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犹存的小脸笑靥如花。
“那铭珠你知道不知道,你哥哥,包括我和你乐大哥在座的所有人,也不愿意让你,受一点点,一丝丝伤害,一分一毫都不可以,如果因为我们让你受到委屈,那真的比我们自己受伤还要疼。”
铭珠抽噎了一下,一个劲儿地点头。平复了许多。
她抱着安然,“我本来想安慰你的,怎么自己哭起来了,”安然把那个倔强的麻花辫子,往后一扬,粲然一笑,刮着她的小鼻尖,“以后,有什么事儿呢,都别擅自做主,就算不能跟你哥说,也能跟我说,对不对。”
“对!”铭珠欢快地回答,“那姐姐这丸子,我可以打包回去吗?我没吃饱呢还。”
“当然可以啦。都给你,喜欢吃,安然姐姐再给你买。”安然掐了一下,铭珠婴儿肥的小脸。
就在安然等待铭珠接下来更可爱的吃货的表情的时候,顾西爵从咖啡厅的后厨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株红色的彼岸花,格外的鲜艳,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映衬着他的脸,有种病态的惨白。
“你们俩也在啊,我在后面收拾花园,怎么来,一声不响的,”顾西爵温文尔雅地笑,安然看着铭珠,刚刚擦干泪水的脸颊,闪过一抹惊讶,她一定不像让顾西爵知道这件事。
安然也不知道,顾西爵有没有听见她们俩的对话,他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温文尔雅的笑,看不出任何表达的痕迹。
“怎么了,是不是特吃惊,我在这儿啊。”顾西爵依然笑着,拨弄一下韩式的褐色短发,白皙的后颈带着点点的碎发。
失神之间,安然及时的接话,调侃着,“大忙人儿,我可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最近怎么样?”
顾西爵挽起白色衬衫的袖子,彼岸花根茎带着尘土,他小心翼翼地拿着塑料布包好那株花,“嗨,我还那样儿呗,跟着导师屁股后面跑跑腿,坐着学门捷列夫元素周期,站着研究门捷列夫元素周期,无聊得狠。”
“那就好,给人捋须拍马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这下,你可以充分发挥统治阶级的剥削人民的优厚待遇了!”
“可不是嘛,我呀,最先剥削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顾西爵一把搂住铭珠,像夹一筐菜一样,把铭珠的小脑袋瓜儿夹在他的臂弯——方便揉铭珠稻草一样的麻花辫子。“老实说,这段时间在安然家住,是不是没少给人家添麻烦。”他朝铭珠的小脑袋瓜子,弹了一个脑瓜蹦。
“哎呀,哥哥!我才没有呢,我特别乖,我每天准时回安然姐姐家,我主动给安然姐姐当田螺姑娘,”她转动她的小脑袋瓜儿,像风火轮一样,钻出可大一块空间,“不信你问安然姐姐。”
她那样子看顾西爵还真有点费劲,扭着脖子,倔强的小毛驴儿。
安然抱着肩膀,连声附和,“对对对,铭珠特别懂事儿,有她在,是个伴,我自己一个太孤单。”这是实话。
“既然安然发话了,我姑且就放过你。”顾西爵松开胳膊,搂着铭珠的肩膀,“还是安然姐姐公道。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做实验做的呀,手劲儿咋那么大,”铭珠揉揉头顶乱砰砰的发,“我这聪明的大脑瓜儿,你可别敲傻了。将来我可是要用我的聪明智慧创作名画的哦,”说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抱着肩膀。
顾西爵和安然同时被铭珠的活泼和可爱逗笑了,顾西爵还不忘记,趁她乐呵逗逗她,“我这是给你开发智商,现在卖画都是要求有水准的,画的不好,给人钱,人都不要。”
“对,我现在画的就卖不上价钱,那哥哥,如果我画得不好你会看吗?”
“没事,你画得不好,哥哥不看,哥哥雇人买你的画,但说好了啊,雇谁都行,就别雇我,你那毕加索的抽象派。”
“哎呀,哥。”铭珠被顾西爵逗的哭笑不得,娇媚的尾音在“哥”的字眼堪称缠风卷柳,她跺了一下脚,身子一扭,嘟着嘴巴,冲顾西爵做个鬼脸,“你可真讨厌。”
“行啦行啦,真受不了你们俩,兄妹情深,我看时候不早了,铭珠不是还要上夜校,别迟到了。”
“哦!我们老师今天晚上点名,哥哥,安然姐姐,我不跟你们说啦,我得走了,”铭珠着急忙慌地火速收拾书包,嘴里还叼着丸子,“哥哥,这个——这个——给我打包带走,太好吃啦。”
“嗯嗯记着呢,从今天起我也不忙了,你就回我那住吧,”顾西爵给铭珠拉上书包链,“女孩子家家,慢一点,沉稳一点,忙三火死的,到了学校,别忘了给我发短信。”他朝铭珠的脑袋瓜儿,敲了一下。
铭珠一缩,背起书包,急匆匆地往外跑,后面的书包悠悠荡荡,像一个问号。
门推开的瞬间,上面的风铃摇晃得很轻,就像有人念诗一样动听。
“顾西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安然抱着肩膀,和顾西爵走在街面,月光皎洁,倒映姣好的面颊,像百叶窗折射的光影。
顾西爵笑笑摇头,变得深沉起来,“铭珠就像我身体的一个器官,没了她,不行。”车水马路的大街,车灯照亮黑暗的路,整个城市耀眼地灯火通明,他的声音随着轮胎的前行,碾压过去,消逝于黑暗中,“刚才的你和铭珠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安然沉默了。她竟无言以对,庆幸这夜晚漆黑不见,看不见彼此脸上细腻的感情变化,强行扯开感觉的表面只会制造更多的尴尬,模糊焦点。
“导师早就找我谈过一回了,我也发现铭珠的事情,我早就不干了,不就一破学位,破博士嘛,哪有我妹妹重要。”
可是,这是顾西爵的梦想,安然知道的,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他爸爸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