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思桀搀扶这安然从小山坡的侧面,搀扶着走着。
安然的右脚红肿了一片,走起路来很是费劲,没走两步。
“上来。”乐思桀一弯腰。
示意他背她。
安然固执的摇头。站在原地。
夏安然到这种时候,你还矜持个什么劲儿。
别的女人做梦也不会享受这种国宝级的待遇。
安然揪着自己的衣角,脑袋还插着一根稻草,小脸上带着点小灰尘,瞪着波光粼粼的大眼睛。
固执的摇头。
仿佛是一瞬间回到了大学,那个透着傻气的夏安然。可爱的,天真的。
该死的回忆!
“你站在那里是打算背我过去吗?”
话一出,安然就后悔了,怎么说出那么傻气的话。
好像白痴一样。
“不。”乐思桀哭笑不得,“我打算抱着你,因为我要看到你的脸。”
他一个箭步将安然横抱而起。
像是水一样柔软的身段,乌黑而微卷的波浪长发像瀑布从乐思桀的臂弯穿过去。
安然挣扎想要挣脱乐思桀的怀抱,他的怀抱就更紧了一分。
他抱着她,走在湿雨微风拂面的森林,脚底下是松软新鲜的泥土。
傍晚的雾气透过树林的缝隙,反射过来,好像是王子抱着灰姑娘,从遥远的另一个时空走来。
他的背那样宽阔并且真实,衬衫上都是凛冽的香味,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归属感。
她很眷恋。
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那么不真实。
好像是一场梦。
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安然抓住乐思桀的衬衫,她不想抱他,执拗的,拘谨的。
要是没有爸爸的死,孩子的死,也许这是一场浪漫的探险之旅。
可是,安然心里放不下这些恨,她很纠结,稍有放纵自由的苗头,就又苛责回去。
乐思桀能呼风唤雨,也许对自己也是一时兴起,正应了那句话。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心中最美好的邂逅只存在幻想中。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乐思桀低下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一刻,乐思桀是希望前面的路再泥泞一些,再难走些,因祸得福吧,这样用不上再找新的冠冕堂皇的借口,挽留她。
前面的树林那么高,潮湿雾霭的气息萦绕整个周身,乐思桀没有说话,她的小手紧张的揪起他的衬衫,她在担心什么?在抗拒什么?
乐思桀不能也不想思考她到底是不是在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可是这一秒,树林里的朦胧雾气,好像无形之间,让两个人的争吵和仇恨暂时缓慢脚步,发出一种朝露般的同盟的气息。
如果他不忍着手臂的剧痛,他不管她,她就会迷路。
如果她放手不依靠乐思桀的怀抱,她就摔得遍体鳞伤。
而他也不想再一个人走过幽寂无比的森林,打马而过的没有安然的季节。
这一切听来矫情万分,却是在两个人心中萦绕千变万变,也不能说出口。
谁要是有勇气袒露一丝一毫的真情,不知道要用尽多少的勇气。
接近山庄古堡的地方,乐思桀实在忍不住胳膊的疼,将安然放下来,他们俩坐在一块石头上。
旁边是绿意盎然的森林。
他解开衬衫,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透过衬衫渗出血渍。
“你受伤了?”
安然诧异,想要站起来,看看差点一个没站稳再次摔伤。
“用不着感动,我是怕我的员工完不成创作质量。”
乐思桀挽起袖子,坐在安然的身边。
一转过头,对得上安然寒冰似水的明眸。
他的眼底有抹妖娆的雾气,捉摸不定,令安然处变不惊。
好似看着安然又好似没看,里面有种目眩的神迷。
很久了,这个物质,在大学,葱茏的学生时代会出现的那种纯粹。
他扳过安然的小脸,久久的注视着她,想要她。
那种凄楚的目光,每看一次都想折磨她一次,每折磨她一次,心里的痛和爱的边缘就越拉扯越大。
该死!
他的手穿过安然的秀发,抚摸着她的头脑,樱花般的唇压在她的嫩嫩的唇上。
“不,不可以——”
安然推开了他。
不可以?
“嗯?不可以?”
雾霭般迷幻的色泽泛起星辰般的深邃。没有激烈的野蛮,而是把玩儿似的,松动领带。
指节在寂静的森林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他的语气依旧那样寒冷。
看着这张俊颜下的脸,眉毛挑动,变换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安然的心恨自己还被这张脸所深深吸引。
可又不如自主地靠近他。
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
乐思桀的乌黑玛瑙般的发在风中微微晃动。
他的呼吸喷薄着,带着灼热的气息,萦绕在死寂暧昧的空间。
“安然。”
他俯身吻了下去,她毫无招架之力,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一眨不眨,他的眼睛仿佛漫天的星星,碎了一地,又黑又亮。
这些星星把她砸得晕头转向,忘记了呼吸。
男人这种东西真是危险的生物,特别像乐思桀这种,搞不好深藏剧毒。
“唔……”
“你看起来很好吃。”
意识渐渐抽离,呼吸跟着急促,安然的身子软绵绵的瘫软。
周围是松软的铺满树叶的地面上。
她偏过头去,眼睛看着天空,天空中有大片大片的云朵掠过,好像往事。
也似她的心里。
她想逃离这迷宫,他却迟迟不让。
“你放手吧,我们这游戏结束了。”
“我没说结束,谁也别想结束。”
“你刚才不是差点就被我吸引了?”他邪魅的一笑,眼底是一种无法分辨的自信。
“你承认吧,你心里放不下我。”他仰起头,阳光划过他的脸庞。
夏安然死死地攥住衣角,抬起步子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却被他一只大手钳住了。
任凭她怎么动,他都不肯放手。
夏安然微蹙着眉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许是察觉到一个冰冷的视线,乐思桀转过身就看见夏安然匀满怒气的小脸,男人的占有欲突然出现了,她就是他手中的猎物,早已进入他的范围,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