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一本书那么大,半个手掌那样高的木盒里打开来最先看到的是我妈的照片,她绑着高马尾穿着运动服,十七八岁的样子笑得十分耀眼。再翻开,木盒子里放了几个铜钱还有一个碧玉的小姐镯子,底下垫着一本泛黄的本子。
书面上的符字是我妈的笔迹,本子的四个角都不同程度的翻起,触感很糙,现在除开特意做旧的,这样粗糙的纸面几乎都销声匿迹了。
拿起镯子,指尖触上冰冷的温度让人觉着这镯子很有灵气,它碧得很好看,像一汪绿潭回清倒影,我好像在这个镯子上看见了自己,倒影镶在玉镯里。
这是我妈的镯子,我以前常见她一个人想事时拿出来把玩,但是忘了到底是在哪个时候,我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个镯子,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找到了。
咔一声门响,我忙用衣服包住木盒抱在怀里站起来,一看,何青衫满脸通红打开门,他拿着毛巾擦汗的动作停在空中。
“我衣服脏了,来找两件换洗的衣服,”我出声解释,见他面上有些不悦,忙补了一句“我敲过门了的,见里面没人脏衣服穿着实在不舒服才……抱歉啊……”
何青衫抬脚走了进来,不过是往着书桌走,他扫视了一遍桌面,将一个小罐收到桌下的抽屉里“没事,但以后不要擅自进来了。”
我应了一声,点点头“那这件衣服我先拿去穿了啊。”
他倒是没有看我怀里的衣服,只是盯着我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又笑着朝着我走过来“好哇,要是不够穿再来跟我说就是了……我看看你拿的这两件衣服是不是干净衣服。”
心里一紧,我躲开何青衫伸过来的手讪讪的点头“不用了!我看过了的,是干净的,我先去换衣服了。”抱紧怀里的东西脚下一滑,遛回自己的房间,进门后想了想还是没有锁,抱着东西走到卫生间里再锁上卫生间的门,打开花洒,我冲了个凉,换上干净的衣服,拿着木盒子又开始想,这里面应该都是我妈的东西吧,把镯子带在左手的手腕上,我拿出那个颇有年代感的小本子。
很薄的一个小本子,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些符咒的样式,除此之外就只有我妈偶尔随手画涂鸦,那些符咒也是我妈画的?轻轻合上小本子,我开始猜测这些符咒的来历,我妈自小在顾家村长大,那种穷乡僻壤的乡下能走出个大学生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可记忆里村里的人对我妈这个大学生的态度并不是很好,我妈偶尔带我回去看望外婆,在顾家村里住的几天她也几乎不会出外婆家的门。
我妈的性格一向开朗,可对着顾家村的人却冷漠得出奇,村子里的人不会主动跟我妈有什么往来,特别是村子里的那个“神婆”,我妈一回村她就闭门不出,就算村里有老人出事她也不肯来看。
把小本子放回盒子里,却见到盒底有一张白纸,将白纸拿起发现上面用红色的笔写了一个地址:G市河滨区新华北路204号也是我妈的笔迹。
若要查顾家村的祭祀,肯定是从顾家村的人身上查起比较直接,可这种牵扯人命的事有谁会愿意说出来?事情正一筹莫展,这下我却找到了我妈留下来的东西,那个地址到底意味着什么,心里默念一遍地址,我知道这个地方我一定得去。
把木盒子关上,扫视了一下浴室发现没地方可以藏,用脏衣服包着它去到房间里,看着哪里都觉得不安全,最后总算找到了个还算合心的地方,我把它放在了床底的悬空床架上。
刚把盒子放好云长哥就敲了我的房门,说他已经帮我把东西拿回来了。
这么快?我忙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一开门见到他手里提着一个灰绿色的双肩包,伸手接过来问他:“这么早啊?”
他说他下午有事要出去,怕我东西不在身边不方便所以早上就去帮我拿了。
“他们就这么把书包给你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外婆家在哪儿的?”我记得我没说我外婆家在哪个位置啊……
云长哥拿出他的警证在我面前晃晃,他说顾家村地方小,有事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再说了他是警察,要拿个东西不是难事。
这算不算滥用职权?见云长哥一本正经的样儿没想到脑子居然这么活络。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把东西给了我后就转身下楼了,可能是该做午饭了吧。
回房去把东西都倒在床上清点了一下,什么都没少,刚才还发愁怎么去那个什么什么新华北路,这下路费就到手了,嗯,出门在外只要有手机要钱也就不差什么了。
点点包里放在内层的钱,五千二,平日里吃喝住都在这儿也花不上什么,看来近段时间里钱的问题也不用愁了。手机倒是没电了,用充电器充上电后我又打开电脑捯饬,没一会儿下面就叫去吃饭了,我这也才刚打开电脑还没弄得什么,下去随便对付了一口,又回到房间里继续捯饬。
高中的班级群里大家聊得正嗨,说什么录取通知的事,我才想起来我还是个刚刚高三毕业的学生!上网查了一下高考分数,又想想自己填的志愿,有点悬,听天由命吧。
这手一粘上网,时间就过得飞快,下来吃了晚饭我还想回去继续看我的剧,碗一放何青衫就拦住了我。
我叉着腰瞪眼“你干嘛?”
何青衫嘿一声跳脚:“你今天都在房间里干嘛呢,造航母?”
“我看剧,没事我就先上去了啊。”说着我又准备上楼。
何青衫一下扯住我:“别,一会儿还有事呢。”
“什么事?”说起来今天的晚饭是谁做的?味道实在是太一般。
何青衫指指还在吃饭的李纪春“今晚上准备给你问路呢,要事先准备一下嘛。”
问路?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瞅瞅桌上的李纪春,他也瞅瞅我“干嘛?”
“没什么。”我摇头,就是挺想不通这么大个人了,吃个饭还能把饭粒吃到鼻子上粘着,也算是个高手。
云长哥出去办事,家里何青衫就是老大,颐指气使的让我把碗洗了还说什么算是抵了伙食费。
洗个碗也没什么,可就是何青衫得意的小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这落在人家的地盘,还是乖乖的去把碗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