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飞机,就看见手工学院的人堵在那里闹意见,他们埋怨白晓静偏心,他们埋怨她重武轻文,埋怨她看不起手艺人。
勾花小组的老师,那个至少五十岁的老女人很凶地看着武教官,后者心虚地低了头。
“第一,我们自己自足从不开口向别人索要,甚至还能养活某些人。第二,我们从不邀功献媚,急着表现什么,本分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才是最有用的人。”她咄咄地说。
这女人对武教官很有恨。随着她的逼近,武教官一步步后退,他的脸唆的一声涨红。
无论如何,白晓静在手工学校呆了整整两个小时,其间又被索了一大堆铁和木料还有棉线。木工要用木头和铁做工具,而女人则要用棉线做更多的花样。当然还有为即将开办的文学院所准备的书籍、文具什么的,以及给军事学院的枪支弹药等。
云城的晚饭一片详和,两只下午回城的猎队正喧闹着出售兽材,从男子们喜洋洋的脸上可以分析出这些人收获不错。那些拿着啤酒的男子正向女人们吹嘘自己的光辉战绩,他们讲述狩猎过去中的惊险遭遇。见到白晓静,男子们举了酒杯向他致意,很快,两个团的核心人员在团长的带领下提了酒瓶子过来敬她。
他们将酒杯一杯杯斟满,然后摆在白晓静面前。将酒和烟草列奢侈品是白晓静本人的主义,在云城,一瓶250毫升的小包装啤酒售价为5个钢币。5钢币在前城主时代,足以让一个亡命之徒做取他人性命,或是另外一些更疯狂的事,但在现在它什么都不是。
酒量好的男子只一口就能古巴它给吹了。
白晓静一声不吭看着别人把10瓶啤酒全倒在杯子里。这些是人家拿命换回来的酒,她不能粗糙地拒绝。
“殿下知道这是什么吗?”为首的一名男子亮出胳膊上的一处伤疤,这是一处非常新的伤,也许是在两天前受的。他把一把子弹拍在白晓静面前。这是一个发质的极硬人,那头短发既象怒极又象刚刚被雷劈过,但这种硬却莫名地让人舒适,就象一个不达目标绝不放弃的大男孩。他让她想起了热血漫画的男主角,冲动、直率……
“炸膛了?”白晓静弱弱地问。
男子群里爆发出惊天的哄笑,那浪潮似的笑声一浪浪波向远方,虽然唐突但却没有恶意。他们就象在嘲笑自己不懂事的小妹妹。“我的天,多纯洁的孩子。”热血男暴笑道,他抓起酒杯:“敬我们可爱的傻子!”所有的男子一饮而尽。
“兄弟们可知道恐甲兽?我们这次外出遇见了一只五十头成兽的群体。”热血男接着道,现场刷地一声静了下来。
恐甲兽是一种变态级别的变异兽,拥有攻防两级别的可怕发展曲线,它的外皮别说普通步枪,就连阻击步枪也不见得能打穿。再加上它有类似人类的冲锋能力,以及不逊于任何猫科动物的伏击能力,使之成为行走在野外的人最可怕的噩梦之一。
这种兽只需要几只就能把一只不算太差的团队送进地狱,五十只?无疑是传说级别的噩梦。要知道恐甲兽从不在猎物五十米以外现身,而一旦现声,它们的冲锋能力,能让百分之九十的阻击手失去作用,剩下那些,只能挣扎着让痛苦更长久一些。
所有人闭住呼吸,他们悄悄打量这个即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的男子,他的双脚好好地站在大地上并没有飘起来。
他居然还活着?
“知道么,在过去,我们遇见恐甲兽唯一的方法就是撒丫子跑,看看能不能尽力多活几个出来。但现在,我们有了这个,它们见着我们就只有逃跑的命。”男子拉了拉枪拴,让所有人更清楚地看见他的激光瞄准器。
这种瞄准有电影上一样的效果,能在射击目标身上留下一个小红点,其作用,自然是在真正动手之前威慑住对方。白晓静把它大量装备在狩猎团队里,也是这个意思。这些小红点能在开枪之前提醒冲动的对方,自己的哪个部位将被爆掉,从而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死亡。
得到新装备后,兴奋许久是许多人的都有的习惯,这批瞄准被装在值夜班的哨兵身上,谁知道那群晃来晃去的孙子一不小心就晃出了一群恐甲兽。
它们在离营地还剩500米时就发现了。
“就算提前发现你们又能如何?谁能档得住它们?”一名大汉道,500米距离挡不住恐甲兽。它们的冲锋和攻击从来不吃素。
“若在过去,我们就算全里逃跑,肯定也是死路一条。但现在……跑得却是它们。”热血男举起了手中的枪械,只是突击步枪而已,但他的左手抓着一把银白的子弹,这是白晓静所有弹药都有的特征。
“一枪一个,指哪打哪,对穿对过。”他激动了。
热血男从背包里拿出那张尚未出售的兽皮,的确是成年恐甲兽的兽皮,他把上面那个一枪致命后留下的弹孔展示出来。真正的一枪致命。激光瞄准器红点指中的地方就是射击位置,如此清晰的指引,就算菜鸟都不会打空,更何况是有经验的老兵。
有些人甚至进化出蒙眼射击的能力,也就是第六感射,他们能只靠直觉打中对方。
当然这些人里只有很少是真正依仗直觉,更多却是从猎物的声音或是另外一些细枝末节里推断出对方准确位置,这种宝贵能力只有长期生活在生死线上的能才能练就出来。经验当然比直觉更可靠。所谓天才,那是用1%的天分加99%的汗水熬出的苦逼同志。
人类的天赋从来都鲜血洗礼,才能觉醒。
热血男不厌其烦地讲述那一夜的凶险,他把恐甲兽的兽皮和白色的子弹传给更多的人看,然后,更多幸运事件被讲了出来。那些在过去天真地认为自己是交了好运才侥幸活下来的同志,或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不敢承认的同志,现在全都认了。
一枪一个,当然比很多枪很能压死一个更有优势。别的不说,光说兽皮,一个枪眼的兽皮价格和全是枪眼的兽皮,那价格,简直没法比。生存能力第一,经济来源第二。
荒野之中,有一把上好的枪械,一些顶级弹药自然是比什么都更加靠谱的依赖。
“向下陛下致敬。”热血男举了杯子,将它们一杯杯全喝了下去。
紧绷那么多天的神经需要大醉一场才能缓解,而五十只恐甲兽带来的喜悦收获,让他们舍得一切。所谓人生,起起落落,不就为一个爽字。男子们哄笑着互相敬酒,这感觉就想整个世界重新回到人类手里,这个曾经属于人类的星球,又回到了他们手中。
这一夜就连白晓静也都破格地喝了两杯。
正昏昏着,手艺学院那名老女人从一旁悄悄地走了过来,她冲着白晓静招手。
……
武学院内,二十个女生被绑在木桩上,教官们一边叱责一边往她们身上浇冰水,两个生理期来了的学员,血水顺着冰水一起流。她们全都体力透支,但教官不会因此手软。
一共有四个男子参与此事,一个负责运送冰水,两个负责泼,最后那人因该是总指挥,负责训斥。这是一个强壮的男子,脸上有大块伤疤,身着野外战服,那衣服胸上缝着“杀人取乐”或“干你老母”等字样年。行走在野外的人,会用可怕的外在吓走一切。
那种曾经风靡一世的做法现在正在受排斥,有什么比几个耀眼的红点更能恐吓对手。
兄弟,你就要被爆头了,瞧,多直接的野蛮。
“你们要克服身为女人的懦弱,你们要强更强,象野兽一样强。”这人大声责骂,他用大脚丫子毫不留情地践踏某个体力不支而晕倒的女人。
“你得救救她们,着学校才开办十天左右,十天以来这些女孩子每天就消夜一顿饭,还得干和男子一样的活。那些人所说的体力训练,份量是以男子中最强者的能力而限定,根本没有女人能完成。他们完全漠视女人和男子体力上的差异。当初的五十女子学员,已经有三十个被折磨死,剩下那些逼稍有异义就会绑这里接受所谓的男子训练。他们说这样的训练能让女人脱离贱性,变得象男子一样强壮。”这女人左右看了看随后她小声道。
她好象很害怕。
三分钟不到,又有三名女学员陆续昏倒,教官骂得更难听,他们纯粹在进行人身攻击。这些人的训练方法和私人武装训私兵一样。
白晓静忽然想到了一点,“他们可有那个?”在很多战乱国家的私兵训练营里,女兵,白天和男兵一样接受各种训练,晚上则是士兵们的性奴,被关在军营里被轮。
这样的案列很多国家都曾有过,比如太平天国时代,比如美国的西点军校都出过这样的丑闻。军队的黑幕就是:性别歧视非常严重,男子至上女人至下。
换句话说,在大多数国家,大多数军队,女子是不受欢迎甚至被排挤的对象。
在某些特别黑暗的地区,男子们轮女兵时不会在意她们是孩子还是孕妇,还是生理期当中,他们一直轮她们。许多人时常被轮到当场休克,依旧被轮。
有时候他们甚至在实战或实战训练中轮她们。比如《西点揭密》里那名将军的女儿。
对于女兵而言,最危险的还是战斗,即使怀孕了,她们也要参加战斗对。那些大肚子女兵白天不仅要手持AK—47冲锋陷阵,还要执行扫雷、自杀袭击等任务,或是充当间谍、传令兵和哨兵。晚上则继续被轮。除了这些,她们还被强迫从事繁重的劳动,得到的却只是很少的食物。她们常常遭受慢性疾病的折磨,还要照顾被弓虽.暴后生下的婴儿。
最可悲的时,由于被士兵弓虽.暴,这些女兵就算逃出去也会被家人驱赶,被整个社会驱逐。在传统认识中一个女人最大的美德就是那膜的完好,她们失了膜,就是下贱和没有价值的存在。谁能容忍她们生活在自己身边?
社会和她的家人最终会把她再次赶回被人日夜轮上的可怕生活环境中。
老女人听了,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白晓静乏力地闭上眼睛。男子是光与影的奇妙结合,强壮与猥琐的莫名组合,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有他们的地方,暴力、伤害和侵犯永远也不可能停止。她要如何和那恶心的种族共存,她要如何忍他们。
“停下来,你们不能这样!”白晓静走了出去。
老男子们根本不听她的,他们继续咆哮着辱骂语言,用各种方式攻击对方不中用。以他们的观点就是,野外实战要面队各种环境,各种敌人,从可怜的天气到噬人的变异兽,在到随处可见的其他团队,她们要提前学习并适应一切伤害,否则就不是合格的战士。
“战士,服从命令也,我说必须,你们就要执行。这世界上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光有正确的方法,错误的方法,男子的方法,女人的方法,还有强者和弱者的方法。当你们面对整条结冰河流时,你们难道要因为自己的小小不舒适拖累整个团队?回答我,姑娘,你想因为自己而让整个作战计划失败吗?”
他捏着那名因为生期理而血流不止的女子责骂,虽然对方早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厥。但折磨不会停止,直到她死。
白晓静心知肚明,对方在玩性别歧视,可她竟然被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说得那样理直气壮,他表现得那样悠然自得,若她发脾气反而会被人认为是女子特有的不成熟和偏激。更何况这世界就是一个男子合法的轮上女人的世界。强为王,弱为奴。这些有男权千年积累出来的恶习,只有更强大的彻底屠杀才能消除。
“我们兽营,出产野兽,无论遭遇什么都必须咬牙承受!是变成野兽活着冲出去,还是变成羊死在这里,就看你们了。”他背着手继续叱责,女人们因为体力透支而颤抖着,又有两个休克了,突然间,一个女人尖锐地叫了起来。
“很好,有力气叫就代表可以继续,若是不行就滚回榻上,继续替男子温暖身体。”男子继续训斥道,他又用了不少人身攻击的句子。
正说着,那女人软了下去,由于体力透支太厉害,她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