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好好的假期,早上七点就得准时起床跟着何青衫去晨跑,第一天就4公里起步,距离还在日渐增加,十分严格的专属驱鬼师导师何青衫涉嫌公报私仇,我不止一次举旗起义,告上现在家里的最高权利统治者何云长干部的面前,得了个严厉些效果好的回复。
憋屈啊,长这么大我就没这么“锻炼”过,除了早上的晨跑,上午还得上一节抓鬼理论基础课,上完课休息差不多半小时,就迎来了午饭时间,伙食在何云长出差回来后告别了每顿外卖的命运,被其严格把控,虽然三菜一汤每顿不断,可就是没怎么见过真正的油荤,美曰其名为我调理身体,实为养兔子,绿色植物变着花样的出现在餐桌上,吃得厚着脸皮一开始还打算常吃常住的李纪春在第四天打包回了自己的小巷。
中午能小睡一会儿,到了下午何云长会教我一些格斗技巧,这时何青衫也得在旁边跟着学。云长哥教我的都是比较基础的,偏重于怎样使用巧劲四两拨千斤,而何青衫就不一样了,云长哥对着他都是直接上手就打,毫不留情,同时也算训练了他的抗打压能力。再晚些,就是何青衫的实战课,一开始的内容是教我使用武器,何青衫没有教我用我的镯子,他说他没有用过魂器,压根就不会,只能靠我自己去摸索。再三思虑下我挑了一个轻便的入手——银色小球,鬼不怕普通人的物理伤害,因为理论上鬼和人的磁场不在一个频道上,这种概念有点类似重合的空间,鬼可以任意控制自己在人间或者出现在阴界,当他在阴界时,你可能可以看见他,但是你是触摸不到他的。想成为驱鬼人,就得学会调整自己身上的磁场。
我很震惊,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相比之下什么灵魂轮回都弱爆了。
使用小球要快准狠,最好一击正中对方的弱点,不然等弹药耗尽你也只有逃命的份,何青衫教我怎样计算小球爆开的时间和以什么角度来甩小球最准,剩下的调整自己的磁场我也是只能自己去摸索,他帮不了我,只是告诉我,人小指的第一个关节处有个穴道,那里就是调整磁场的开关,等我哪天一掐那个关节就能感到体温瞬间降低心脏一震,那我就成功了。于是我一天有事无事就掐着左右手的小指关节玩,感觉都要被我玩坏了都。
吃了晚饭休息会儿还有场夜跑,稍微比晨跑要短些,可是跑下来整个人也都像废的一样。何青衫老说我体力不行,连楼下五六十岁每天出来遛鸟的大爷都跑不过能抓个屁的鬼,被他这么一激,我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回到家里人都去了半条命,撑着自己冲个凉,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晃眼就过去了,何云长他们跟我爸交代过我在他们这儿,我也就安心住了下来。我是没想到我爸也认识何家这两兄弟,看来家里也就我一个人白长了18年,什么都不知道。命运这种事是很神奇的,其中我爸寄来我的录取通知书,我录取了G市的科技学院,而何青衫这个不靠谱的驱鬼人居然也考上了这个学校。
我问何青衫,“诶,原来你也要上大学的啊?”
何青衫反问“为什么不用呢?”
“我以为你以后会是职业驱鬼人什么的,压根不用上学呢。诶,”我伸伸胳膊动下他“为什么不呢?当驱鬼人挣得不多?”
“不是啊,”何青衫看我一眼,咔嚓咬了一口手里的胡萝卜“驱鬼人挣得很多的,你现在屁股下这栋房子是我爸当年两年挣出来的。”
“吓,这么挣钱你还上什么学?”
何青衫神气的瞥了我一眼“哼,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说着,他一双眼睛十分清明“当驱鬼人这个虽然很挣钱,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
“什么缺点?”我好奇。
“政府不扶持这个职业啊。”
“………………”
行,非常有道理。
这段时间,日子虽然过得千篇一律,但也不乏很多的小乐趣,比如偶尔去李纪春那儿玩,躲在厚重的幕布后面偷听那些小姑娘的烦恼和愿望,光是这个就够我消遣很久了。
来李纪春的占卜屋的小姑娘分三类,一种是心里有困扰了自己很久的烦恼的正经类,一种是来算恋爱运势的热恋期类,最后这一类占得比重最大了,那就是来勾搭李纪春的少女怀春类!其实说是少女怀春并不是很准确,因为这小小的占卜空间偶尔会迎来几个满身充斥着暴发户气息的中年妇女,对袒胸露乳的李纪春先是一阵口水四溅,再是拿出看家本领摆骚弄姿,进行金钱诱惑,而李纪春每每摆出一副矜持正经的样子拒绝,又是诱惑得这些半老徐娘心痒痒的。
精彩!比看剧还要精彩!
秉着说出的话就要遵守的原则,我和何青衫偶尔会去河滨区看望萍姨,有那么一两次还带上了何云长和李纪春。每次我们去,萍姨都很开心,可是很奇怪,她从来不向我们问起我们父母的下落。可能顾家村的事她是知道些内情的吧,只是还不肯告诉我们。
这天,我想着我们已经有一周没去看萍姨了,约着何青衫就打车来了这儿。
我们直径上了二楼,却没在楼梯口看到萍姨的身影,前几次都是我们还没到她就在这儿等我们了的啊,怎么这次不在呢?我跟何青衫在二楼四处看了看,最后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萍姨,她靠在窗边,风把她的发丝吹得飞起,今天她身上的裙子是奶白色的,我不知道鬼身上的衣服有没有材质这种说法,如果有,那这条裙子定是纱制的,在轻风里不时飘起宛若一朵白莲。萍姨很漂亮,她身上有种淡然的气质,搭配着她清秀的五官,整个人显得极为温柔,她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我有些好奇那个数学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这样一个女子去爱。
我走近萍姨,见她透过窗子不知在望着些什么,出神,都没有发现我的靠近。我站到她的身后,想搭上萍姨的肩膀,手放上去,却搭了个空。我摸不到萍姨,我就这么看着我的手从萍姨的身体里穿过,对啊,萍姨是鬼。
我打消想要触碰萍姨的想法,也跟着看向窗外,不一会,楼下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那是个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