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爸爸的态度很坚定。”
“哦哦,然后呢?”
“最后,我同意了她爸爸的请求,其实,当初情窦初开,也不知道这段感情会在以后变得无坚不摧。”
安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听我慢慢和你说。”
“好。”
“然后,我就返回了学校。”
当时一定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吧。安然在屏幕的那一头轻叹。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她爸爸就像被传销洗脑了一样,我当时那么坚决的想见她一面,也是担心她时不时出什么事情了。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不管用。”
安然越听越觉得,曲曲折折,喜欢的人相互见一面,居然都在这个光速发达的社会成为了难题。
“你问我当时难受吗?我不知道。”
屏幕的消息,就像一个人面对面的跟他聊天。
“你觉得我回得过去吗?整整三年,那种断断续续的想念,在日后清醒的日子,一点点的冒出来,然后透支这我的生命。”
听别人讲感情史是一件糟心的事,你要接受别人的心里垃圾,当然了,一般的小姑娘是没空,也不屑一顾听一个男人絮絮叨叨讲他的女友,前女友,前前女友,除非这个女孩幼稚至极,要么无聊透顶。安然也不例外。
很奇怪的,安然听洛先生的讲述,感觉却从未有过的亲切,就像对方都围坐在沙发前,面对满地的月光,讲述一段又一段的往事。
喝一些酒,媚俗的迎合着笑或者哭,至少有一份真实的感动。
“后来,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她又像汽水一样蒸发掉。”
洛先生,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想必此刻屏幕后面的他,心情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了。
“在接下来的她回来,又消失的日子,我基本上刚开始那半年,接下来的每天就是喝酒,喝醉酒吐,吐完就哭。”
“唉。”安然轻叹一口气。
“整整半年。”
洛先生又打出来。
“我以前一个人喝一斤都没事,现在滴酒不沾,不是因为我不想喝,是因为我喝不了。”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外人道也的往事,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信任我,说出你的故事。”
“因为,她,那三年,我失去了对所谓爱情的信心。”
安然轻叹,还是第一次跟陌生人说这么长时间。
“那时候,计算退到那三年前,过了我生日的那天,正好三年。”
时间是一切的解药。
“感觉过得真快,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二次的消失,我告诉自己,无论她遇到什么难言之隐,我都等,如果她还愿意,我再等她三年,后来,快到了三年,她也不可能回来了。”
“为什么呢?”
“她到底去哪了呢?”想到这里安然也想到自己的故事,也是这样反反复复,她突然想到乐思桀也说不定备受这样的折磨。
心里边不舒服。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最后的故事,并不怎么完美。”
“你告诉我吧。”
“她有别人了,至少在那三年我是那么认为的。”
“唉,我都想到了。”
“就在我遇见另外一个女孩儿的时候,我四处打听,那时候心里难受,像个疯子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可能死心呢,直到我问另外一个女孩,她的好朋友,”
“那女孩没怎么说。”
“我当时特想问问,当面问问她,大学加上高中,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轻易的放弃,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眼泪。告诉我。”
安然可以感受到洛先生当时的那种绝望。
“当时已经知道不可你那个挽回了,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消息,还是不死心。我就这么等,直到她再一次的出现。”
“那你们最终有没有在一起呢?”
“她是一个走路很慢的姑娘,需要我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我觉得会的,指日可待。”
安然温和的笑,真好,总算兜兜转转两个人在一起了。
有的时候,人不就是这样,看似最近的距离,其实相隔千山万水。
“洛大哥,谢谢你的故事,我好像明白什么了。”
“明白什么了呢?”
安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回复“洛大哥”一个礼貌的表情。
然后两个人的对话简短的结束了。
安然在房间里,整个屋子就她一个人,她想到自己也是这样,以为,“逃之夭夭”就是对另外一个人最好的保护,以为自己不要求别人感激涕零,最起码在当初,也是为了乐思桀好,可是又这么一想,什么事情都自己默默的承受,蒙在骨子里的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凭借猜,去生活。
恨一恨也很正常,这其中的恨,也有一部分是来自乐思桀的等待,那种让人恶向胆边生,磨人的等待。
另外一头的乐思桀关掉手机界面,安然的爸爸找他谈话的时候,正好是他最青涩的时光,安然也不知道在这段平静的叙述之下,打字的时候,内心是在翻涌的。
乐思桀的烟又重新捡起来了,安然也不知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抽完了整整一盒烟。
当然了,“洛先生”的名义,乐思桀愿意以“洛先生”的名义,身份,参与安然的过去,甚至是未来。
他想,这个世界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他愿意扮演,她喜欢的任何角色,只要是能让她开心。
他也能进一步的了解她。
不一会儿,助理打来了电话,说是大作家A对安然的比赛作品的事情,要亲自找安然谈一谈。
乐思桀在电话里特意说明了不要透露他是活动的主办方,他还特意的安排人对作品进入了新一轮的吆喝,宣传。
请有名的人做一些实质性的指导。
包括比赛,包括一掷千金为了一幅已经毫无价值的画。
他把那幅画放在房间的角落,‘伤心木马’在眼前也会提醒着他曾经愚蠢的时刻。
当时的安然是以怎么样的心境创作的这副画呢,他走到房间,打开那扇紧锁的房门。
“伤心木马”已经拼好了,还有婴儿车,在那里静置的安放。
看着它们,就像看到那些曾经的为她冒险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