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河这种东西极为少见,传说是以前一位特别了不起的先生为了引渡一整个村的缚地灵而创造出来的“邪术”,初衷是好的,可内容框定了这个只能是“邪术”。
为什么是传说呢?这是因为,自这个传言传出来后,几乎没有人见过阴河这种东西,故事一开始还有头有理的,时间一长,自然会对其的真实性保持怀疑的态度,于是在岁月的洗礼下这个事情就成了传说。但是我们不一样,这里坐着的四个人无一不是阴河的见证者。这样再谈起传说,就让人觉得心里感觉微妙。
恰巧这位二师爷还算年轻时就称自己见过阴河,那是他四十多岁时,一个人去外省处理了一件事回来后就性情大变,整个人古古怪怪的。最初的一段时间逢人就抓着人家念叨,“阴河,阴河是真的存在的!”虽然一段时间后情况有所改善,但他也从一代意气风发的高位上跌落,没人在意这样一个号称见过“阴河”的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古怪的先生为了研究阴河的存在证据,一辈子就扑在了上面,这会儿已经是七十八岁的高龄了。
这事说来奇怪,阴阳先生鲜有活过六十岁的,五十五都算得上是实打实地“高龄”。许是因为做了这么多年“替天行道”的事惹得上天不开心了,许是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反正就是命短,还有很多一辈子都没有妻儿。像二师爷一样活过七十岁的,实在少见。
云长哥抿了一口茶下去,问:“他老人家身子骨还算硬朗吧?”
顺带一提,二师爷这人神出鬼没,晃荡在各大上深山老林之间,连师爷都不一定找得到他。而这样一个人对云长哥却有着别样的关心,时常念叨着若不是那次云长哥被女鬼骗去最后失了道缘,这个弟子他是收定了。
“好着呢,被我发现时他正上蹿下跳不知道在搜找些什么。”李纪春说着,夹了一筷子凉皮到自个儿的碗里,甩甩筷子“诶,还是这里的凉皮好吃。”
你还没吃呢……我心里嘟囔了一会儿,却没有说出口,想着,也忍不住夹了一筷子凉皮丢到嘴里。
眼睛一亮,这果真是让我……忍不住要夸赞出声。
三人各自给自己盛了饭来吃,只有何青衫一个人还坐着生闷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被菜香折磨得不成人形,云长哥知道这次故意瞒着何青衫让他心里真难过了。于是就自己起身去给何青衫盛饭,这一举动可把何青衫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忙跑去抢碗,可利落的云长哥早已帮他把饭给盛好了,何青衫像接圣旨一样接过这碗饭,也不闹了,捧着小小的瓷白,乖兮兮的坐着吃饭,而且还不挑食!
“事情怎样了?”云长哥问。
李纪春顿了顿,“我本来是按着你的意思请他老人家来一趟的,可二师爷怎么都不乐意,说他年纪大了,再闹腾也就得被那群小鬼差崽子抓去了……不过他给了我这个。”说着,李纪春拿出一块小石头。
云长哥接过石头翻转着看了好些时候,“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把石头递给我以后他就又上蹿下跳的跑了。”完全不像七十多岁的人……
“二师爷还是这么牛逼啊……”何青衫星星眼。“如果我也像他那样就好了。”
这句话却换来云长哥一个冷视,他说,“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表面。”
何青衫没应声,就低压着头乖乖扒饭吃。
云长哥手里的石头被他翻来覆去,硬是看不出有哪一点出奇的地方,他皱着眉,只觉那位二师爷越来越令人琢磨不透了。
我盯着石头却心中一个寒颤,跟云长哥把石头讨要过来拿在手里,这触感……却是让我升起一层薄汗。
黑石,通体不含一丝杂色,表面反光显得晶莹,摸着如同鹅卵石那般光滑又透着丝丝冰冷,毫无特色的石头却又让人觉得是那么的非凡,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针对它拿在手里的感觉,都让人忘怀不了。
你握着它,好像不仅仅是握了一颗死物,反而,那些似有似无的生命感,让你觉得它在呼吸,在跳动,在不停的运转着。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
李纪春忙来打掉我手里的石子,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了鸡汤中,而他急声道:“你怎么了?!”
身子一软,好在身侧的何青衫眼疾手快地扶住我,这才免去跌倒的危险。
额头不停冒虚汗,刚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种力量抽离自己的感觉,跟我被腐尸捏住的时候一模一样?
何青衫轻轻晃晃我,“咚咚?”他有些担心。
“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云长哥下令,李纪春和何青衫马上支着我把我放到了沙发上。
我身子还虚着,靠在扶手上打不起精神来,当初的画面一遍一遍的在我脑海里上演,花轿,供台,腐尸……
云长哥赶过来后捏住了我的手腕,他蹲在我面前,食指和中指扣住我的脉搏,另一只带表的手抬起计算着时间。算好后他又把手贴在我的额头试试,不烫,也不过冰。
扯起我的手臂用力甩了甩,半响,“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他问。
“好点了。”至少没有一直重复画面,而且身体也在让人恢复起来的感觉。
现在我不会又失去了什么吧?本来魂魄就残缺了,这下子再被吸进去点什么,这人还要不要活了?
“怎么会这样……”李纪春喃喃到,显然是没想到这块小石头到我手上会有这种反应。
“二师爷给的东西还能简单了去?”何青衫哼出声来。
这会儿他们三个都围着我倒是让我喘不过气来,忙把他们都给弄开,我自在的倒在沙发上缓着缓着,看着何青衫拿勺子在清汤鸡里面捞石头。
这石头被他捞出来了,依然黑得发亮,他眼神炯炯的盯着石头,伸出手指头去触,李纪春还没来得及阻止,何青衫已经摸上了石头。
肌肤和石头的触碰让人紧张,再然后,就是看到他一脸惊奇的拿起了石头,却一点事都没有!
意思这个是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