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好象极不愿意接受这句话,但当他的眼光瞟到一旁的虎时,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不,没事的人是你或你们。”白晓静冷冷地指出。“呆在这里或是去警告那些部落,秃鹫会证明你们所言不虚,即便是最顽固的老头子也会接受你们的意见。昨夜的拒绝不会上演。而我那头,不需要累赘。”
当累赘这两个字从白晓静最里说出来时,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由于愤怒,鹰全身都在发抖,他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有如此大胆而且狂妄的女人,她居然叫他呆在后方,象个女人一样呆在后方?
她居然说他是累赘?
白老的情况很不好,他的呼吸变得不再顺畅,他喘着气说。“召唤师不能远离他们的兽,这可是个最简单的常识。”
鹰的表情僵硬起来,他不想承认她是召唤师,那是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灵感系的人,所以他试图掩盖这份无知。
他本来应该知道并且熟悉这些,但是——
秋和巧笑娘的马车就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这可怕的,地狱般的死亡场景紧紧揪住所有人的心,即便是最张狂和最聒噪的人也不敢打扰这沉重的死亡幕布。
放眼四周——
午后的高温将死亡的气息升腾到空中,这气味将方圆数百公里所有的秃鹫都吸引了过来。这些盘旋的鸟类共同组成的死亡图腾,庞大到,即便数公里以外也能清晰看见。包括那些由于自大和愚昧而盲目的人。
他们绝对能看见。
这可怕的死亡,让鹰不得不同意白晓静说法中,某些存在的合理性。
与此同时他还得接受另一个事实,那些部落不会接受女人的意见,就象他。无论白晓静拿出什么证据,或有什么作为依靠,他们都不会接受。
比起接受女人帮助,这些人宁可去死。
所以劝说,必须由一个男子去执行。而他们也不会接受博矢等外来者,低等文明对于高等文明有着天然的不信任,这些由于常年累月积累下的
矛盾与冲突完全不可化解,所以他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
所以鹰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得去部落完成他之前失败的工作。
但他不情愿接受这个事实。“无论如何,我不会象个小妞一样缩在后方,老鼠洞和地窖是女人的地方。”他骄傲地说。
“这不是缩或躲,这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你得和人们的愚昧战斗。那是个可怕的敌人,所以这是场不一般的战斗。”白晓静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得用你高超的技巧和能力,敲开他们愚昧的脑子,然后告诉他们。这世界并不只有大草原一处文明,也绝非只有一只能威胁它们的团队,没有人能永远地,百分之一百地保护他们。”
“所以,这些部落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习惯并溶入这世界。然后真正强大起来。”
“你得告诉他们,部落不能象从树枝上折下的树枝,和从花茎上摘下的花朵般独自生存。你得把所有悲剧尽可能地遏制在他们,或他们这一代上。这是一场精彩绝伦但无人喝彩的战斗。”白晓静回忆起那场由于闭关锁过,所制造的历史惨剧。她尽可能平静地阐述一切。
“虽然这会很难,但我相信您能做到,也唯有您才能做到。至于这些死者,就让他们这样吧,草原会安葬他们,人可不能光从自然索取而不回报。”将目光移到博矢身上。“您不会拒绝这个做法对吧?”
她问,博矢的脸变得比虾子还要红。
鹰的表情首先是愤怒,然后是震惊,最后他低了下去,他不得不承认白晓静的话,虽然残酷但却是真的。这女人,他所说的话大部分和他的想法完全一致。
“我不会让这些人白白牺牲,这片草原和它们的后代回记住这些人,是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唤醒大众。”鹰发誓,他向马匹走去,然后他想到了什么疑惑。“你知道如何避免子弹攻击吗?”他问。
白晓静笑了。“我不会,但有必要吗?在我们头一次见面时,你其实是想开枪打我,但为什么后来你没有开枪?回答我,鹰。”她咄咄地问。
“我当然不会开枪,你是女人,是钱。我可没笨到打坏自己钱袋——”
鹰觉察到什么,他艰难地咽下唾沫。“我知道你的意思,姑娘。因为你是女人,他们十有八九不会直接打死你,但你得知道,这世界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他们,可不会尊重你女士的节操。所以——”
在不知觉间,鹰捏住了白晓静的手,那感觉就象被一个迷茫的孩子握住。
“我知道,可我能应付。”白晓静坚定地说。“而且,你不能否认,我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我们都有自己的战争需要面对。人活在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件非做不可的事,不是吗?我们可不能应为害怕或是前程困难而放弃。”
白老打断了他们,“没时间了,博矢和鹰一起去,两个人共同完成任务。横竖他就叫你姐夫了。至于这丫头,我会好好教育她。”他命令道。
鹰叹了口气,他轻轻拥了她的肩,用对待战友的礼仪对她。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难过。
听到白晓静想要独自一人去,对付毁灭南风部落的可怕团队,秋震惊并且愤怒了。“白晓静!”他大声叫她的名字。
因为时间问题,他错过之前的对话,只是单纯地为她的大胆愤怒。他为她的胆大包天天和狂妄愤怒。“不许胡来!”
他扑向白晓静企图把她抓走,但,这种卤莽的行为,唯一的结果就是再一次被华丽地踢飞。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回到你的部落,然后保护你的人民。”白晓静平淡地说。
秋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体,现在他不光愤怒,而且怒不可恕。“也许你很有能力,很傲气,傲气到想要做个英雄。但我要提醒你,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男子!所以,乖乖地听我的话,现在和我一起离开。”
“现在!马上!”他咬牙切地说,但白晓静完全不理他。
“这是最后的机会,立刻,马上,和我你开,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要回我身边,我不会接受你的。”秋冷冷地说。
他用从来也没有的决绝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是这句自以为是的重话并没有起到预期作用,白晓静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她只顾着和白老交谈。她有太多疑惑需要解决,由于时间的紧迫,她完全没时间离他的小心思。
巧笑娘尴尬地看看秋,再看看白晓静。“嗨!姑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要伤害你的男子。看你把他气成什么样子了。好好跟他道歉,然后回家过日子吧。”
她伸手去抓白晓静。
“滚!”白老一声低吼,整整三级的压抑,让巧笑娘举起的手完全没法动弹。
巧笑娘完全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她就那么僵在那里。
这声低吼对于完全没有能力的秋而言,更为可怕,只见他咚的一声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