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给我长了好大的脸,可你也不用这样。你是我女人,那三百钢币,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你得相信自己男子。”秋握着白晓静的手说。
但白晓静并没有理他,她正在计算针数,脚后跟有个弧形结构需要完成。
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模样,秋感到得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
“白晓静,我教你打枪吧。”秋懒洋洋地说。
白晓静没有回答他,她正在处理难对付的后跟。因为秋的后跟有些畸形,所以后跟做起来比较难。等到她终于将脚后跟完成,秋已经睡着了。
在过去的三天里,他平均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想到秋连日来的疲倦,白晓静决定让他多睡一会。于是,她坐在他的身边,专心做他的袜子。
一只完美的脚后跟需要处理三个面,而秋的,需要处理四个面。
秋的睡眠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下午五点左右,白晓静钩到袜脖子收尾时,他就被急忙赶来的部落成员叫醒。“你好了,南风部落打到我们草场了!”那人慌忙叫道。
秋一个跟斗翻了起来,他把白晓静背在背上。
白晓静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呆在危险的河边,于是没有拒绝,只是好奇地问。“南风?居然有这种名字的部落。”
秋笑着解释。“我们按部落方向起的名字,比如疾的部落,就是西风部落。”
“那我们呢?”
“我们是红中,我们四周是东风、南风、西风、北风四个部落。”
白晓静眨眨眼,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冬南西北,四个风向全凑齐,大四喜吗?
秋将白晓静放在部落门口时已经是六点整了,他很满意她的听话,于是摸摸她的头准备和她吻别。“你得乖乖呆在家等我。”
白晓静扭头躲开。“我觉得我们应该买几匹马。”
秋楞了楞,随后他笑了。“我的姑娘,你还是多想想你那三百钢币的罚款吧。”
傍晚部落里杂事很多,直到七点过后,白晓静终于闲下。回后棚屋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礼物。
打开包袱,一件件清理下午收到的礼物。整整一下午,她一共收获衣服一百二十件,袜子五十双,被褥十榻还有够两个人吃一个月的干粮。以及另外一些杂物。
这些东西将秋的棚屋堆得满满的。
白晓静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将食物分类放好。她食物分别放入不同的柜子,衣服挂在棚屋内。
草原虽然不产木头,但却生长一种可以制藤的植物。在过去三天中,白晓静用食物和部落其他成员交换了几件藤制家具,因为鳄鱼尾巴和鼠尾都是受欢迎的美味,男子们很乐意为他效劳。
看到被塞得满满的棚屋,白晓静觉得自己应该回赠点什么给对方。
既然这些人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她,她应该回礼。
白晓静的原则如此提醒她。
要送别人什么呢?现在的部落最缺什么呢?
当她的手摸到钩针上的袜子时,她想到了,于是取了绣线工作起来。
……
调停工作一直到午夜才结束,但疲惫不堪的秋并不能就此休息,他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因为身份关系,他必须等所有部落事务完成后才能处理自己的事。
回到部落时,已是凌晨一点,天空中群星璀璨。
秋蹲在鞣制兽皮的原料槽旁翻动兽皮。虽然连续十天高强度工作,让他累得就快睁不开眼睛,但鞣制中的兽皮必须翻上一翻才能浸渍均匀。
将其中一张兽皮提起,用手绞紧一角,兽皮呈现出即将鞣熟的白色。
秋笑了,但在下一刻,他摸到了一个破口,就在腹部。
将兽皮整个举到月光下,他看到一道可怕的伤痕,看来这只兽很曾在生前受过很严重伤害。“兽兄呐,你也和我一样苦命。”
他摸摸自己腹部那道伤痕,以及背上的其它伤。
野兽在生前受的伤害,从未经工艺加工的原皮上无法以肉眼看出伤痕,但是随着制作工艺的一步步推进,原来肉眼看不出的伤痕瑕疵会渐渐显露出来。就象眼前这张。
秋将所有兽皮全数检查了一次。幸运的是,五张兽皮里只有两张有破损,只有最初那张伤害大到足够破相。
“没关系,我有个能干的女人,她会处理一切。”秋喃喃道,他从不会为细节上的失败沮丧。特别是在遇见白晓静以后,她让他更愿意相信未来和希望就在双手之间。
处理完皮毛,秋去检查正在鞣制中的鳄鱼皮革,这些刚刚脱完脂的皮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可以出售了。”他点点头道。
当他回到棚屋时,白晓静已经趴在火堆旁睡着了,她的手上拿着她织物,火堆里的火就快熄灭。
“这女人!”看到这幕,秋的怒火腾的一声燃起。
给火焰添了些燃料后,他举过火把仔细检查白晓静全身。确认她没有受到任何寄生虫伤害后,他紧绷的眉才疏了下去。转头看看棚屋四周,屋内所有物件被收拾得妥当又温馨。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才能叫做家。
他将手伸向火焰旁的白晓静,轻轻拨走那些覆盖她脸庞的乱发,秋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他知道有她的地方才算家。
“秋?”白晓静迷迷糊糊地叫道,看了看绣布,现在是凌晨三点的样子。
秋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我这榻上铺了防虫的草药,可以赶走大部分你害怕的虫子。所以后别在其它地方睡了。”
用手拨开她的留海,他喜欢看她的眼睛。这双倒映着火焰舞蹈和自己影子的眸,让他沉醉。只是,随后他看见了恐惧和慌乱。
白晓静支起身体,“那你呢?今夜你要留下过夜吗?”她看到他眼里的疲劳和血丝,但肩头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秋揉了揉脸:“你睡吧,我不睡,坐在旁边看着你就好。”
“为什么不睡?”白晓静有些惊讶。
秋抓起白晓静的手,把它们放在自己脸边,他在闻她的体香。“不了,躺下去就会爬不起来。傍晚收割小组在部落外发现腐狼脚印,而且还不少。父亲怀疑他们企图对部落发起攻击,所以猎人们今夜都不能入睡,我们要通宵值班。”
白晓静蠕了蠕,没有拒绝。“那你也得睡一会,我去替你,我能做到。所有男子的事,我都能做道。”她爬了起来。
秋笑了笑。“你?夜里野地里可是遍地虫子,要是把你扛走了,我可怎么办呀。”
白晓静气了。“你说过你要教我打枪,我以为你完全信得过我了。”
秋摸了摸她的额头,哄道:“我的好姑娘,想学打枪我们先得拥有足够多的子弹。你先想想你那三百钢币罚款吧。”
秋认为,白晓静无法单独处理此事,但就在下一秒,她的手指举了起来。
子弹,沉甸甸,黑油油的子弹哗啦啦地掉在他的手上。
这些在遇见白晓静之前,他只闻未见的高级子弹,雨点似地从她手指间掉下,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在他手掌中堆积成山。与此同时还有秋下额脱臼的声音。
白晓静小心控制子弹掉落速度,大约一秒一颗。一分钟后,她停止了它们。
“这些可够?”她问。
秋砰砰乱跳的心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他把这些子弹带到父亲面前。
然后,老酋长的下额喀嚓一声脱了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