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空气湿冷，第一缕阳光不带有温度。
阴沉沉的天似乎要下雪。
赵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出门，冷风吹在脸上顿时精神了。
年后上班调休，周末都得不到休息。为了奖金表面任劳任怨，实则连续加班下来，心中早已经有了怨气。
他住在废旧的小区内，附近的住宅楼开始拆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他家也会拆迁了。要是能够拆迁的话，他拿着一笔不菲的拆迁款就可以换个舒心的工作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起早贪黑的加班。
走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他低声抱怨着：“也不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才会修。”
因拆迁施工的缘故，通往公交车站只有这一条路。
下雨泥泞，下雪走不过去，道路干爽时坑坑洼洼，担心会摔倒。
赵洋双手插在衣服口袋中还是冷的直跳脚，等了许久不见公交车过来。
他不时看着手表，担心会迟到，万一被扣奖金就……
想到这里，他心情顿时烦闷起来。后悔出门晚了，没有赶上第一班公交车，要是能够赶上第一班公交车的话，可能现在已经快要到公司。
他正犹豫着是叫车还是和经理请假时，一辆黑色的车缓慢行驶过来，稳稳停在他面前。
车窗被摇下，隐约看到驾驶位上坐着的男人。
“你去哪儿？”那人问。
“科技园，顺路吗？”赵洋弯下身子，如实说着。
自从这边拆迁之后，道路不怎么通畅，出租车不愿意过来。而住在这附近有车一族的人都开通了顺风车，捎上一两个顺路的人，一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赵洋坐过几次顺风车，价格虽然比坐公交贵了几倍不止，但一想到要迟到又什么都顾不上了。
男人皱了皱眉，嘴里念叨句什么他没有听清，而后车门的锁打开。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上车。
赵洋心中一喜，顾不得多想，急忙上车。
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刚才他还在因错过公交车而懊恼，转眼他就坐到了蹭车。
“师傅哪儿人啊？是住这个小区的吗，你这车有点眼生，以前还都没看见过。”赵洋坐在后座，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好奇的询问着。
“本地人。”男人声音沙哑，不带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赵洋瞥了瞥嘴，知晓那人不愿和他聊天，索性安静吃着面包。
吃过面包，他小心翼翼将包装袋收进公文包里，连带着车座上散落的面包屑都整理干净。
车厢内干净而温暖，置物架上还放着一个小玩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黑色的身子，四肢垂下来，还歪带着一个红色的小礼帽，看着挺好玩的。
赵洋多看了两眼，好奇的询问：“这个玩偶挺好玩的，你是在哪儿买的？”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唇角微勾，没有说话。
转动方向盘，直直的拐进巷子里。
赵洋察觉到路线不对，急忙问：“师傅，这不是去科技园的路，咱要到哪儿去啊？”
男人控制着方向盘，抽空回头看着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阴森开口：“去地狱！”
赵洋抖如筛糠，整个人瘫倒在座位上，慌乱的扒着车门，却发现车门早已被落锁。
男人松开方向盘，回身看着他，喑哑问：“我和你玩个游戏怎么样，只要你赢了我就放过你。”
汽车还在行驶着，赵洋心跳加快，艰难吞咽着口水，问：“那、我要是输了呢？”
他倏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格外阴森。
“我就送你去地狱。”
赵洋头皮发麻，双腿抖得厉害。眼见着要撞上墙壁，他闭着眼，尖叫着语无伦次说着：“啊！你这个疯子，我玩我玩，我还不想死啊！”
他嗤笑了一声，坐回位置重新操控方向盘。
果然，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胆小又怕死。
“砰！砰！砰！”清晨接连三声巨响传来，远处烟雾缭绕，火势浩荡。
靳霖和苏白晴刚从西郊离开，就看到远处的火势。
“过去看看。”靳霖脸色阴沉，驱车过去。
赶到时，消防员已经控制住了火势。
“幸好这个时间段里没有什么人上班，所以没有人员伤亡，不然这么大的火，一定死伤惨重啊！”章强面色凝重，低声说着。
“什么原因失火？”
“是炸弹。”
“炸弹？”苏白晴蹙眉。
章强点头，指了指城东：“不止一处，城东还有城南的居民区都发现了自制炸弹，庆幸的是有人发现了炸弹及时报警才避免了伤亡。”
“是谁发现的炸弹？”
“环卫工人，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的。”
苏白晴看向靳霖，他脸色阴沉，整个人如同笼罩在阴云之中。
昨晚刚刚发现碎尸，一大早就发现了炸弹，是凶手有意为之，还是……
正想着，章强手机响了。
“靳队，尸检报告出来了，要不要回局里？”他试探性询问。
靳霖幽深的眼盯着办公大楼，面无表情。沉默许久点头。
“在尸体中并未发现皮肤组织与骨头，刀口齐整，碎片大小相同。省里已经安排人手过来进行比对DNA，鉴定死者身份。”林桑顿了顿继续说着：“我猜想，凶手曾对死者扒皮、剔骨。”
章强一脸骇然，瞳孔放大，捂着嘴干呕：“扒皮、剔骨？有多大的仇要这么做啊？”
扒皮剔骨只有在电视上才听说过，单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凶手是怎么忍心下去的手？
“目前发现195片碎片。成人和孩子的体型不同，所以还有多少尸体碎片推测不出来。”
“监控有什么发现？”靳霖转向章强，沉声问。
章强吞咽着口水，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感，说着：“城南那边最近在施工，监控设施坏了。”
凶手是提前做好了功课。
“我查看了西郊附近的监控，汽车栽进桥洞里是晚上九点，停了三分钟驾驶位下来一个男人而后向城南离开。对了，还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但是没有发现余下的尸体。”
空气冷凝，众人沉默。
余下的尸体碎片被扔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