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看得起!”李东贤谄媚的笑,“否则,像她这样小门小户家的穷丫头,哪有这番造化?”
“哈哈!”赵瑞和大笑,“李东贤,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不知道!”李东贤躬身回,“请老爷提点!也好让小的把老爷喜欢的那一点,再加强一下!”
“你瞧!”赵瑞和指着李东贤,对赵福道:“瞧见没?像他这样,才是最最称职又可心的家奴!你,跟李秀才一比,简直就蠢得像冬瓜!”
“哎哟,老爷啊!”赵福苦着脸,“小的以后,多向李秀才取取经,只是生来愚钝,没有李秀才伶俐,怕是再怎么学,也不及李秀才十分之一啊!”
“赵总管,你这样说,可是折煞在下了!”李东贤朝他连连拱手,“我哪里是伶俐了?所凭的,不过是对老爷的一片赤诚之心!我李东贤,自从遇到了老爷,才过上人过的日子,哪能不感恩戴德呢?”
“很好!”赵瑞和满意点头,“东贤,你很好!我很看好你!”
“谢老爷抬举!”李东贤点头哈腰。
“其实,昨儿的事,你也莫要怪我,我也真是出心想要帮你解围的,奈何事情到最后,却变成那样……”赵瑞和摆出一副痛心状,“东贤你不知道,我嘴里说着不见你,心里却是万分的难割舍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你说你名声扫地,我怎么着也算是岭南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若是用你,怕是会牵连了赵家啊!我也为难啊!”
“小的理解!理解!”李东贤躬身道,“这事,是小的做错了,是小的没给老爷争脸!”
“你说你,要杀一个妇人,就杀了便是,何苦搞出那些乌龙?”赵瑞和叹了一声,“你平日里也算是个聪明的,今日跌在这上头,以后啊,可长点记性吧!”
“是!老爷教训的是!”李东贤作痛彻心扉状,“日后小的行事,务必要求个稳妥!只是,小的这几日苦思冥想,总觉得这事儿,有点邪乎……”
“哪里邪乎了?”赵瑞和问。
“老爷,我那个婆娘,别人不了解,我却是再清楚不过,她是那种沉闷无用少言寡语之人,为何在堂上,却突然变得能说会道?而且,她还似乎觉察了我的意图,连堂下的大儒陈叔同都识得,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她从小到大,连这岭南县城都没来过啊!”
李东贤说起当日之事,仍是疑惑满腹。
“所以呢?”赵瑞和看着他,顿了顿,又道:“坊间倒是有传,说什么厉鬼归来……”
“那是混球那帮小杂碎在妖言惑众!”李东贤摇头,“那叶青娥,便算变成厉鬼,也是撑不起来,除非……”
“除非什么?”赵瑞和问。
“除非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为她出谋划策!”李东贤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
“谁会为一个村妇撑腰?”赵瑞和不以为然,“她又生得那般丑陋,这可是半点好处也捞不着!”
“可是,如果那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从她身上捞好处,就只是为了对付我呢?”李东贤看着他,“当然,小的一介穷酸秀才,也不值得这人大费周折,可是,这两年,我一直跟着老爷您混,这一点,整个岭南县,人人知晓!”
赵瑞和倏地一震:“你的意思是说,这幕后的人,其实是想通过对付你,来对付我?”
“小的是有这样的怀疑!”李东贤道,“俗话说得好,打狗还看主人呢!这人利用叶青娥,将我贱踏到污泥里,名声尽毁,他这样做,分明是要老爷难堪啊!”
赵瑞和怔了怔,片刻,点头:“听起来,有道理!那么,会是谁?”
“这个,小的委实不知!”李东贤摇头,“但对方既然拿我开了第一刀,想来,日后老爷身边的臂膀,怕是都会被攻击!说起来,他这个法子,倒是聪明呢!他明知老爷这棵大树,他根本撼不动,索性,便先砍些枝枝叶叶!大树没了枝叶,可不就好对付多了?”
赵瑞和被他这么一解释,不由恍然大悟,骂道:“这奸贼,好刁钻的手段!会是谁?是谁?别让老子逮到他,若是逮到了,定将他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会不会,是那个县令胡峰?”赵福在旁插了一句。
“不会!”赵瑞和大力摆手,“那货一向昏聩,整日里除了瞧病吃药和想法征银子,就没干过什么正事儿!再者,你过去解围时,他认出你,不也很快给了面子?他若是那妇人的后台,你以为,东贤能活着走出县衙?”
“可他最终,还是打了李秀才一顿!”赵福犹疑着,转向李东贤,“李秀才,你怎么看?”
“我说不好!”李东贤叹口气,“其实这两天,大堂上的那些细节,一直在我脑子里转悠,不过,那县令在叶青娥说话之前,确实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后来,也是由得我们在那里争辩,至于他打我板子……”
“你被那货郎告上县衙,又有人证物证,他要是再不打,哪里还做得稳县衙?”赵瑞和不以为然,“平民愤立官威罢了!这位胡县令,是假糊涂,真清闲,他是懒得管事儿,又不是傻!”
“老爷说得对,他就是假糊涂,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这点,瞧着不得劲儿!”赵福道。
“那你就别去瞧他!”赵瑞和轻哼,“人家虽然生得丑,可也是有后台的!这后台啊,还是个大官儿,像他这种人,和平相处,对大家都好!”
“小的明白了!”赵福忙讪笑点头。
“说起来,唯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他了……”李东贤看向赵瑞和。
“他病得连床都爬不起来,基本成了半瘫,能有这本事?”赵瑞和皱眉。
“我也只是疑心!”李东贤道,“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老爷您还是派个人去瞧一瞧!说起来,咱们也有大半年没注意他了!就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