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坤杀了吴瑶?!我跟何青衫一脸震惊,“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纪春瞧着激动到拍桌起身的何青衫,神色严肃:“两周半前。”
意思是我们跟吴瑶见面之前吴瑶已经被杀害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何青衫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们前阵子不都见过她吗?可谁也没发觉有哪里不对劲啊!”
一个道士加两个驱鬼人,再怎么隐藏得好也应该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才对,可前前后后见了几次,除开最后那次我跟何青衫亲眼见到她消失在废弃的公园里,别的时候都没有丝毫察觉到不对劲啊。
蹊跷,太蹊跷了。
何青衫呆着表情又坐下,沉甸甸的屁股落在沙发上压得弹簧一阵哀嚎。
“然后呢?云长哥还在审他吗?”我继续问。
李纪春面色复杂,他说:“云长哥刚才打来电话,他们把袁坤藏尸的地点找到了……”
“哪儿?”
“吴瑶消失的那个花园。”
好家伙!我就知道那里有问题!
“那我们现在过去吗?”何青衫涨红的脸格外显眼,他这是在为没能发觉吴瑶已经死了的事情自责。
何青衫说,过会儿吧,等云长哥把现场处理好,闲杂人等散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免得总毛手毛脚的捅出篓子来。他说毛手毛脚时还特意看了何青衫一眼。
何青衫懒得搭理李纪春往他身上涂的灰,义正言辞的告知李纪春我们寝室里闹鬼。李纪春一问怎么回事,何青衫就把这些事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李纪春低沉着头,他说,这事一会儿再议,先去把袁坤的事情解决了。
三个人打车去的公园,何青衫跟李纪春在后座,我在副驾驶,就一路上听到何青衫不满的抱怨李纪春不买车的事,他问李纪春一年挣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去考驾照买车?李纪春后视镜里的脸憋到发青,怒视着何青衫一言不发。何青衫又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么点路都要打车,好浪费钱的……而且李纪春平日里出去接任务还老爱麻烦云长哥开车接送,这护兄如命的何青衫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写在自个儿记仇的本本上,这会儿终于揪到机会数落他了,嘴一张就合不上,跟只鸭子似的聒噪到了停车。
“行了!别说了,我结账。”李纪春掏出钱包。
何青衫哼哼两声,硬憋着几欲上扬的嘴角说道:“本来就应该你来,”然后带上刚下车的我先走进了废弃公园。
这回走的是正门,年久失修,在初秋里颤抖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已经被人打开,正敞开得怪异。手腕粗的锁从铁栏间垂到地上,断口整齐而又平滑,地上散落着的枯叶随着风刮动出细微的声响,我们踏进去,踩碎了一地的幽静。
“不愧是理直气壮的部门,这来的方式都这么任性。”李纪春手里摸着铁门上已经被撕开的白色封条。
“不然警察排排站一个接着一个从狗洞爬进去?”记起何青衫上次建议钻的狗洞我就十分想笑。
何青衫:“……”
等我们再找到那个地方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何青衫看到水池旁边的云长哥就跟看到黎明的曙光一样,眼睛发着光就冲上去,嘴里还不忘感叹:太特么绕了!
现场已经被围住,水池也被挖了个面目全非四周全是刨出来的小土堆,我越走近越不安,就在看到吴瑶被白色线条围起来的尸体时才相信了她已然死亡的这个真相。
李纪春指着吴瑶问我:“你俩看到她那天她是不是穿成这样的?”
“是。”只不过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为什么丢了一只。
穿着两个白大褂的人围在吴瑶身边,一个在拍照记录尸体特征,一个蹲下身子带着白手套的手在吴瑶身上搓揉揪捏,好一顿大检查!
李纪春跟我也走到云长哥身边,他皱着眉。
“云长哥。”
“嗯。”
话毕,云长哥带着我们去到尸体旁,那个拿着相机一直在拍的人喊了一声老大,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相机,该是拍得差不多了。蹲着那个听到响动抬头望了一眼,是一位长相清冷的美人。
她放下吴瑶被她拎起来的手,双膝微微用力从地上直起身子,摘下了手上的白手套,如葱般水嫩的指撩起耳边散落下来碎发,“检查完毕,受害人身体上并无明显外伤,不排除毒杀。”
“什么时候出结果?”云长哥直接问,眼里闪着做事的严谨。
清冷的美人睫毛颤动一下,她讲:“如果能马上把尸体运到我那边……”嘴角一勾,尽是自信“明天下午就能出结果。”
云长哥当机立断,“行,马上叫盒子他们帮你把尸体带过去。”
“是,老大。”
…………
看着他们立刻忙起来,我凑近李纪春问:“他们不用保护现场的?”
“这现场能破坏的早就破坏了。”
闻言,我又一抬眼,瞅到被刨出一个大坑的水池……也是。
恰好盒子跑过来了,他还认得我,严肃的表情嬉笑起来:“诶!是青衫小弟的大妹子!”果然挨了冷美人一掌狠劈,“办事!”
“是是是……敏姐……”
我也笑,朝着被冷美人压制着的盒子轻轻朝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不过没见到那天身材有些肥硕的小哥。
云长哥抬手看了表,问我:“吃过早餐了吗?”
我还没答,何青衫就抢先了一步笑得狗腿滴很,“吃过了!吃过了。”
云长哥没理会他,依旧看着我,疑问的嗯?了一声。
“吃过了。”我答,瞟一眼被不公对待伤心得小嘴一瘪的何青衫,心里乐呵着。
不停有人来跟云长哥汇报现场的情况,李纪春就提出要去看一眼吴瑶的尸体,云长哥允了,不过因为还得顾忌着那边就没跟我们一起过来。
盒子他们正准备把吴瑶往一个乳白色的长方体盒子里装,不过被李纪春制止了,我们走过去,何青衫和李纪春应该是偶尔跟云长哥出来办事的缘故,大家看到他们都不惊奇,交流起来也还算是融洽,反而是目光都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特别是那位披着白大褂的美人,停留得尤其明显。
“哎呀,李大师,您这是有何高见啊?”人群里依然是盒子在耍宝,我们这才刚刚过来,能一眼看出问题来才是奇了怪了。不过何青衫给我解释说,李纪春这两年来在G市比较活跃,给那些信风水的权贵漏了两手真家伙以后,名声在G市就打下来了,故唤作:李大师。
李纪春没理会盒子,蹲下来先是用目光观察了一下吴瑶,再掏出自己那个袖珍的罗盘来。罗盘捧在右手上,在吴瑶苍白的面颊上晃过,指针微微晃动着,但大概是因为李纪春的手在往下移。
大家都不说话了,无论相信与否,都睁着眼睛看。
平稳的罗盘在众人的目光中郑重地移动,直到它靠近吴瑶的右手,这指针竟疯狂的摆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