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白晓静又回到那片血腥的世界,那名少女依旧和上次一样立于浓雾之中,她用背对着她,但这次两人间的距离近了那么一点点。
鬼使神差地向她走去,不论用跑还是用走,少女与她的距离从来没有改变过。
“你是谁?”伸出手想要抓握对方,但两人间似乎隔着某种看不见但摸不着的隔阂。
“讨厌的东西,让开。”白晓静全力撕扯那层隔阂。谁知梦境中所有的一切随着这个动作扭曲翻滚起来起来,就连她的整个人也随着梦境一并翻滚起来。
看看那少女曾经站立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消失不见。
白晓静觉得心中腾起失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噗的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破了。新鲜的空气从少女消失之处迎面吹来,将白晓静全身上下所有的兴奋愉悦统统唤醒,她向着那方向走去,想要拥有更多。
光出在视线范围内,虽然只有荧火虫尾巴般微小脆弱的一点,但它依旧足够鼓舞人心。
白晓静冲着那光奔去,她的头颅终于从巨兽肚子里破腹而出。印入眼球的首先是夕阳夕下的天空,然后是一只手。
寸丝不挂而又布满鲜血的手。
她自己的手。
对了,她记起来了,自己被巨鳄拖入水中。
因为体力耗尽只冒出个脑袋的她,匆匆望了一眼四周,又昏厥过去。
这是一次浅度晕厥,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某种甘甜诱人的物体正包裹着自己。虽然含糊不清,但她觉得这东西对自己大有益处,于是她扑向它尽情享受。
“好舒服。”身处在类似睡眠状态中的白晓静,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什么东西从皮肤中一丝丝渗入。这些感觉就象渗入干旱沙漠的清泉,让她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丝肌肉,每一寸肌肤都为这些新鲜流入而颤抖,这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悸动。
渐渐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那些流入身体而又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物体从水滴变为涓涓细流,然后化为小溪似的流水。而她的身体,就象那些干旱许久终于逢上甘露的大地般,疯狂吞噬着这些物质。
白晓静只觉得自己即将飞起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发生某种难以预料的转变,无论是表面的肌肉骨骼还是更细微一些的细胞层次,乃至她的生命本质都因为这些物质而发生翻天覆地的表化。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而且非常模糊的感觉,白晓静虽然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自己将会变得更好,但却又无法准确描述,到底是如何的好。
然后更多的感觉流了进来,饥饿、疲乏、潮湿、冰冷……
她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和上次一样,白晓静现在正躺在那头吞噬自己的怪兽身边。
这是一只身长超过十米的巨型颚鱼,濒死之前的挣扎将它的巢穴——一片被芦苇从包围的浅滩翻腾得不成样子。巨大的爪痕和飞溅的血液布满整个地面,以至于足足一个篮球场大小的芦苇丛被它完全夷为平地。
白晓静为这种力量而倾服。
是何种更强大的力量杀死了这片水域的霸主?
巨型颚鱼两前肢之间的腹部部破开一个大口,源源不断的血液从里面流出,看来这就是致命伤。
“这伤口好象从内到外被突破的。”白晓静心中一惊,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那破口大小刚好钻出个人来。这大小就象为自己量身而制的。
难道是?
她想起了梦中情节,自己全力砸破隔阂,那噗的一声难道就是……
白晓静觉得非常恐慌,这感觉就象自己突然变成了怪兽,她努力寻找自己身为人的证据。
拿什么来证明自己是人?
对了,她有个能力叫绣。她有块绣布可绣,那布应该在好几小时前已经绣好了。
唤出绣布,下一秒,她又惊住了。绣布尺寸变成了原本的四倍大小,格子数从10*10的规格变成了20*20。
“重生者能力——绣:召唤绣布内容。
当前等级二,拥有绣布数量一,可用绣线颜色二,可用绣布大小二十格*二十格。
当前拥有经验433/1500。
当前可用存储空间:100CM*100CM*100CM。
下一级拥有绣布数量一,可用绣线颜色三,绣布大小三十格*三十格。”
既然有利益可图,白晓静自然高兴得很。所以就算虚弱疲惫到双手直打哆嗦,她依旧坚定地绣了起来。
虽说格子从10*10演变到20*20,但这火材盒子大小的绣布依旧不足以任意发挥。
二级绣布,能召唤的质量从一千克上限变为十千克,而无损召唤材质也从一种变成两种。也就是说她现在召唤两种质量的物体可以不打折扣。
想到之前鱼钩召唤经验,白晓静在绣布上绣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然后细致地描绘其中一枚子弹。
“一盒子弹,一盒子弹。”白晓静捏着绣布祈祷。从绣布中被招出的果然是盒沉甸甸的子弹,打开一开,整整四十发,与之前所召唤的那两枚完全一样。
“要如何把这些换成更实用的物资呢。”用手指一颗颗抚摩,脑海里忽然出现秋的影子。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因为那事,使得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猛然近了起来。
既然她是他的人,这是无可转变的事实,白晓静的心无法避免地扁移。
而且她实在想不出除了秋,自己还有谁可以相信。对于大多数野心勃勃的男子,女人不过是件可以随意征服的财物。无论哪个国家,哪个世界,向来如此。
二级绣布空间大小从之前的10*10*10厘米增大至100*100*100厘米,也就是一个长宽高各1米的空间。白晓静看了看那块猛虎气象,它还没有被用过,也就是说杀死巨鳄的,除了自己再无他者。
恐惧、害怕、疲劳交织着饥饿让她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人和犬的嘈杂声,还有秋的声音。
他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