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件事是你捣的鬼?”乐思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目光幽邃浓黑,眼角像噙住两颗星星闪烁着。
苏媚清楚地看到乐思桀眼睛里的坚定,她紧抿着嘴唇,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旋即,盯着自己的鞋尖,轻轻吁出一口气。
她眉眼弯弯,眼睛里有点失落,捋了一下手里飞扬的长发,“看样子你是来真的咯?”
虽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温柔的语气,也难免多了些毋容置疑的嫉妒。
从没看乐思桀这么认真过,甚至对她,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冷若冰霜。
苏媚裹紧了大衣,冷风长驱直入地从衣服里穿过来。
“我没有想到,她在你心里这么重要。”苏媚踢开地面上的一层层落叶,看乐思桀一席黑色风衣,宛如古代的君王般的英气,心里不免微微酸涩,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街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自己此时的心境就如同这首诗歌描绘的这样,好像被在他心里已经被关进冷宫,再回来早已物是人非。
“我就算自己遍体鳞伤,也不要安然伤到分毫。”
乐思桀走在前面,风把他的黑色风衣吹起一角,随风飘扬,他的语气那样笃定,笃定到不容眼睛里揉进去半点沙子。
深埋在层层土壤里厚厚的神经重新有了感觉,拉扯着苏媚,空气变得粘稠,传递活灵活现的失落,不甘,委屈。
她不相信,眼前曾经深爱她的男人把所有的疼惜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
拍摄的进程在乐思桀出面以后苏媚回归片场,只是她不再总出面,没事儿的时候就跟经纪人回医院的做检查。
无非是拍拍片,前前后后都是杜姐陪着。
额头上淡淡的小疤痕还在,伤口尚未结痂,轻微的灼痛感,挑拨着敏感的神经。
“苏媚,我看伤口不爱好,要不把这戏推了吧,”杜姐是跟随她这么多年,很多人看到的都是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有很多时候,也像小孩子一样需要暖心的人陪陪她。
“偶尔去片场没事儿,”苏媚眼角满含笑意,“再说了,在医院背台词儿安静,背的快。”
杜姐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媚儿,你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吗?”
杜姐这两天跟着在医院跑前跑后,人一下子,消瘦了不少,苏媚独自在异乡打拼,生活里除了杜姐基本没什么贴心的人。
杜姐外表冷漠,实则是个热心肠,苏媚的心里突然就暖暖的,像太阳晒在心里那样温暖。
她垂下眼眸,接过杜姐手里的暖水瓶,“杜姐,这两天在医院辛苦了,要不你回去歇歇吧。”
杜姐坚持,还要给苏媚找更好的医生,最后苏媚说让她男朋友来照顾她,她才放心。
乐思桀为了这部戏,亲自吆喝,从来不在公众视野高调出现的他,这几次也连连曝光在镜头下。
很多人更关心的是他的私人问题,对夏安然的兴趣往往比他还大,聪明的乐思桀既不对待媒体冷漠疏离,也不把问题咬得太死,总之,巧妙的回答记者问题也保护了安然的隐私。
在电视上正看重播的夏安然,在一旁咯咯地笑,“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呀。”
乐思桀侧躺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姿势抱住头,“我神秘的地方多着呢,要慢慢发现我的好,一辈子都发现不完呢。”
看起来他心情不错,夏安然趴在他身上,细细的指甲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那,媒体们知道,堂堂的上市总裁,其实是个自恋狂魔嘛。”
“我不仅是自恋狂魔,我还是色情狂魔,专门色情你。”他的手已经拦住安然的腰肢,一把安然嵌在他怀里,这么双目对视,真的快要被他魅惑雌性的声音或者是琥珀色双眸里的星辉所迷惑了吗?
夏安然缓缓抬起眼皮,心脏忽然偷停一怕,新婚许久却仍像少女怀春的那种紧张羞涩,在马上就要乖乖就犯的刹那,她起身下沙发,换作认真的表情。
“思桀,苏媚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她确实觉得那件事情是她的不对,因为她总是给乐思桀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乐思桀手掌细细摩挲她的脸颊,从眉眼,到脸颊,最后停留到下巴的地方,轻轻的捏住,换作一种温柔的语气,“傻瓜,那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夏安然低下头像犯错的孩子,“你娶了我后不后悔?”
她的眼睛里的专注蓄势待发的燃烧起来,倒映,漆黑的瞳仁里的那个眉毛微蹙的小小的自己,他一把抱住她,用力地掰回方向,肆意的火焰燃烧着他的心,乐思桀的眼神里带着焦灼。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双手把着她的肩膀,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一字一顿,声音清晰,“不后悔。”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芒,就像少年时代在昏暗的台厅,他打倒了欺负她的少年,站在满室的狼藉里,打倒了又站起来。
身后的灯光,像皮球从窗外砸过来,打碎一地的琳琅的无数玻璃片反射出的光映照着他帅气的脸庞,那一刻同此时一样,光芒万丈。
他的眼神闪烁着,带着渴望和紧张,“那你呢,和我结婚,你后不后悔?”
安然明眸皓齿,流光溢彩,坚定地大声回答,“不后悔。”
此刻乐思桀被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怔住,好像再多的言语也不及此刻的一个拥抱,紧紧抱她在怀里,明明没有雪花,也没有樱花。
可他却觉得夏安然的身后,如花海飞舞着漫天的樱花瓣,春天的气息,吹在心里柔和并且温暖。
直到看见她的笑,漫山遍野。
安然出席片场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杜姐,她叫到安然,安然笑笑,“还是老地方见?”
相必这次约她的不是杜姐,应该是苏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