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并肩走在前往商队的路上。
鹰有些紧张,虽然枪斗士和阻击手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但已经超过三十岁却始终停留在二级阻击领域的他,也许终其一生就只能达到三级。所以无妨他把本森看得很高。
尤其是当他更深一步接触本森背在背上的那只枪以后。
紧张、激动外加生性的内向,作为超级枪械狂热分子,鹰激动得有些结巴:“那枪,先生,那枪。”
鹰对枪械的狂热,感动了同样身为超级枪械狂热分子的本森。于是,将黑云取了下来,鸣动,然后递到鹰手上。
如此一来,只三分钟不到,他们两比比亲兄弟还亲了。
“黑云是主人赐我的力量,它是一把四级枪械,可惜我和它的同步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三而已。”他对着白晓静又鞠了一躬,那种彻头彻尾的臣服感让人印象深刻。
“主人?你……她……”
闻言,鹰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四级弹药、四级枪械、召唤师。毫无疑问,那个叫白晓静的女人来自四级文明,也许出生还不低。因为,也只有那样的文明层次才能如此彻底地驯服三级文明。
他居然把一个四级文明的女人,还有一堆四级文明的枪械,以十个钢币的价格给卖了?
鹰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刺激外家加疾病,鹰脖子一歪整个人昏死过去。
一行人行到商队岔口分手,博矢和他的人送鹰回去,而白晓静由于是女子不易惹人注意,再加上熟悉商队,所以前去侦察那队入侵者。
“万事小心。”博矢对着白晓静叮嘱道,他的脸上流露着无法容忍的愤怒、以及身不由已的悲伤。
白晓静看了看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人,她知道,有时候,身份并不一定是助力,而是累赘。
……
一路小跑,直到商队近在咫尺依旧没有见任何异常,甚至就连灯都没有多一盏,这可不象有大买卖正在进行。
从商队侧门进入,几个围在门口闲聊的男子见白晓静进来,一个个吹起了口哨。
“姓白那妹子,你那小情人怎么走了,我说这长夜漫漫,妹子一个人如何忍得,何不让哥哥暖暖你。”一名年轻人略有些轻佻的说。
“别这样。”他的同伴阻止道。
“什么别这样,都把男子背进屋子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圣洁。”那人忿忿地说道,一脸欲求不满。
“我说妹子,哥哥肯定比那猴子更棒,不信咱们试试。”另一人说到,他不停地舔嘴唇,粘稠的唾液滴滴答答地流淌。
“就是,妹子,哥哥可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在这茫茫草原上,大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总这么冷淡真是叫人伤心,何不坦诚以对。”第三人道,他用发情公狗似的眼神紧紧盯着白晓静,就象眼神能撕碎衣物。
“你们!”听了这些轻佻的语言,本森怒得当场炸了。
“没事,正好抓来问点消息。”白晓静拍拍本森的肩走了上去。她知道,一个没有男子在侧的女人,就象黑夜里的明灯般容易吸引人。她知道,这些人绝不肯放弃爬上她榻的想法。这想法就象奔向大海的河流,除了死亡再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够阻止。
“坦诚?”白晓静问道,然后巧笑如嫣地上前。“您的好意我领了,那么就过来吧。”她对着几人勾了勾手指,然后步入最近一间帐篷,临近之前,白晓静忽然扭了头道。“一个个来太过麻烦,不如一起吧。”
那几人,面面相觑,但在见到白晓静的娇笑之后,一个个前仆后继的跟了上去。
“妹子,哥哥让你快乐。”男子们嚎叫起来。
“主……”本森不放心想要跟上去,却见白晓静抬脚踹飞走在最前面一位。见这场景,本森脸上大喜,将走在最后面一人也踹了进去。然后,整个帐篷激烈抖动了起来,哀号与拳头亲吻身体声不绝于耳。
不,不止帐篷,就连帐篷四周的地面也抖了起来。
白晓静提着长裙,轻盈迈步,一招一式犹如舞蹈般动人,而本森虽然动作刚毅有力,但在她旁一时间竟然完全无法叫旁人入眼。
“这丫头当真不得了,你看她的下盘,哪里象才练了几日的人。见到她那样子,我们两个老东西,可真是自叹不如。”栗耀道。
“看这样子,我们是压不住她了,罢了,既然她这般想要,我给她就是……只是,一个能干超越男子的女人,日后之路必定不好走。不过,这却是她自己的选择。”栗腹道。
“怕什么呢,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呢,若无年少轻狂怎来老来沉稳。”栗耀拍了拍他兄弟的手道,他的目光转到巧笑娘方向,然后继续道。“要是老了继续狂妄,那就是不应当了。”
“想她做什么呢,我倒是想你许多年前,我和你在后街小巷那间酒吧里打的那架,那可真叫痛快。走吧,咱喝上一壶去,不,咱等等,叫上那丫头一起去商队新开的酒吧喝酒。”
兄弟两正说着,就见白晓静走了出来,几嘴青脸肿的男子捂脸狼狈逃出。
“一个、两个、三个……啧啧,丫头,你可真是能干,即便是大多数男子也做不到这种战绩呢。”栗腹热情地上前,那些被打的都是他所熟悉的人,他知道他们的身手,也知道需要在如此短时间内制服他们,需要怎么样的战斗力。
闻言,六个被打的男子头埋得更低了。要知道,六个大男子竟被一个小小女子打了,这事实在太过羞辱,以至这几人哼都不敢哼上一声。
……
“丫头你且放心,那些人那么远地跑来,出生如死所为的除了一个痛快在也没有别的。他们只是去扎营去了,梢后还会再来,因为我们能提供他们想要的一切,比如姑娘、比如美酒。”栗耀安慰道。
“蜀黍可真是一个贪财之人,就连买卖人口这样的事也做。”白晓静生气地哼哼。
“你可果然是个小丫头。”栗耀笑了。“你且看看我的队,老弱病残和年轻人各占一半,维持这样一只队伍,若不贪财,只怕商队早就破产了。”他拍着白晓静的手笑,就象父亲对待女儿。
在这个生死徘徊不定的年代,栗耀供养老弱病残的做法的确新颖而少见,但却代表人类最基本的文明。
白晓静叹了口气,不再追究。
“我说丫头,你可好生没趣,大家都在喝酒,你却喝茶真是扫兴。”栗腹提了瓶酒不满地抗议道。“某不是你不买师傅我的面子?”
白晓静认真地说。“我曾经发过誓,一辈子不饮酒。”
栗腹饮下一大口酒:“如此美事,你竟不懂欣赏,真是可惜。”然后,他指了指白晓静手中的茶水道:“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喝茶水,成熟的女人都会喝酒,知道吗,小妹子。等你张大再来和我说一切。”
“你醉了。”白晓静笑着说。“这世界的美境除了酒还有很多,若为区区酒精一项忘却了其他,岂不可惜。”
栗腹哈哈一笑,正想说点其他的,却见白晓静把头扭开,她记得父亲和酒精在前一世给她带去的痛苦,所以,无论如何她的决定不会更改。
栗腹脸一红很是生气,佣兵身份的他讲究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白晓静的“做做”让他厌恶。
栗耀拍了拍他兄弟的手,阻止了他。
栗腹哼了一声离去。“酒都不喝,还能叫做女人?”
“他既是醉了,也是担心你,不过你若还想在着世上行走,就得知道,酒是最重要也是最必要的手段。所以,学会饮酒,这是重要和必要的成长经历。只有知晓酒的味道,才能真正张大成人。”栗耀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然后一饮儿尽。“你这丫头,我能从你眼中看出熊熊的野心,不过到现在为止,却是完全看不透你。既然野心勃勃,为何一心只研究这种小事,象个农民似的无害耕作。”
他用手扶了扶身旁的幼苗。“这种小事,既小气又不英伟……”
白晓静打断了他。“虽然渺小,但却是最必不可少的,须知道,世界本由渺小构成,而农业也是天下之本。”
“好一个世界本由渺小构成。”栗耀笑了。“这话真真没错,无论高大的人还是渺小的人,都得吃饭。而我们每天奋斗和博命所谓也不过一日三餐而已。兄弟们出生入死,所为的,说得不好听点,也不过是顿饱饭,这最细微的情节的确是这世界的基础。你说的到真是大实话,只是这事难免受人藐视。”
“不,不止这些,没那么肤浅,最重要的是人的心。”栗耀抚摸着手中嫩苗喃喃道,有些事,她无法用语言表达,但却能用心感受。
“是希望。”另一人走了过来,白晓静认出他是种子露白那天跳大神的男子。
“我的幼年和青年都在田地中度过,我血液里流淌着从父辈那里继承而来,对土地的情节,虽然挣扎过、愤怒过却终究难逃绝望,但是……”男子对着栗耀鞠了一躬。“承蒙栗队长教导,给予我新的生存本领,但事至如今,就算我老得快要拿不住枪支,但依旧被人耻笑拿枪象在拿锄头,看来我终究长着农民的根。”他自我嘲笑地摸了摸脑袋。
正说着,就见栗腹抗了罐酒醉熏熏地出来,摔了罐子打起拳来。“酒是壮胆神药……”栗腹一边打一边喃喃。
“这……这是……”跳大神那男子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栗耀一把捂住他的嘴。
将耳贴在白晓静耳边道:“这套醉猴拳是我兄弟一生结晶,集南北之所长,以拳法的灵活结合腿法之霸道,虽然并不是什么上盛功法,破绽也不少,但却十分适宜你这样身材娇小,但力道不足的女子使用。你细细看着,事后千万不要和他提起,否则他一定会恼。”
然后,栗耀站直身子大声说。“说实话,一力降十会,女子由于生理原因力道、速度皆不如,而这两项却是搏击的基础。所以,无论传统拳也好,现代搏击术也好,皆无特别适合女子学习的。但我给你给主意,一是单招拆练,第二是要多实战,招是喂养和训练出来的,而不能光靠练,象八卦掌这类不是以力服人的武艺,你可以挑一些招数出来专门训练,但八卦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你可要沉下心来练。”
“最后提醒你一句,我所说的招是指能够一招致命,撕碎人体的武艺,而并非花拳绣腿。”
白晓静点点头,中国人讲究师恩,但恩不一定要用嘴巴或形式来表达,须知道,大恩从不言谢。
栗耀打趣地说:“你这女子长得不赖,人也不赖,只要吭一声想要护花之人多得是,又何苦要自讨苦吃。鲜花须得雨露浇灌,才能美艳如新。”
白晓静摇摇头道:“一个人若是连最基础,最根本的自保都没有,又谈什么空话呢。”
栗耀哈哈笑了。“没错,武力虽不是最必要,但却很重要。就算是百练精钢也有生锈的时候,更何况区区肉身,再强壮的男子也难免伤病,在自己最虚弱和最无力的时候,有个安全港湾可靠,那可真是不错。”他拍了拍白晓静的肩道,“你可真是贴心。”
白晓静抽了抽鼻子,她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但不想解释。
很快,场上只剩栗腹与白晓静两人,也不有意还是真的醉了,栗腹打了足足十次这才昏昏睡到一边,他打的速度不快不慢,足以让最笨的人看个仔细,记下招数。
白晓静牢牢记下这些招式,也牢牢记下这对兄弟的情,有招一日,她会涌泉以报。
……
白晓静仿着栗耀的样子,认认真真地打了一通,虽然初次练习生硬之处颇多,但她那香汗淋漓的样子不觉间看得本森呆了去。
经过又一天的折腾,巧笑娘的腹泻终于止了下来,正昏昏地醒来就听见帐篷外传来霍霍拳声。扶着墙向外走去,第一眼就看到栗腹矫若游猴的身姿,以及站在一旁的白晓静。
“好个老不羞的,老娘求了他多年有也不肯授予,还说什么传男不传女。今儿见了才知道,什么情啊义啊的全是谎话,说到底还不是那句,弄得舒服不舒服,用着爽不爽。”
因为妒忌和愤怒,她的眼睛被烧得通红。
“来人啊!”巧笑娘大叫,但一个回应之人也没有,“那四个贱妇,到哪里去了。”巧笑娘破口大骂,卧榻区区几日,她就被整个队伍排斥,由此可见巧笑娘是如何不得人心,但她本人竟毫不觉得。
她的心中,此时除了羞愧和侮辱,再也装不下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