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智远,这一点都不好笑。”我起身离开,却被他开口叫住:“要不要同我说说你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不要。”
“那这个呢?”
我回身,他高举着一瓶酒,微亮的光辉粒子在他面前缓缓移动,他嘴角噙着笑,浓眉舒展,一没了平时讨人厌的模样。
我僵在原地,想走又不想走,犹豫半天,嗫嚅说:“我是挺想喝一点的,但是万一喝醉了,你也喝醉了——”
没等我说完,他突然一反常态地大笑:“就算我们都喝醉了发生点什么也是我吃亏才对。”意识到我神情不悦,又咳了咳,恢复以往孤傲的神态:“放心,这只是啤酒,喝不醉人,再者说如果我对你有意思绝对不会用这么下流的方式,我只是觉得你与其坐在这生闷气,不如把不开心都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怀疑地盯着他。
“怎么?不会连酒都没有喝过吧?”他挑衅地勾起嘴角。
“怎么会没喝过,当然喝过。”我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握住冰凉欣长的瓶身揭开盖子,一鼓作气地一饮而尽,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打了个饱嗝:“还有没有?”
“有。”他揭开瓶盖又递给我一瓶。
我还想豪气地一饮而尽,然而我肚子却十分不争气地饱了七八分。我抱着瓶子坐回秋千上,举瓶对明月,一副壮志豪情的模样:“苏智远,来,喝一个。”
他儒雅而绅士地与我轻轻一碰,只喝了一小口。
“你怎么喝这么少,真是一点都不够意思,要像这样——”为作示范,我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他眉头一挑,学我的样子喝酒却被呛得咳嗽。
“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女孩竟然会这样喝酒。”他不忘抽出张纸巾沾了沾嘴角。
许是酒意慢慢上头,我双腿干脆平放到秋千上:“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连这样喝酒都不会。”
他摇头,忽然记起什么来:“今天那个女孩是谁?她好像和你特别熟。”
“她啊……”我头一低,不愿提起。
“没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往前走的。”转眼间,苏智远一瓶啤酒喝完,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转身欲走。
“苏智远——”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嗯?”他回头。
“没什么。”我笑着摇头,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那就好。”苏智远又恢复以往的冷淡和疏离,抬手看了看腕上熠熠生辉的手表,皱眉说:“现在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
楼梯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的意识有点朦胧,仰头喝完瓶里仅剩的一口酒,正打算闭目养会神,才发现他坐过的地方还留着两瓶酒。我摸索着去拿,举瓶对明月。
“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比惨节目?”一瓶酒下肚后,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断有话争先恐后地想要从我口中跑出。我拿捏着仅剩的两分清醒确定四下里无人了,才像个话痨一般絮絮叨叨地自语。
“你说,吉尼斯有最胖最高最矮就连用最长吸管喝水的奇葩记录都有,为什么偏偏没有最惨呢?”说着我摇了摇头,像人格分裂般用另一种语气反驳自己:“不对,就算我从小被欺负到大,就算我被背叛,但也不至于最惨……”
我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具体说了哪些我又实在记不起。酒精不断在我的血液里跳舞,我像个疯子一样跌跌撞撞地走,走来走去,终于在小小的花园里失了方向。
我东走走,西窜窜,等我顶着杂草从花丛里钻出来,又防不及防地撞在一堵墙上。我顶头就撞,撞了半天抬头,才发现这堵‘墙’竟长出张好看的脸。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张脸轮廓分明,浓眉似墨,眼眸深邃得像是落在深海的宝石。‘肉墙’神色不悦地开口:“你喝多了。”
我傻笑着摇头:“我没喝多,我还能喝。”摇摇晃晃地站稳,面前的人也不再摇晃。我奋力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看着微卷的黑发下面一张英气的脸,想也没想就说:“你真好看,我能不能抱抱你?”
没等苏智远拒绝,我的双手就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连同抵着我脸庞的胸膛都变得有力起来。我双手不安分地隔着光滑的休闲服摩挲他的腰身,不得不说,他身材真好,腰身紧致而匀称,竟没有丝毫多出来的肉。
我静静靠着他僵硬的胸膛,贪婪地嗅着他的颈脖间的香气。
过了半天,我松开双手,和他隔出点距离,才发现他呆滞着一张脸,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一幕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如同石化在风中的雕塑一般,又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真好看,我能不能亲亲你?”
“嗯?”他终于回过神来,想说点什么,嘴却被我堵了个严实。没想到他平时一副冷漠的模样,嘴唇却温暖和柔软,他瞪大一双眼,任由我如吸食糖果一般对待他的嘴唇。
他仍僵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送佛送到西,流氓耍到底。
我迷离着双眼撬开他的齿关,探到他舌尖轻轻咬住。这时他终于有所反应动了动嘴,可能他是想说点什么,却被我当作迎合,更加迷恋地咬着他唇瓣。
他鼻尖温热的气息灼得我心中生出股热,我脑袋一片空白地搂住他,贪婪地游走着双不安分的手,等到那双手从他有力的胸膛往下游走到温热的小腹时。
我的手终于被紧紧捏住:“吴颜!”他把我从他身上轻轻拉开,眼中片刻的迷离转瞬即逝。我看着他漆黑的眼眸,终于清醒了一点。
刚才我是……对苏智远耍流氓了?
刚才我是,和苏智远接吻了?
我还咬了他的舌尖,我还……
越回想刚才意乱情迷的一刻,我的脸越是红的不像话。我怎么会饥不择食地对苏智远……我怎么会这么无耻地攀上他的颈脖,我怎么会……
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面对他炯炯的目光,只好白眼一翻往后倒去:“我一定是喝多了,现在应该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