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个“灭”字的发音还未出来,他解开安全带,力道生猛的堵住所有她想要辩解的出口,狠狠的吻了过来。
安然想要挣了挣,最终被他的唇紧紧的堵住,呼吸变得急促,力道生猛蛮横恨不得把所有的氧气都吸走才善罢甘休,下巴的胡茬轻轻的刺着她,灼热的气息浮在脸上。
一阵小小的气流颠簸振动,两个人不稳的磕绊在一起,她猛地撞进他的怀里,只觉得嘴唇干燥的灼痛。
空气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匆忙并且礼貌的解释道,“对不起……飞机中途遇到气流,请您系好安全带。”
空姐礼貌的微笑过后,那双眼睛里闪烁的转瞬即逝的尴尬。
乐思桀微微正了正身子,沉闷的“嗯”了一声,眼底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他偏过头,拉了一把安全带。
嘴角应该是刚才磕到夏安然的头了,用大拇指擦了擦。
“其实,在陷入沼泽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希望你活下来,不想让你陪我一起死。”她蹙着眉头,那个吻,吻得她舌头发麻。
他瞳孔瑟缩一下,认真的在听安然的话,“不管是你骗我,还是你伤害我,我都希望你活下来,我们不再怨恨彼此了好吗?我释怀了思桀,我都忘记曾经的伤害,好好生活吧。”
“释怀?”他嘴角向上扯了一下,轮廓清晰,五官端正的脸上蓦然闪现出淡淡的光,“我从高中就认识你,一直到大学,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我都一直默默的在你身边,守护着你,靠近你,我释怀不了,你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安然……”
他顿了顿,诚恳轻声的说,“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直到遇到你,那种孤独的感觉快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顶破了,我想我需要那么借用一件东西来活着,”他的目光艰涩的淡淡的忧伤,“可我用错了方式,我知道爸爸是被你爸爸害死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该爱还是恨,那种矛盾挣扎撕裂了我,也让我较劲儿,陪也好,折磨也罢,是这种力量让我有勇气在你身边整整十几年。”
吞吐的气息,渐渐的喷薄在空气中,似乎悄悄的长叹一声,“可你那么单纯善良,一直帮我,陪着我,我真的无法面对你,更无法面对两个不一样的自己,我简直快要分裂了。”他把头埋在手里,胡乱的捋捋头发。
那双眼睛同样充满了迷茫,“我真的很矛盾,一边任由那些尖锐的伤害刺痛你,一边又无法忍心,想要保护你。”
他那双幽深的眼眸,澄澈的亮了一下,似乎又千言万语,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风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看见背后的山呼海啸。
“可是,我还是不敢无所顾忌的像以前一样,无法毫无保留的相信你。”安然的眼角暼过飞机的小窗,远离三万英尺的高空,头顶和心里盘旋着难以名状的混沌的感觉。
越过山丘,最终发现无人等候。
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一切事情没有以前看的那么重了,没钱的时候计划着怎么活着,稍微活的像样一点了,就像精神世界丰富,升华灵魂,人还真是可怕的动物。
似乎有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知道满足,然后在翻越一次次的山丘,经历一次次的冒险,她现在只想要的是一份看得见摸得着的安全。
她现在没有太大的信心,能完全不计较,能有勇气翻越他们之间无形的阻隔,或者活着就好。
他缄默着,半晌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太累了,眼神幽幽暗暗的想要闭上却强迫睁开,看他那样,夏安然还有点心疼,只是轻声的拽了拽,他身上的毛毯,“困了就睡吧。”
疲倦的感觉,在漫长的飞行期间被无形放大,人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他微微的皱着眉头,将身子缩了缩,蜷在座位里,没有说话,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安然的手,手掌相触,她后知后觉发现他的体温不对。
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
他执拗的摇摇头,嘴硬,不肯承认,“我没事儿。”硬邦邦的塞给她这么一句,恹恹的闭上眼睛,似乎有点不耐烦。
靠近她的身子,感受到他的异样,尽管尽可能的竭力的控制,还是忍不住的战斗。他的脸色煞白,嘴唇也干裂发白,像没有睡好,长期熬夜。
“你在发抖?”她摸了摸他的手臂,异常的滚烫。
“你感冒了。”她心里猛的一紧,“感觉冷?”
“我没事儿。”他努了努嘴巴,略微不满的转过头,斜斜的靠在座位上。
嘴上强忍着不说,但身体的特征却暴露了谎言,身上异常的滚烫。
偏偏夏安然靠近的时候,他逞强一般的扭过头。
眼下出来的急,也没有带紧急的医药箱,飞机上也没别无他法,她握紧了他的手,小声的询问一下四周的人,恰好乘客当中有一个人是护士。
“你男朋友发烧严重,再这么烧下去要得肺炎了。”
“那怎么办?”
夏安然蹙着眉头问。
“我也是临时出门,没带药物,要不你问问空姐,看看她们有没有紧急的备用药。”
夏安然看了一眼手机,离降落大约还有一两个小时,这么漫长的等下去真的不知道要靠到猴年马月,可飞机上也没有任何的方法,乐思桀的体温越来越烫,他嘴唇干干的,发白,他一直抱着肩膀打哆嗦,夏安然把自己身上的毯子给了他。
即使那样还是冷,向空姐要了一杯水,勉强喝了一口,剩下的就是在熬时间。
只为等待着快一点下飞机。
他额头上细密的小汗珠一层层的,在上面晶莹的闪烁,夏安然给他热敷,指甲不小心划过他的手背儿,他条件反射一样,紧紧的握住,她试图抽离出来,他却握得更紧,眉宇间微微松开,孩子气的长睫微颤,大概是梦魇猛地翻动一下,接着又迷迷糊糊的睡去,抓住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