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缪一层入口后面是一个至少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厅,大厅里挤满来急于以命换温饱的人。这些人最小的只有十五六岁,最大的甚至有白发苍苍。由于新世界环境恶劣,生活在里面的人外表年龄大多比实际老很多,看上去四五十多岁,实际只有二十几岁的大有人在。
这是一间黑石建造的大厅,四面墙壁全都是公告墙,上面秘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告示,这些告示每一页上面都写着一份工作,少数几个赛缪本地人挤在人群前面,大声吆喝着用工信息,他们象贵族一般显眼,象贵族一般显眼神气。
看中某份工作的人可以把单子撕下来,按上面的方式联系老板。
那些吆喝的声音和佣兵们的声音,或是和老板讨价还价,或是和同伴争论,或是和对手争吵打骂的声音,甚至还有重伤员的惨叫声和垂死者的哀号声,这些声音合成为一只宏大的噪音流,在半封闭的空间来回撞击,制造出许许多多的回音,使得整个大厅喧哗到了极点,即便是挨着站的人也要大声嘶吼才能让对方听清自己的话。
整个场所看上去就象旧世界的招聘大会。只可惜这些都是金毛说的黑工,在这里发布和接受工作不经过官方,不用支付税收,但也得不到保障。
白晓静掂着脚晃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秋和疾的影子,实际上想要在这么多人里,在这么混乱的场景里找到一两个人,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随后她对那些用工信息起了兴趣,从这写启示上能看出一个城市的某些面貌。
卡泷一把抓住想上去凑热闹的白晓静,“你看看,那边都什么人,你这细皮嫩肉地进去,还不羊入虎口。”他指指了公告下面的人群,这些人见了白晓静眼里全都散发着饿狼一样的幽光,就象立刻要把她给吃掉。如果卡泷不在,他们绝对会冲上来。
所谓的亡命之徒,那也是有限度的,这些人全都不敢对三级文明做手脚,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别说卡泷的军官和贵族身份,就算他只是个平民,他们也不敢。
在一个等级制度严格的世界,下一级文明袭击上一级文明的事件一但发生,凶手毫无疑问地会遭到整个文明的报复。到时候别说一两个团队,就算一两个国家,也都只是渣渣。
白晓静点点头,留在车里,支起望远镜远程观看,那些信息全都用刀片刻在特殊变异树叶上。从很多年前起,这世界已经没有力气照顾造纸等民用,所有的科技力量全都分配到军工业,所有的资金全都发配到军工企业。
因为大多数佣兵不认识字,某些识字的人就在这里赚取微薄收入,这些人大多是体力不行又或是身体有残疾的。他们不光负责刻些这些通告,还要负责向外人介绍这些通告,被佣兵们呼来换去,甚至打骂都是时常的事。无论如何他们比拉车的犬奴过得更好。
而那些信息,内容和金毛说得大多差不多。
什么抓奸、仇杀、盗窃全在里面,还有一部分是猎取变异兽。
白晓静一连看见好几个城市建设需要的特种变异兽名字,它们是下水道和海岸建设的关键材料,但在澹台一带几乎收不到,多高的价格也收不到,但在这里却便宜得和大白菜一样,原来是地区性特产,估计保鲜期还很短。她把那些变异兽兽材的价格全都记了下来。
突然见,一个公告映入眼球,那是来自二级文明6号国度的招工公告,转眼又看见另外一个国度的,原来也有国家在这里发布。从流民中招聘劳动力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些人价格便宜还很听话。一个馒头就能卖命拼杀。
看到这里,心里有了底数。“走吧。”她对那车主道。
……
见即将到口的小肥羊被人拉走,一群跃跃欲试的咸猪手失望极了。
“切,不就一细皮嫩肉的妞吗?有什么了不起,大爷早晚会有更多。”一人小声嘀咕道。
“有?那种级别的妞错过一个,这辈子就再也碰不上第二个了,就算你混到佣兵之王的位置那又如何,没了就是没了。数量永远弥补不了质量。”在他身边一另人垂涎道。
“佣兵之王?哼,我见过他的女人,上次我见过他那群脂粉,当时觉得哪个火啊,怎么也消不下去。现在想想真是可笑,竟为那些货色整宿睡不着。真是浪费精力。”第三人道。
“款二你今夜又要撸到半夜了……喔呀,你还没撸怎么就泻,那妹纸可真厉害,让你用眼球都能满足。”第一个说话的人取笑道。
“呸!没用的畜生。”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声音的主人是个至少四十五岁的老兵。
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瞎掉的眼睛,被脏到几乎泥土化的布条缠住,那些黑色的污渍里,即有已经凝固的血块还有正在凝固的。此人一手那了把粗旷的机械步枪,枪口又粗又长,一看就知道是花大价钱特制的,枪口上缠着防止炸膛的布条。这些布条全都腻满了污渍。
那些污渍粘忽忽地堆在一起,就象橡皮泥那么厚实。
浓厚的火药味正从那枪口中弥漫开来,就象它主人身上的血腥味和体臭那么浓。这些加起来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枪的主人刚刚离开一场生死较量,而且应该是污染源较多的丛林战场或是沼泽战场。他应该从那战里赚了不少,因为子弹的昂贵,一层很少有人挂着满挂子弹出来溜达。只有那些刚刚完成一笔生意,正在补充资源的人才会有。
男子的腰上缠了一挂满满的子弹,大约五十发,另一只手则拉着一名最多十岁的孩子。
这孩子顶着一头短到不能再段的寸头,身上的脸上全都是厚厚的伪装泥土,这些裹在身上泥土全都有浓烈的气味,会让大多数嗅觉失灵,也会导致接触性过敏。但他却从发梢到脚趾全都布满了那种可怕的污泥,叫人几乎看不见原来的人。
除了那双乌黑的眼珠小鹿般哀切地在人群转来转去,只是目光所及,所有人要么嬉笑调侃,要么放浪形骸,要么把视线移开。没有一个人把他当回事。
“哟,那不是老敢当吗?恭喜你这孙子又多活了一天。啧,哪里抓来的小崽子,您怎么就好上这口了。”款二嬉笑地上前,只可惜老敢当理都不理他。
款二表情当场僵硬了,随后他看见老敢当胸前的牌子,已经由二星变成了三星,也就是说,他幸运地从一百五十次有级别的任务中活了出来,从此成为有资格进入第二层的上等人。
上等人当然不愿意和下等人说话,也许他还要纵情狂欢庆祝脱离野蛮,要知道赛缪二层以上可是法制社会,不允许奸淫虏虐,至少不许在公开场合如此。
别有用心地看了那孩子,他的腰上束了犬奴常用的带子,看来出售苦力是他一直以来的维生方法。只是这倒霉的孩子怎么拉上了老敢当,还被他看上了。
这孩子身高最多一米,手脚都象豆芽那么细,被老敢当拧在手里就象只小鸡崽子。
“老敢当喜欢相公。”有人尖叫道。“老敢当错过了,没看见刚才那女人,啧啧,那身材,那皮肤,那样儿,水灵灵的,要是叫老子进去一次,命要不要也就罢了。”
“没用的东西。”老敢当又吐了口口水,他把枪举了起来。“枪,男子的好兄弟,它的作用和价格样子没关系,顶用的枪,就是好枪。”
接着他喝了一口水,拧着那孩子的的脑袋将他提了起来,全喷了上去,然后他用裹着厚厚脏布条的手将他脸上的污泥全都擦掉,也许是因为长期涂着染料,那孩子脸上有大块灰色癣。但无论如何,她那瓜子形状的脸蛋,和那双虽然没剩多少睫毛但形状依旧漂亮的眼睛,还有雏菊一样纤细的脖子上,叫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女孩。
“是女人香啊,老子大半年没见着真正的女人了,再不看看都快忘了女人啥样子的了。啧啧,真香了。”一群饿狼尖叫起来。
在赛缪一层,女人唯一的求生方法就是伪装自己,千万不要叫人认出你是女的。别的不说,光一千比一的男女比列,吓也得把人吓死,要知道那些刚从生死线上下来的男子,可是个个都比禽兽还要禽兽。从来没有被他们抓出去的女人能够活过一天的先列。
所以大部分男子好几年才有机会碰到一次女人,他们早就比急不可耐更加急不可耐。
老敢当似乎很满意人群的反映,他把女孩高高举起,一把扯掉衣服,用水壶里剩下的水冲洗她的身体。半壶水显然不够冲洗,洗到胸口,或是以后会长胸的位置就没了。
各式各样的水壶从人群源源不断地递了上来,这女孩身体和脸一样有大块灰癣,尤其是总被绳子紧勒的腰,因为总被车主抽打,她的背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而她的身材还是彻彻底底的儿童版一点生长的迹象都没有。
但女人就是女人,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鼻子比狗还要灵的暴徒疯狂地吮吸她身上的雌性气息,那种欺侮弱小种族的感觉让他们很爽。
女孩虽然脸刷地变得惨白,但却一动不动,就那么呆呆地硬着。既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大概是知道没有用的原因。弱者的求饶只会增添施暴者的快乐。而有心人立刻看出,她的四肢全被打断了。她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即便老敢当放过,她也不可能有下下场。
老敢当终于将她清洗,这个一看就没几两肉的女人,除了下面的硬性条件,完全没有其他属于女子的特征。即便如此,她身上那股属于雌性的贺尔蒙气味依旧吸引了好几百号人前去围观。雌雄之间的感觉,就象磁铁的正负极之间的相互吸引。
老敢当把清洗干净的女孩举了起来,“女人如枪,她的价值和长相、身份没有多大关系,唯一的用处就是能不能让老子进去爽快。”他的吼声立刻引起一潮水似的回响。“我,老敢当,今天容升三星,从明天开始起我有带团的资格了。愿意跟我混的兄弟,咱们有好东西一起分享。”他晃了晃手中那个小小的身体,然后把她挑在枪上,象举旗子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过。
当老胆敢走到大厅边缘时,他身后已经跟了至少五百号人。
见到这情景,有人摇头,有人叹息,但却是哀叹那女人为什么不把自己好好藏起来,竟要跑到老敢当面前抛头露面。没有一个人认为老敢当错了,在新世界,男子骑女人,强者杀弱者,就象人类杀变异兽那样正常和自然。
“你猜那孩子能活多久,我赌她最多活两小时,输的人出钱买下次任务的弹药如何?”款二问身边的人。
“这感情好……”一群人点头道,话音刚落,就听见那群人里传出愤怒的咆哮。
女孩咬舌自尽了。
“兄弟们,记得下次出任务叫款二帮你们买弹药。”款二身边那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他把他的帽子戴到款二头上。
款二僵硬了,石化了,崩溃了。
爹,不是这么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