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转身跑进房里,啪一声巨响把门关上,鞭子落到杜二娘的脚边,利落的一声响嚇得杜二娘跳脚。
“哎呀我滴个神啊!这是干嘛啊?”杜二娘拍着自己挺立的胸口靠在一边。
何青衫几步奔到刚关上的门前一双眼睛眯起嚷嚷道:“你是自己出来受死还是我破了这门进去?!”
我忙跑过去扯着何青衫,“算了算了,萍姨还在楼下呢,咱先下去吧。”
何青衫甩开我扯着他的手,直挺挺的就站在狐狸犬的门前,“妖物哪儿有看到了不除的道理!”
“妖物?”杜二娘狐疑的盯着我们。
我回过头来,对着杜二娘指指何青衫又指指我的脑子,瘪着嘴摇了摇头。
杜二娘露出了然的神色并对我做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为了不暴露驱鬼人这个生活在社会主义背后的职业,只能委屈何青衫当一当智障了。
见门里没有响动,何青衫猛踹过去,脆弱的木门晃晃,硬是扛下了何青衫这一脚。
杜二娘怪叫起来,“哎呀我的门!”
我忙拽住还准备踹过去的何青衫,“兄弟!冷静!冷静。”
何青衫不依我,挣扎着要往木门踹,杜二娘怕她的门真的多个窟窿,狠着劲把何青衫往后拖。
外面一片喧闹,半响,门里传来狐狸犬软兮兮的声音“别,别踹了,我自己出来。”于是门吱呀一声开了,狐狸犬红着眼睛吸吸鼻子走出来,他那上挑的眼睛假装很凶的看着何青衫却在跟何青衫眼神对上的时候,又忍不住躲开。
这么一个怂巴巴的狐狸犬能害人?算了吧!火光电石之间,我手上一个脱力,何青衫已经像一只离弓的箭那般飞了过去。狐狸犬一抖手上抱着的不知是什么的一大堆东西全部掉在地上,他惊叫一声妈妈呀!往后逃去。
看了眼四处逃窜的狐狸犬,我心一狠,心道一句对不住了兄弟!对着何青衫的屁股就是一个猛踹。这力大到我的脚都在发麻,何青衫也是啊的一声,朝着门里直直的栽了进去。我随后一步跨进门里,对着门口目瞪口呆的杜二娘施然一笑“大家都是认识的,我们闹着玩呢。”然后手一用力,把门给甩关上顺手还反锁上了。
转身一看屋里的场景,何青衫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凶巴巴的朝着狐狸犬走过去。而那只狐狸犬的毛茸茸大耳朵和大尾巴露了出来,整个身子贴在身后的墙上,内八站着,大耳朵垂下来,全身连带着尾巴都在不停的发抖。他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何青衫,喉结动动,咽了口水下去。
不理会在敲门的杜二娘,我想上去拉住何青衫,却不想突然这狐狸犬两腿一软,噗通就给何青衫跪下了。
我愣住了,何青衫也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
狐狸犬跪下以后,一双爪子带着身体全贴在了地上,只有一条尾巴跟天线一样竖着,他带着哭腔,“这位道爷手下留情哇,小狐一不伤天二不害理三不扰乱社会秩序四不乱丢垃圾,平日里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小狐,”他猛一吸鼻涕“小狐是只好狐狸啊!”
我跟何青衫还没来得及反应,狐狸犬哽咽着嗓子又继续说:“小狐不能死哇,小狐是狐山第一只考上大学的狐狸,小狐还没能去报道,小狐的妈妈还等着小狐成材啊!”说着,他哇一声哭出来,本来身体都还是人型,这下一哭,就显出了真身,我一看,呦……还真是只狐狸。
何青衫这下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回头看看我,我把他推到我的身后,清清嗓子道:“你先起来吧。”
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唰一下抬起,这哭得鼻涕都粘在地上了,忽一抬头还牵出了丝,我小小的嫌弃了一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不杀我了?”他问。
“不杀了不杀了,你快起来。”我忙说,何青衫站在我身后脚一跺要跟我急,我张开手挡着他,瞪了他一眼。
小狐狸一听不杀他了,他就不掉眼泪了。伸着手足足给我们行了三个匐身大礼道:“谢道爷道姑不杀之恩。”然后站了起来。
这狐狸站直了还不到何青衫的大腿,橘黄色的皮毛肚子中间花白一圈,看着还煞是可爱。
他抖抖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看过来,我低声跟何青衫说:“你看他这样,不被人抓去又扒皮又做汤的都算好了,害不了人的,放过他吧,嗯?这狐狸还是个准大学生呢。”
何青衫没说话,审视了小狐狸一会儿,他问小狐狸:“你吃过人吗?”
小狐狸被他问的这话吓得抖了又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小狐哪有这种胆子,小狐来这里一个多月连只鸡都没吃到。”
身为狐狸,一个月多了却连只鸡都没吃到,这个就很可怜了。
何青衫见他不像在说假话,一时为难了起来,手里的银色小球甩也不是不甩也不是,我二话不说把小球抢了下来,对着小狐狸留了句,好好读书给你狐狸妈妈争光啊,然后就推着何青衫出来了。
门外杜二娘已经走了,何青衫被我推出来不大情愿,甩甩手冷着一张脸看我把小狐狸的门给轻轻关好,我瞅他一眼,“怎么?”
“咚咚,这可是只狐狸精啊!是妖精啊!”他强调再三。
“妖精怎么了?妖精就不能有好妖精了?你这是种族歧视!”我叉着腰跟何青衫凶了两句,瞪他,“这人有时候比鬼还可怕呢,更别说是妖精了。”
何青衫反驳不了,只能瘪着嘴任我拽着他下了楼。
再回到韩郁军家,他家的门已经重新打开了,我带着何青衫进去,萍姨跟韩郁军两人牵着手,面上笑得泛红光,萍姨招呼我们过去,笑得一脸满足,她说她暂时就不回去了,要跟韩郁军住一段时间,我跟何青衫哪里有什么反对的话语权,都是笑着对萍姨说好。
韩郁军先生很郑重的跟我和何青衫道了谢,感谢我们让萍姨再与他相逢。话不多说,真感情只有时间久了才知道,我摆摆手,说了句只要感情深,就算没有我们,他们也是要再次重逢的。
出了筒子楼,我看云长哥发来的短信说他忙,不能来接我跟何青衫。无奈,只得认命再放一次血,打车回到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