下。”
这时传来钱秀华幸灾乐祸的笑声:“不好意思,煤气关了,没有人能帮你开。”
我顿时气得牙痒,真的低估了钱秀华的卑鄙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孙丽莎现在肯定是在约会,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而玲玲加班就更没有个准点了,看来指望那俩人是不可能的。
我只能用一种英勇无比的气概,再次把花洒打开,迅速地冲刷着自己头发上跟身上的泡泡,那冷水淋在我头上身上时,真的是爽得我不停地颤抖。
咬着牙洗了个冷水澡,穿上睡衣裤正要准备出来,突然又听到钱秀华高声说:“我要出去了,为了安全,先把阳台门锁上。”
我再次大惊失色,宿舍里所谓的阳台,其实是一个大平台,洗手间,淋浴房都在那里,还有很大的一块地方,平时是给我们洗衣服用的。
慌乱中我大喊着:“不要,我马上就出来了!”
但肯定是徒劳的,在我走出淋浴房时,正好看到阳台门被啪得一声关上,然后是咔嚓一声上锁了。
我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今天傍晚又下了雨,阳台上的风也大,温度低得很,这回,真的不得不求饶了。
我用力地拍着门,大声说:“秀华,别这样,开门,大家开玩笑,闹着玩也不是这样的,我跟黄子恒并没有什么事,真的一点没有,不过是今天看着我没有带伞,就顺路送我回来而已。”
秀华还是在气头上,奸笑着说:“你说没事就没事了,今天下午在公司大院里,我可是看到他拉着你说话了,那神情,可真是亲切。”
“你误会了,我和他真的只是同事,其它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就开开门吧。”
现在真的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得不服软。同时更懊悔刚才自己真的是欠考虑了,不该跟这女魔头置气,置气后又如此不小心,一点防范都没有。
只是钱秀华还是不为所动,非常潇洒地说:“哎哟,我刚想起来,今天晚上有小姐妹约我去打牌呢,现在要走了。”
接着,宿舍的大门也被关上了,阳台上北风在呼啸,我站在风里不停地发抖,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隔着装了防盗网的窗户,看着自己的手机在床上,却无法触及,我是欲哭无泪,想找人求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