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逗她,那她也不能太扭捏落了下乘,
联想到今日的目的,索性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借着酒劲嘴硬道:“军师大人这般优秀,别的女子上赶着都来不急,纵然你眼下坐怀乱了,那我也不吃亏。”
“你倒是想得开。”
莫尘风语气柔和,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并未伸出手将她拉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道:“可我记得你前些时候还说要对宋濯以身相许。”
“我……”
苏锦被猛地噎了噎,要不是他此番提起,她都快忘记自己还说过这样的话了。
尴尬的干笑两声,苏锦赞叹道:“军师大人记性还真是好。”
“勉强尚可。”莫尘风答的一本正经。
这个回答很是欠揍,苏锦郁闷的咬了咬牙,松开胳膊道:“其实我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军师大人可千万别当真。”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姑娘这是反悔了?”莫尘风挑了挑眉。
“是,我反悔了。”苏锦能屈能伸的站起身,翩然坐回对面。
莫尘风眼底带了细微的笑意,犹如二月的春风一般调侃道:“为何这般轻言放弃,你再执着些,兴许我就半推半就的从了你呢。”
“军师大人惯会说笑,你不是有了青梅竹马的柳姑娘嘛,她生的花容月貌,我这样的庸脂俗粉怎么还能入的了你的眼。”苏锦摇头叹气。
莫尘风笑意渐深,“你介意她?”
闻言,苏锦愣了一下,实在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人的脑回路,明明她要表达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她介不介意柳姑娘这个问题啊。
人家柳姑娘家那么强大,连罪城都能随意进出,她怎么会不知趣的去介意这个,除非……他是莫尘风。
那就另当别论。
顿了顿,苏锦避开这个问题好奇道:“说真的,军师大人,你这怀里停留过多少个女子啊。”
莫尘风敛起笑容沉默不语,目光远眺,许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一个。”
“一个?”
苏锦惊讶的抬起头望过去,却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似信非信道:“你不要告诉我你长了这么大今天还是第一次接触女子啊。”
“这倒不是。”莫尘风摇了摇头。
苏锦等了一会儿,见他除了这四个字再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打算,明白对方似乎并不想说这个,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问这个,反正都说男子的话信不得,你就算说了我也未必会信。”
“为何信不得?”莫尘风问道。
“太相信男子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我就是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一个例子。”
苏锦重新为自己添满了酒一饮而尽,像是壮了胆一般的俯身凑向莫尘风的脸庞道:“军师大人,再问一个问题,你爱过吗?”
女子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像羽翼在轻轻拂面,她的脸上升起了诱人的红晕,明明看似醉态横生,眸子却偏生清澈的犹如一汪清泉,他甚至在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先前不是说过,你可以叫我子涣。”默了默,莫尘风答非所问道。
“那好吧,子涣,你有没有爱过呢?”苏锦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果断的重复道。
“你方才还说男子的话信不得。”莫尘风不动声色道。
“军师大人如此刚正不阿,我想一定是跟别的男子不一样的,自然可以相信。”苏锦十分淡定的将自己的话圆了回来。
“云姑娘,我并没有刚正不阿,跟世俗的男子没什么两样,这世上向来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做一件事也往往带着目的,或为自己,或为别人,你根本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任何人。”
“子涣,你知道吗,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就是跟你长的很像的那个人。”
苏锦委屈的将小脸皱起来,像是追忆一般的自顾自道:“他叫莫尘风,曾经在我心里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可是他却娶了别的女子,还弄得我无家可归。”
莫尘风眸色黯了黯,轻声叹一口气,说道:“如此看来,他还真是一个混蛋,你一定很恨他吧。”
“我不知道。”苏锦摇了摇头,指尖却是不自觉的紧握住,很好的掩饰掉了自己眼底的锋芒。
“云姑娘,如果他那般做是有苦衷呢。”再次沉默了一下,莫尘风才继续开口道。
酒劲上头,不免叫苏锦有些昏昏沉沉的,脚步有些虚浮的倒满酒举杯,她咧嘴一笑,像是没听到他那个问题一般豪气冲天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军师大人,喝呀,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莫尘风哭笑不得的给自己添满酒,跟她的酒杯碰了一下,:“好,不醉不归。”
苏锦仰头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闭眼的间歇,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她不是没想过他是有苦衷才会那么对她的,她想过很多很多种情况,她甚至想过他是为了她好才会做出那些为世人所诟病的事来。
可是每一种情况的结局,都无一例外的是她无法原谅他。
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是真心相爱,隐瞒是最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哪怕是为了她好,也应该坦白跟她共同来商量对策,而不是弄成这般模样,更何况,她实在想不出莫尘风是如何为她好的。
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获得权利跟地位的垫脚石,也难为他能沉得住气在她身边演八年的戏了。
桌子上的两坛酒已经喝完,莫尘风便变戏法一般的不知从哪里再次拿出来两坛,苏锦将它打开,两人接着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对饮。
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苏锦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莫尘风只是在一旁微微含笑倾听,偶尔会柔声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到最后,苏锦已经瘫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可莫尘风还是没事人一般。
他的面色如常,连一丝醉酒的红晕都没有。
半晌,缓缓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恋人一样耳鬓厮磨道:“阿锦,我愿意陪你醉一场,可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