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你们搞创作的人呀,我看是才女堆里无娇娘残花败柳排成行。”铭珠欢天喜地的蹦跳走进眼前的建筑,看了看安然,好像意识到说错什么,及时补充,“安然姐姐不是,姐姐你最漂亮了。”
恭维的分贝大了些,被下车的那两个小姑娘听见,她们用一种世俗怪异的目光,在安然和铭珠的身上扫描,听不清她们说什么,捂着嘴巴窃窃私语的动作和眼底的情绪如出一辙,换言之称为“轻视”二字。
安然冲铭珠心领神会的使了个眼色,殊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啧啧啧,社会都变了。”
铭珠白了一眼,叽叽喳喳的欣喜欲狂,像朗诵一样,大声地念出来:“现在呀,娼妇穿得跟大学生似的,一个玉臂万人枕,两个馒头万人尝,偶尔鸳鸯配成对,也是豺狼陪流氓。”
安然知道这两小姑娘,肯定在心里编辑更恶毒的词语对付她们,并顺便问候祖宗十八代,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并不在乎,她前去假模假样地解释,“我们家妹妹不是说你,她这人就这样,爱满嘴跑火车。”
“对对对,阿姨,您别和我一样的。”铭珠拎起包包推着旋转门进去。
一听‘阿姨’两个冰清玉洁的容颜,差点被门口保洁大姐的水桶绊倒,惊险的擦“脚”而过的刹那,精致的小脸险些花容失色。安然和铭珠一边按电梯门一边听见她们嗲气的声音悠荡空旷的大厅,像幽灵的哀怨怪异的又搞笑,“真是气色人家了,管谁叫阿姨啊!你们全家都是阿姨!”
电梯门徐徐打开,安然和铭珠踩着高跟鞋进去,“哎呦,哎呦,人家真是好难过哦,哎呦哎呦,小铭珠没看出来呀,小词一套一套的。”安然捂着肚子差点笑岔气,说真的,要是生活中没有铭珠的调皮捣蛋生活还真就太无聊了,这次跟大作家A说起剧本的事情,突然也没如此紧张了。
笑着笑着安然脸上的表情恢复往日的温和,要没有这个小家伙的瞎胡闹,说不定要迟到多久呢,她揉了揉铭珠的头发,“谢谢你啊,铭珠。”真诚的一笑。
“安然姐姐,咱俩就不要见外啦,我就是想什么事情都不让你们一个人,作为大本营的客串嘉宾,我还挺高兴的。”
铭珠这么说还挺让安然心疼,“铭珠,不准你说什么客串不客串,你是西爵的妹妹,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妹。”
铭珠回击的笑同样傻里傻气,一贯的作风,自己怎么能和安然姐姐相比呢,她有学识读过书,还去过大城市,而她自己充其量就是撞大运的“小燕子”,逃不了野丫头的命运。
算了算了,糊涂一点好,铭珠摇摇头。
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前,等了一会儿,秘书前来接待,和安然坐在休息室。
“想什么呢小丫头。”安然问铭珠。
眼前落地大窗,窗明几净,手中的咖啡温热的气息氤氲视觉,大作家A走过来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一流裁剪的奢侈西装,很难想象,一个写书的能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人物。
铭珠又摇摇头,小声的嘀咕一句,用安然能听见的耳语,“我在想是不是最近dirtyjoke看多了,我想把脑袋里的脏东西甩出去。”
铭珠的小脑袋瓜儿跟拨浪鼓似的,外加高高耸起的丸子头,红色的蝴蝶结覆盖上面,看上去像圣诞树一样的花枝招展。
让人忍禁不禁。
她们俩的耳语,自然并且不动声色,在大作家A看来,这是来自于少女怀春般的崇拜,这年头的文艺女青年很多,有姿色的文艺女青年却少的可怜,有姿色并出名的女青年简直凤毛麟角,张爱玲已经精辟地总结过了,出名要趁早。
为了成为那百分之零点几的凤毛麟角,赶在路上的人都挤破头削减脑袋,安然也不例外。
大作家A要是知道安然和铭珠笑什么,想必他的笑容也不会如此的自然。
是玉树临风的男子,当然在铭珠的眼里,可能比作斯文败类。
他坐姿随意,长腿搭在地面,后背似靠非靠地坐在那,圆型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曾相识的熟悉感也有一种冷淡的疏离。
大概是跟谁都这么长时间笑了吧,也看不出什么情感流露。
“夏安然,我看过你的剧本,作品数量不多,但有那么点意思。”A推了推眼镜框,好像外边的熙熙攘攘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这人挺怪的,笔名一直叫“A”,在百度上搜他的家世背景,也寥寥无几,当然了,籍籍无名一文成名的人也不再少数,何必纠结他叫什么。
铭珠用胳膊肘偷偷怼了一下安然,她猛然回过神来,热情的伸出手,“久闻您的大名,得到您的夸赞对我这种写文儿小白真是莫大的荣幸。”
“哪里话,安然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见文如人,不错,不错。”这话故意的加深语气,刻意模糊他的年龄,在安然看来,他也就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过奖了,过奖了,您的书早在几年前就畅销国内,风靡大街小巷,那才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谄媚有几分来源心底的羡慕。安然说。
翘起的二郎腿,又换了一个姿势,他随意从桌面拾起报纸,煞有其事地翻动几下,“夏小姐,读过我的哪些作品啊?”
这么一问可是问对了人,安然环视白色欧式的奢华休息室一圈,定了一下,如数家珍的把那些作品一一说出来,临了,还在末尾补充了几句独特的鉴赏以及观点。
铭珠在一旁连连点头,她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安然,能把她搞不清楚的感觉用流畅而毫无做作的语言叙述清楚。
A点点头,轻抿一口咖啡,“2005年的一本作品是……哎呦,你瞧我洋洋洒洒写的太多,自己都忘记了……”身边的小秘书,训练有素,咖啡在空中停留一会儿,再回来时,已经是另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