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骑着他那匹高大英俊的千里马,有些郁闷的和小毛驴并肩前行。
大漠的草带着浅浅的绿,就像一层轻纱似的,给粗犷的它添了一层柔婉清丽,春风微冷,远远的传来了马车上的铃铛声,这是做生意的商旅到大漠来和他们交换商品了。
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天下来,竟只走了三四十里,傍晚,我们准备在一家客栈下榻,客栈不算大,从木头的颜色就看得出有些年头了,前脚刚跨进去,就听见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换掉!换掉!全部都给我换掉!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拿给我的宠物狗吃它都不要!”
我转头看着那个一身鲜艳的镶着金边的橙衣的张扬跋扈、气的快要炸毛的女子,可不就是金銮公主吗?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笑着走过去从她身后拍了她一下,把她吓了一大跳:“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吓本小姐。”
“是我啊!”
“倾城,你在,那六王爷呢?”
我指了指门口那边,他正跟店小二说把那驴子和马拴好。
金銮眼睛亮晶晶的,猛地推开了我向六王爷扑了过去!
六王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迅速退出一丈远,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后说道:“公主,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我的驸马了,那不就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嘛。”
我嘴角抽搐,感情这金銮公主是来千里寻夫的?
“公主,这等玩笑万万开不得。”
“我没有开玩笑!我得知你和倾城来大漠之后我立刻就赶来了,哪知道最后还是晚了那么多,不过没关系,至少在这儿我们又遇到了不是吗?这就叫缘分啊!”
“只是偶然遇到而已,算不得什么缘分。”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偶然遇到别人,遇到的就是你呢?这就叫缘分啊!”
我笑眯眯地看着六王爷在那儿头疼,乐的跟抖筛似的,六王爷,也让你尝尝什么叫被爱的痛苦吧!
第二日一早上路的时候,我的小毛驴和六王爷的千里马却意外的拉肚子拉的走不了了。
我皱了皱眉,却见那厢的金銮公主却笑的有点不太正常,只听她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步行一个上午到凉城走水路回晟京吧,只不过走水路的话,回到晟京可能就需要七八天,你们介意吗?”
我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唉,这摆明了就是因为金銮想要增加和六王爷在一起的时间,才故意给我们的驴子和马下药的,就顺了她的意思吧。
六王爷皱了皱眉,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便不再说什么。
凉州城虽不是繁华圣地,却也是个不小的城市了,我在街上买了一些到船上吃的食品,正打算离开,却听闻身后有人不停地向路人磕头乞讨。
转过头,却见是一名五六十岁衣衫褴褛模样憔悴的老婆子,看着周围人同情的目光,我亦有些不忍,摸出一锭金子放在她面前破旧的瓷碗内。
转身,却被人扯住了衣裙,我有些微微疑惑的看着她:“不够吗?”
“不,不,姑娘,你给的太多啦,老身只想要凑齐五十两购首金而已。”她作势要将金子归还给我。
“购首金?什么东西?”我没有接金子。
一旁的一个看客忍不住插话道:“这陈老婆子儿子在做苦工的时候偷了一个馒头被发现,拉出去砍头啦,这不,老婆子正筹钱赎回他儿子的头颅呢。”
“太过分了!”我一脸震惊。
“姑娘,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自然是不知道我们民间疾苦的,要是无法筹集五十两银子,那就别想从侩子手那里把头颅拿回来了!”
“这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带你们找他理论去!”
“不不不!姑娘,你千万别去,指不定他们会随便给你定个什么扰乱治安的罪名抓你进牢房,再向你家索取大量赎金,不把你家弄的倾家荡产是不会放人的!”
“他敢!”我怒喝。
“怎么了,倾城?”听到我的怒喝,六王爷和一直黏着他不放的金銮公主也走了过来。
我将事情讲了一遍,六王爷微微沉思,而金銮公主这厢早已是义愤填膺,吵着要斩了那个侩子手了!
问明了侩子手的住处,我和金銮带着一帮的乡民大众理论去了。
凉州城的监狱就在衙门不远处,径直走向监狱前面的一座小木屋前,我抬脚就开始踹门。
乡民们在路上还一个个慷慨激昂的,而到了此门前,竟然都噤了声,民不与官斗,连一个小小的侩子手都将民众欺压的如此,当朝吏治的腐败可见一般。
我和金銮踹得门都快散架了,里面终于传来了一声半醉的带着不耐烦的怒骂,门被猛地打开了,我和金銮差点一个趔趄栽进去。
“踹什么踹!再踹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一个满脸横肉,眼中布着血丝,满口酒气的大汉拎着一把砍头用的大刀对我们吼道。
“你敢砍死我我诛你九族,不,诛你十族!”金銮公主不客气地瞪了过去,“快把陈老婆子儿子的头颅给我拿来,饶你不死!”
“拿银子来!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