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莫枫卿这般不要脸的人,无论前世今生乐正蔓都是第一次碰到,只见他翻了个身,侧身对着她,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她。
他这是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本王觉得这样谈挺好的。”
没了办法,乐正蔓也知道莫枫卿不会再胡来,便坐了起来,撇撇莫枫卿道:“要我答应与你联手也可以,你必须给我保证。”
“保证什么?”
“你只说与我目的相同,是共同对付司徒峰,除了这些,我想听听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莫枫卿面色不改,“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放心,除了司徒峰,我自然不会强迫你做其他事。”
“不是强迫,是利用,彼此利用,你不可利用我伤害无辜之人,我自然也不会利用你。”乐正蔓补充道。
“无辜之人本王没有理由去伤害他们,本王为何要与你联手,你也清楚,本王在这枫都想站稳脚跟,必须要拉拢一些人,才可行。”
“仅仅只是为了站稳脚跟?”
“不,本王要这北枫的天下!”
看似平淡无奇的语气,可这却是他回来的目的,他不会骗乐正蔓。
其实乐正蔓心中早已猜到莫枫卿的野心,只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而已,“如今太子已立,朝政稳固,你这是要谋反?”
“不要给我扣上这顶大帽子,他的太子之位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可知你这样做,会再次掀起朝堂之上的血雨腥风。”
“不用我这北枫的朝堂已经开始内乱,只是你没有察觉罢了,不止朝堂内乱,更有可能会掀起大战。”
近几年东巫跃跃欲试,屡屡进犯北枫边境,一旦北枫的朝堂开始内斗,他们便会趁机而入,攻打北枫!
她怎能不察觉,皇长孙跟莫枫言三番五次向她示好,莫枫言的野心,莫君临一心维护父亲太子之位的心情,她都一清二楚,自然也清楚,在不久的将来,必会掀起一场大乱。
“若你有正当理由争夺皇位,我自然不会阻拦,但是若让我知道你使用卑鄙手段夺皇位,那我们的约定便到此结束!”
这是他们的约定,彼此利用的约定,莫枫卿勾起唇角笑笑,“我答应你。”
他的理由很充分,以后还会更充分,太子一党跟莫枫言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在枫都立足,一定会出手阻拦,到那时,他的理由便充分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传来,乐正蔓警惕了撇了一眼莫枫卿,示意如何是好,二人皆不出声,门外的秦硕却急了,立刻推门而入。
“王爷,您没事吧?”
听闻脚步声,莫枫卿一挥手,将被子迅速盖在了乐正蔓头上,将她护在身旁。
看到眼前的场景,秦硕一时哑言,这会儿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他们家的王爷竟然在床榻上藏了一个女人?
这可是惊天大新闻,他内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散播了。
“王……我……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想溜,莫枫卿冷声道:“等等!”
秦硕吞了吞口水,有些胆怯的问道:“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让厨房准备一碗醒酒汤。”
被子里的乐正蔓不安分的动了动,她不需要醒酒汤,不想她这一动,却被莫枫卿抱的更紧了。
“是,王爷。”
只要不责罚他就行,秦硕趁莫枫卿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出了屋子,将房门关上。
路过的仆人赶紧凑上了八卦的眼神,“秦护卫,王爷没事吧?我怎么听到里边还有女人啊?”
秦硕自顾自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由的感叹道:“整天蔓蔓蔓蔓的,我还以为我们王爷多痴情呢,没想到竟然这般花心,一转眼就把二小姐给忘了。”
“你去不去?”房内莫枫卿大声的呵斥道,家仆端着水盆迅速消失在拐角处,秦硕也赶紧闭嘴,灰溜溜的跑出了院落。
乐正蔓三两下扯下头上盖着的被子,怒视莫枫卿,他不盖还好,这一盖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让开!”她欲要下去。
“去哪儿?”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回府!”她欲要挣脱。
“你听。”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更夫在此时敲响了卯时的锣,也就意味着将军府此事下人都已经起床,而且府兵也开始在府中巡视,让她如何回去得了!
“等秦硕备好了醒酒汤,你喝一点,等天亮了,府兵巡视完,再回去也不迟。”
也只能如此了,这会儿回去必定会碰上司徒峰,难免又引起一场闹剧。
乐正蔓束起的一头墨发有些凌乱,额头的抹额早已经掉在了床榻上,额前的伤疤清晰可见,察觉莫枫卿正在注视她,拾起床榻上的抹额,重新带回了额头上。
“王爷在看你的杰作?”
“为何总带着抹额?”
乐正蔓回头白了他一眼,眼瞎嘛?“女子破相自来都是大事,已经被他们说成不详,若我整日将伤疤示众,你以为我能承受得住更多的流言蜚语吗?”
自从她被战场带回来,便注定不详,后来添了这道伤疤,流言蜚语更是向来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倒觉得你这伤疤像极了一朵梅花。”
乐正蔓冷笑一声,“王爷这是在安慰你自己所犯的错,还是在安慰我?”
“你这小东西,就会斤斤计较。”
莫枫卿不再与乐正蔓闲聊,翻身平躺了下来,伸了伸懒腰,昨晚一直盯着乐正蔓,怕她耍酒疯,一夜未合眼,如今这么早就要醒了,他可吃不消。
“天都快亮了,你还要睡?”乐正蔓看着他的动作,应该是要继续睡没错。
“昨夜守了你一夜,天亮了我还不能睡了吗?”说罢,莫枫卿随意一伸手抓住了乐正蔓的手,缓缓合上眼,真的睡去了。
昨夜守了自己一夜?
乐正蔓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对于莫枫卿三番五次的无礼行为,她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看着眼前的莫枫卿,俊美的脸上,棱角分明,紧闭的双眸睫毛微动,呼吸均匀,手中一直握着那把折扇。
这个人为何对她这般好?
仅仅是为了彼此有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