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思桀跑到预知梦的时候,先是在门口愣一秒,从外面望去咖啡厅里坐了很多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了。
陈叔先是招呼一声,然后他选择最后面靠窗的位置进去了,旁边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议论这位“水也妹”,乐思桀一边沉稳的喝咖啡,一边有意无意地在店里环视。
听大家的口风传说的神乎其神。落座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这里的学生,陈叔的咖啡厅的部分饮品的名字也有所调整。
陈叔店里那时候有两个服务生帮忙,其中一个就是传说中的“水也”妹,不过,这位传说中的她很难出现,等了一上午,也未见其人。
另外一个女服务生,那天在店里帮的不可开交,磨好咖啡,笑意盈盈的招呼店里的人,在人群中,她的眼睛一扫,看见坐了有一会儿的乐思桀。
那双眼睛穿过人群深深被男生清晰无比的轮廓,吸引,面色温和的从柜台走了过来。
乐思桀抬起头,翻开着菜单,店里的部分饮品的名字做了些许的改动,他翻开到后面几页,指尖一一掠过上面的名字。
清和明丽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干净的皮肤,都能看见上面微微的光亮的毛孔,那个女服务就在乐思桀优雅地翻开菜单的时候,脸明显的羞红,像是微醉。
透过睫毛的羽扇,乐思桀瞥见她紧攥这衣服的围裙,然后他手搭在其中的一页,轻轻点了一下,“来一杯,‘见到你很高兴’”。
他优雅地合上菜单,冲那女生礼貌的笑笑。
她接过,脸明显的红,应声娇滴滴的说,“帅哥,还要点别的吗?”
那女生垂着眼眸,偷瞄着乐思桀,直到魅惑的声音传来,“不了。”乐思桀温和的笑,她才依依不舍的见视线从他的肩膀移开。
抱着菜单,抿着嘴,羞红脸向前方柜台走去。
后面的马尾甩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转身没走几步,乐思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等一下,对了,”那女生走回他桌旁,马尾甩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意兴阑珊的眼睛明亮起来。
“水也妹,今天不在吗?”
“哦,又来一个找她的,”她撇撇嘴,“她是下午3点班。”
他看了看表,是中午11点,又等了两个多小时,乐思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律师的,“乐总,夏展年的案子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乐思桀微蹙着眉头,环顾四周,这里人多不太方便说话起身,站起来的急,动作之大,凳子刺耳的声响,引得人纷纷侧目。
没顾上多管,他点头,弯腰,做了一个略微抱歉的表情,然后推开咖啡厅的门。
女服务一抬头,人没了踪影,盯着桌子上冒着白气的咖啡,这么快就走了,她暗自感叹了一声。
走到,大街拐角的背人小胡同,他掏出口袋,拿出烟,点燃后,紧咬住烟。“那个事先谈好的证人突然反悔了,”律师的沮丧也传染给了乐思桀。
他背靠着墙,烟灰多出一截,“那这件事没有转机了吗?我们已经有充足的证据了,就差这一点。”
“是有的,乐总你放心,我会派人找证人的家属作为突破口,归根结底,这案子,是我们胜算大。”律师赶忙解释到。
“好,你办事,我放心。”他弹了弹烟灰,仰头望着天空,今天的天真蓝,蓝的病态刺痛眼睛,“什么时候开庭,要尽快,免得拖得太久,让他钻空子,洗脱了罪名,那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乐总,放心吧,这案子最迟下个月出结果,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
“好。”合上的手机,轻轻一捏就紧攥在手中。眼睛犀利。
是夏展年毁了他的家,他基本是个没有童年的人,要把所有的对他的亏欠都找回来!
烟蒂往地上一抛,狠狠地用脚拈灭了,随后,他冲着胡同口拐去。
兴许太匆忙,低着头专心琢磨夏展年这件案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个人,摇摇晃晃抱着一大捧礼品盒,堆积的像小山一样,将后面人的容颜遮掩的严严实实。
迎面一走,擦肩而碰,乐思桀低头插口袋,只听一声刺耳的“啊”,他才如梦初醒的抬起头,然后看着那堆积小山的礼品盒,轰隆一声,从他眼前倒坍,散落一地。
乐思桀赶忙去地上捡,“对不起,把你东西碰倒了。”
“我说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啊!”那人一边往怀里塞,一边抬头气呼呼的看着他,正巧这时,乐思桀也抬头,手里还拿着礼品盒。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乐思桀的脑袋刷地一下,长驱直入的风吹散对面的人的头发,凌乱的发后,那双怒气的眼睛在对视他的一秒,转而变成吃惊。
怎么也不会忘那双波光粼粼似有秋水的眼眸,乐思桀怔怔地开口,似是怀疑,“安然?”
那女生穿着背带裤内搭白衬衫,紧抱怀里的东西,像搂住一个婴儿,她的眉毛微动,眨眨眼睛,确定对面的人的轮廓后,熟悉的声音愉快扬起,“乐思桀,真没有想到在这能见到你。”
繁华车水马龙的街道巷口,充斥着车轮摩擦地面和人们交谈的声音,时隔许久的人,在这里重逢,乐思桀眼神和心里万般复杂,他幻想过无数次重逢却怎么也料想不到,是在决心复仇整垮夏展年的那个下午。
乐思桀的心里忽然想起一个很矫情的句子。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于千万年之中跨过时间的荒野,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巧赶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就那么一句。
“原来你在这里。”
……
安然的笑依旧纯粹,一米金色的阳光,打落在她的头顶,耀眼的光给她的后背镀上一抹奇异的色彩,像是女神的光环。甜美的声音穿过夕阳,裹着糖果味,传过来:“怎么,不认识啦?”
夺过乐思桀怀里的礼品盒,揉了揉头发,清晰的毫发毕现。
刚刚才注意到似的,他说:“你剪了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