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护士的话,我忍不住又想哭了:“怎么办,没有办法可以治好他吗?”
护士秀眉紧蹙,还要说什么,却被晓波有眼神止住了,他缓缓地开口说:“让你们的主治医生过来吧,其它的止血药我都不敏感,让他们用立止血,还有止血芳酸,”说完,他又转头看着我,温和地说:“我自己也是医生,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护士马上用一种疑惑的眼光看着他:“帅哥,你还懂医术的,那你怎么会把自己身体搞成这样,我看过病历,你之前……”
晓波生气了,皱眉低吼了一声,“出去叫医生进来,用药不是你们护士该管的事。”
不得不说晓波是长得帅气,但与生俱来的还有一种高冷的气质,还是有着很强的震摄力的,护士听了他拉话,不敢再多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护士出去后,他让我坐到身旁,抬手就摸着我的脸,柔声说:“还能见到你,真好,被带上车那一刻,我几乎是绝望了,我真没有想到,你还这能耐,能找来郭省长这样的人,真的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也救了我很多回,这次也是刚好妈妈以前的同学就在北省工作,我妈其实也是出生在名门望族,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晓波提起外婆家的事,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也是名门之后,跟晓波的距离就不会那么大了。
“你过来时,我妈他们知道消息吗?他们没有跟来?”晓波突然又问。
“我没有通知齐教授他们,因为当时我跟妈妈也不确定可以找到郭省长,毕竟他们也是几十年没有见面了。”
“原来是这样,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跟他们报个平安,不过你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漏嘴我现在生病的事情,等过几天,我身体没事了,你跟我一起回穗城吧,好吗?”
我知道晓波的风格,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身体上的事情,能瞒着,都是瞒着家里人的,以前就找李忆给他看,现在估计连这表弟也用不上了。他的电话被收走了,刚才太匆忙,陈检察长也没有来得及送回来。
后来我看了短信,齐教授知道我跟晓波在一起,又跟晓波通了电话,确认他现在已经没有问题后,似乎也松了口气,知道我在晓波身边,她也没有再要求一定赶到北省来,毕竟他们的工作本来也很忙。
深夜的时候,父亲来了电话,不用说,就是担心我们母女安全的,我让母亲先回去,虽然我万分相信郭伯伯跟母亲之间是清白的,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人交往太多,总是难避会让父亲不舒服。
母亲离开后,我就专心陪着晓波住院,关于文章的事,郭省长不仅让人平息了,而且毫不留情地彻查了泰珊药酒的配方,最后确定,这所谓的药酒,确实是被广告夸大了功效。
如果饮用不当,还会有毒性反应,这些都晓波的文章里已经论证过的事实。郭省长再来时,晓波已经离开ICU,转到普通病房里。
他紧紧握住晓波的手,朗声说:“多亏有曲医生这样有正义感的医生,及时发现我省企业存在的重大问题,如果再任其发展,只怕这危害会越来越大。”
晓波还是那样稳重的一笑,淡淡地说:“作为一名医疗人员,这也是份内之事。”
不过随后郭省长又是一声长叹:“泰珊药酒已经停业了,上万的工作面临着下岗失业,虽然这是阵痛,不过代价也确实不少。”
郭省长的意思是明确的,这娄子晓波捅了,就希望他能负责下去,毕竟上万人的生计,在这么一个不发达的地区,也绝不是可以闹着玩的。
晓波有点无奈地摇摇头说:“泰珊药酒的方子我看到过,是由一百多种药材配制而成,说实话,多种药材混合在一起,不就一定可以把病都治好,药物也是有相生相克的,我记得以前马王堆出土的古方里,有一条方子适合你们泰珊药酒的改良,经过临床验证,这方子对于治疗心血管系统抗血栓有着很好的效果。”
郭省长听了,马上是两眼放光,“好,谢谢曲医生了,我明天马上让厂里的药师,还有省医院的专家小组过来,你给他们讲一堂课,这样,就可以救活我们一个企业。”
晓波点头:“方子给你们没有问题,但这方子的只对于抗血栓有效果,其它的可没有什么用,而且有禁忌症,这药酒以后大概只能作为处方药,在医生的指导下才能使用了。”
“只要能治病,不会害人的药酒,我们都可以放心生产,那种夸大其词,治不好人,还害人性命的假酒,我们坚决不能再生产。”郭省长信心满满地说。晓波自然也不会吝啬,马上答应下来,三天后他在医院礼堂上课,这几天,他还要准备一下讲课的课件。
接下来的几天,晓波一手打着点滴,单手在敲打着键盘,效率低,本来已经有点红润的脸色,又变得格外的疲惫憔悴,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能费神。
看着他的瘦骨支离的手腕,我拿过他的电话,轻声说:“我来帮你做PPT,你口述就行。”
他略有点无奈地看着我,叹了一口:“真是烦人,如果李忆在就好了。”
我听了,马上说:“打电话让他过来,齐教授跟医院打一声招呼,总不会不放人吧。”
晓波眼中的光茫暗淡下去:“不用,他不会来的,他还在生我的气。”
“为什么,因为李副总的事情?”我的声音忍不住提了些。
晓波老实地点头:“是,毕竟李玉明现在不再是齐家副总,李家人对我们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但撤职是外公的事,跟你也没有关系吧,不该迁怒于你。”我想起那危险的一幕,心里还是很生气的。
晓波还是摇头:“虽然说,那事情是李玉明咎由自取,但总归是我禀告到爷爷那里的。算了,你不用再管了,我的手确实不方便,你来帮我打字做文案吧。”
正在说话的时候,屋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一些,我抬头看去,一个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半个门口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