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鸢也不是故意要找白小冉的茬儿的，毕竟白小冉还喜欢过自己呢，她对爱情的大胆与执着曾经让沈鸢赞叹钦佩，她对谢渊凡解释了她对爱情的理解，也让沈鸢颇为赞同。但是她也有个让沈鸢不能忽视的身份，那就是谢渊凡的青梅竹马，谢渊凡对她是不是曾经爱过，沈鸢不能下断论，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谢渊凡曾经很喜欢白小冉，而且对她有种很深的执念。执念这种东西，可不是说能脱离就可以一脚抽离的。它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沼泽将你缓缓地拖下去，你越是努力想要挣扎出来，却只会越陷越深。
刚开始的时候，沈鸢完全都没有想这么一回事，直到那次的晚宴，谢渊凡看白小冉的目光，还有告诉沈鸢的话，才让沈鸢警觉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就那么容易摆脱的，沈鸢不会恐惧这些东西，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随时保持警惕。
从那一天开始，完美无缺的白小冉又多了一个除闺蜜和“嫂子”之外的新身份，那就是“有力的对手”。沈鸢自己做了一番评估，得出的结论就是，白小冉的身份，其实比谢渊凡前女友的这种地位还要可怕，她虽然没有和谢渊凡在恋爱的意义上在一起过，但是她的地位在谢渊凡的心里却是不可撼动的。有时候红颜知己要比前任的地位要稳固的多。她不怕白小冉会改变主意反过来“回到”谢渊凡的身边，她只怕谢渊凡对白小冉的执念太深，而她坐不上谢渊凡心目中的第一把交椅。
沈鸢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她认为这一点还是最好不要避让。她不否认她对白小冉有“小小的”嫉妒，因为白小冉是那么的出色，无论从哪方面都挑不出什么刺儿来，更因为白小冉在自己男朋友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不说，还在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心里也占据了重要的地位！每次看到沈鹤这么宠溺白小冉，对白小冉那么温柔，沈鸢其实就有点火大。虽然她知道自己和白小冉对沈鹤的意义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很妒忌。
最终，就这么在各方面的影响下，沈鸢终于开始对白小冉有了不同的看法。而两个人越熟，越了解对方，其实就开始渐渐暴露出了自己从来都隐藏着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的本性。
白小冉她自己也不知道，就算谢渊凡追了她那么多年，而她一直用冷淡的态度面对谢渊凡的追求，但其实她是有多么看重这个堪比兄长般的男孩。她一直以来只是不愿意与谢渊凡有爱情上的交集，其余的从来都是拿他当做最亲的亲人看待的。所以白小冉就算是个再客观的人，她有时候感情的天平还是会倾向于谢渊凡。就比如沈鸢和谢渊凡有摩擦的问题上，沈鸢所想的没错，她会直接打电话给沈鸢，希望沈鸢先道歉。她希望沈鸢能像自己一样宠着依着谢渊凡，这样更像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虽然白小冉不至于想“错全在沈鸢”，但是她会想“即使错在谢渊凡，沈鸢也应该先道歉，依着他才好”。这也是沈鸢会将白小冉划为谢渊凡一派的原因了。虽然沈鸢并不能将白小冉的想法看得那么透彻，但是沈鸢还是能感觉得到白小冉心里的偏颇的。
相反，白小冉对沈鸢就没有那么大的探究兴趣了。她在沈鸢还在假扮沈鹤的时候就看出来，沈鸢是个值得交往的人。她也相信谢渊凡的眼光，并且觉得沈鸢和谢渊凡之间有种很奇妙的缘分，是应该在一起的。她才不会为谢渊凡去考察沈鸢这个人是否值得谢渊凡去爱，甚至是娶回家门呢。这一点，在她认识了沈鹤之后就更确定了。有这么好的哥哥，妹妹的品性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她更感兴趣的是她现在正在交往的那个人。
对于沈鹤的品行个性，白小冉觉得已经是毋庸置疑，无须再考察的了。他的温文儒雅，沉着冷静，睿智又有主见，让白小冉觉得每一项都是那么的完美，紧密贴合着自己的每一个优点。他个性上和沈鸢其实有很大的差别，白小冉在知道此沈鹤非彼沈鹤之后，没有马上和沈鹤分手，是因为她也渐渐察觉出了真正沈鹤的性格与当初那个有极大的不同，而她更喜欢现在这个沈鹤。
但是有时候，白小冉觉得沈鹤真的是太稳重了，简直是过于老成。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看自己爱的人为自己争风吃醋，或者出头，或者抗争，想想就很激动人心。对于学美术所以极具浪漫主义情怀的白小冉来说，她对这些更为期盼。所以当自己和沈鹤的恋情被父母反对，她的确有烦恼，但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欣喜的，好像这就是一个可以看到沈鹤“表现自己”的机会。
就比如上次白谢两家的家庭聚餐吧，沈鹤明明面临那么严峻的考验，但是白小冉却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丝毫的紧张来。脸上即使有一些特殊的表情变化，后来白小冉一问，竟然是在想他音乐系那篇还没有完成的论文……有时候这个男人太镇定了，让白小冉会缺乏一种特殊的感觉，虽然沈鹤对她已经足够宠爱了，她也能感受得到，但是白小冉总想看看沈鹤为自己也情绪激动那么几次。
虽然不至于判若两人，但是白小冉还是感觉和自己在一起与和沈鸢在一起的时候，沈鹤的态度是不同的。同样是宠爱，沈鹤在面对沈鸢的时候更加的活跃，更喜欢开玩笑，喜欢和沈鸢有小互动。白小冉想想沈鹤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说话总是很平稳，有理有据，温柔又迷人。虽然也不失幽默，但是温文儒雅是不会变的。就算有小玩笑，小互动，沈鹤也总是会让着自己，不像上次沈鸢不吃午饭，沈鹤的脾气就开始显现出来了，小小地威胁了一下沈鸢，当时白小冉就觉得很有意思，想了如果是换做自己的话，沈鹤会怎么办，软言相劝，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吗？这招总是对她很有用，但是如果她硬是不依呢？沈鹤会不会像对沈鸢一样出现强势性的一面“逼迫”她吃东西？
这些白小冉都想探索一下，只不过她希望等她和沈鹤的感情再稳定一点了再尝试。稳定呢，是指两家的家里人都赞同了，两个人差不多是未婚夫妻一般的关系了再去尝试，因此沈鹤即使向来都很平静，却从来不会带给白小冉无趣的感觉。
在白谢两家聚餐的那天，白小冉对一直很平静的沈鹤小小地发了一次脾气。当时她很紧张，而徐文卿刚刚才无视了她带来的沈鹤，令她很不满，很焦躁，但是转头一看沈鹤，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他理应被当做空气一样。这让白小冉心里很不舒服。第一，她觉得沈鹤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第二，她觉得沈鹤没有努力，根本不在乎她费尽心思安排的这回事，他应该明知道自己都是为了他安排的吧，那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展现一下自己啊，就算对着未来的岳母大人献献殷勤加一点印象分也是好的。就算沈鹤不擅长这些，木讷得很，凑到徐文卿面前结结巴巴地说上那么一两句，在白小冉心里也是可爱的。但是白小冉知道沈鹤不木讷，却什么也没做，当时就觉得沈鹤真是太把这些事当儿戏了，她甚至怀疑，沈鹤是抱着想和自己结婚的目的在和自己谈着恋爱吗？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岂不是只是“玩玩”的趋势？
这样一想，白小冉就忍不住冲沈鹤发飙了。然后渐渐就有了一点进展。先是老老实实地当上了白启的“模特儿”，然后又在餐桌上和白启以及徐文卿辩论，不落下风。虽然整个过程他一直还是表现得很平稳，但是白小冉总算心里放心一点了，而且那场辩论也表明了沈鹤的决心，希望得到白启和徐文卿的认可和她在一起，略微有那么点激动人心的小火花。
白小冉不会对自己的爱情感到不自信。她向来相信只要是自己喜欢甚至是爱上的人，终有一天也会爱上自己，就好比对女扮男装的沈鸢，面对当初沈鸢的冷淡还有拉郎配，白小冉都坦然面对，反而一次次不放弃地去追求，对沈鸢表白，最后也是因为自己的不放弃，误对真正的沈鹤表白，收获了更合适自己的那份幸福。白小冉相信一切自有注定，她相信她和沈鹤就是注定好的缘分，就像沈鸢和谢渊凡一样神奇，她相信最终两个人会在一起。对沈鹤，除了那天一刹那间产生的不确定，就没有更多的怀疑了。
有时候白小冉想着自己全身心地去相信着沈鹤，不知沈鹤心里到底又是怎么看待她的呢？她虽然也挺了解人的心理的，但是总对沈鸢和谢渊凡的摩擦感觉一知半解的。她知道是什么引起的，知道两个人的摩擦在哪里，但是她没有办法帮他们解决，因为好像这两个人都不能用平常的心态去理解，他们两个都是很特殊的。
在白小冉为沈鸢和谢渊凡的烦恼着急，每每思考着为他们解决办法的时候，沈鹤向来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的。他从来不掺合自己妹妹和谢渊凡的感情世界，也不会关心地去问，也不知是太相信自己妹妹可以处理好这个问题，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这点白小冉一直挺好奇的，沈鹤对自己的妹妹那么好，那么的看重，谢渊凡一和沈鸢发生了矛盾，他竟然没有立刻站在沈鸢的一边对谢渊凡口诛笔伐的，也没有显示出公平公正的态度为两个人说合，反而倒是就一副懒得管的态度。每次白小冉和他说些什么关于沈鸢和谢渊凡的事，向他抱怨两个人怎么怎么不对头了，该怎么怎么处理好，沈鹤都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转移了话题，这让白小冉感到很奇怪，也让白小冉觉得自己热心过了头。
对于白小冉来说，谢渊凡的事当然是要管的啦。但是对于沈鹤来说，难道他妹妹的感情问题就不应该由他来疏导吗？但也没见他过问几句。好像上一次过问沈鸢情感的时候，就是在从白家回星海的车内，沈鹤提了一句带小冉回家吃饭，让沈鸢和谢渊凡也一起。当时沈鹤这么说完，气氛就有点不对头了，白小冉自然是很快就察觉出来了沈鸢和谢渊凡两个人之间微妙的互动与小小的不愉快，但是沈鹤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什么都没说。
沈鹤绝对不可能是迟钝，因为他向来耳聪目明的，观察力惊人，专注力也十分惊人，这些白小冉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他就光对有些事熟视无睹呢？他没管沈鸢的事，却并没有提醒白小冉让她也别管谢渊凡的事，任由白小冉去搀和，但是刚才，沈鹤却还是在白小冉想要针对谢渊凡和沈鸢的事说些什么的时候，提醒了她一句，似乎是要她不要再多嘴了。也真是不知道他对这些事上心还是不上心。
白小冉想了一大通，不知不觉就想到很遥远的地方去了，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沈鹤和沈鸢两人的互动，面带着微笑。她有时候觉得这对兄妹很神奇，改变了她和谢渊凡的生活，无论怎样，这就是一种缘分，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也因为对沈鹤的爱，而且将来可能成为沈鸢的嫂子，白小冉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拿出一点“嫂子”的态度了。
第
八十章气焰嚣张的女人
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虽然和白小冉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对头的势头，但是沈鹤却很快遏制住了这个势头。沈鸢是不爽白小冉总是偏向谢渊凡而且可以像他一样享有沈鹤的宠爱。而白小冉倒没有针对的意思，只不过想尽点责任罢了。
沈鸢知道她现在和白小冉的关系有点微妙，这种微妙在许多时候都可以忽略不计，只不过一旦触及谢渊凡的问题，这点微小的摩擦就会被放大。所以沈鸢觉得以后还是避免和白小冉谈和谢渊凡之间的问题比较好，她希望自己和谢渊凡的事，白小冉能少管点，至于李炽，沈鸢知道他虽然也是谢渊凡那个阵营的，不过对他不如对白小冉那么抗拒。
和沈鹤白小冉吃完晚饭，沈鸢回到了寝室继续研究她的那张名单，上面还有很多要参加交流会的人还没有邀请和通知彩排，明天都必须去接触一下。因为沈鸢不认识这些人，所以要想接触这些人也不能等到双休日，不然人都找不到，所以只好选了工作日，能在对方上课的科系直接找到，而这样的话谢渊凡就不一定有空了。沈鸢给谢渊凡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自己明天打算要做的事，还希望谢渊凡可以抓住这个机会陪她一起去完成这件事。当然了，沈鸢在短信里并没有显露出恳求或者请求的语气，只是摆着谢渊凡爱去不去的态度。
很快谢渊凡就回短信了，表示明天就算翘课也一定会陪沈鸢去完成这项任务。沈鸢对着手机暗暗笑了，然后让谢渊凡早上九点去表演系见她。
表演系沈鸢并不了解，如果硬要说有接触的话，那么不久前霍启带自己去吃夜排档的时候，就有那么两个表演系的姑娘曾经过来和自己搭讪，一个很大胆，另一个很无礼，结果被霍启吓了一下就逃走了，那个大胆的姑娘看起来还挺识趣的。
为了不耽搁时间，沈鸢提早来到了表演系。表演系装修的风格和沈鸢呆过的天文系还有现在呆的社会人文系都不同，很考究，场地很大，有许多让学生展示与表演的地方。沈鸢沿着长廊慢慢往里走，通过一扇又一扇的门，看见里面的学生做着不同的训练。正边看边走呢，有两个女生擦着她的肩走了过去，碰掉了沈鸢手中的流程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鸢弯下腰去捡，而另一个女生也弯下腰帮她去捡，一边说了句“不好意思”。沈鸢简单地回了一句“没关系”，将流程本拿了起来，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听那个女生说了一句：“沈鸢？”
沈鸢应声看向了那个女生，却发现叫自己名字的就是上次在夜排档碰到的长发女生，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个也正好就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卷发女生，正不耐烦地看着她的朋友叫住了沈鸢。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沈鸢笑着对那个长发女生道：“好巧啊。”
“嗯，是啊。”长发女生笑盈盈地道，看起来并没有恶意，“这就是缘分呢。你怎么在这里呢？”说着，她好奇地看向了沈鸢手上的流程本。
“哦，我是负责这期国际名校交流会的，要来这里找几个同学，邀请他们参加交流会，还有通知他们参加近期的彩排，核对一下他们要表演的节目。”沈鸢说道，没有准备隐瞒的意思，毕竟人家是表演系的，比自己要了解这里，和她们说的话，自己就不用瞎找了，她们可以直接把自己带去那几个学生那里吧。
如沈鸢所料，长发女生显得很感兴趣，问道：“找谁呢，把名字告诉我，我也许能帮你。”
“曾敏……还有梁晓慧。”沈鸢翻开了手上的流程本，顺着长长的名单看了下去，念出了这几个名字。
长发女生笑着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满脸不客气的卷发女生，然后对沈鸢道：“我就是梁晓慧，我身边的这位同学就叫曾敏啦。哈哈，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啊。”
“果然很巧呢。”沈鸢笑着说道，瞥了一眼那个叫曾敏的卷发女生，怀疑她会很不合作。但是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完全不用怕，因为徐磊之前也说了，交流会这种事，能参加是一种荣誉，当选中你了以后，由不得你想不想参加的，所以就算那个卷发女生不合作，但是也没办法拒绝。
“那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那个叫梁晓慧的女生热切地问道，好像自己完全没有和沈鸢有过什么不愉快的过去。
“呃……你们一个月前应该已经收到通知了。”沈鸢反而有点不适应对方那么热情，查看了一下名单边梁晓慧和曾敏名字边写的节目，“节目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嗯。”梁晓慧点点头道，“你说要彩排吗？彩排什么时候？”
“时间还没有定，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方便我时间定好了通知你。”沈鸢道，一边掏出了手机，梁晓慧便把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了沈鸢，沈鸢记了下来，又转向了那个卷发女生道，“还有曾同学你的。”
“我不需要参加彩排。”曾敏冷冷地说道，看着刚记录下梁晓慧手机号的沈鸢。
“嗯？”沈鸢扬了扬眉，低头重新去看流程本，寻找着曾敏的节目，发现曾敏的节目是一段独舞，也就是说需要彩排的。沈鸢抬头看向了曾敏道，“不好意思，你的节目是需要彩排的。正好在你们系杨教授的发言过后……”
“我说了我不需要彩排了。”曾敏重复道，“沈鸢，难不成你耳聋了。”
“为什么‘不需要’。”沈鸢问道，心里已经不开心了，强调了一下曾敏口中“不需要”这三个字。果然还是遇上刺头了。从上次的遭遇来看，就知道这个曾敏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而梁晓慧却是个还算识趣的人。上次因为在晚上遭遇，沈鸢又躲闪着两个人的目光，所以没仔细看这两个人。现在面对面的碰头了沈鸢才看清了这两个人的长相。
梁晓慧长得很不错，看起来也很面善，两只眼睛中透露着浓浓的好奇，长发披肩，已经到了腰部，又黑又亮，给她的容貌增色了不少。而曾敏比梁晓慧又要漂亮几分，只不过看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刻薄，好像任何人在她的眼前都只不过是蝼蚁一般，十分的轻贱。但她目光又很锐利，想要探知什么东西似的，看起来也并不笨，不像光有外表没有大脑的女人。
“沈鸢，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彩排。”曾敏冷冷地问道，因为比沈鸢高，又微微抬着头，几乎可以算是俯视沈鸢了，更增加了她眼里轻贱他人的感觉。
“为了保证每一个环节都可以契合，每一个环节都可以万无一失。”沈鸢毫不客气地回视着曾敏说道。
“那就好了。”曾敏好像料到了沈鸢会这样回答，“我自己可以保证我的表演不会出任何擦错，干嘛还要费这个功夫去参加什么彩排？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但是你只能保证你的节目不出问题，不能保证与其他节目契合。”沈鸢道。
“契合？”曾敏冷笑了一声，“怎么契合？无非就是当杨教授讲好话后，我就上场，然后我表演完后，就下场，还要早起怎么契合？沈鸢，你总喜欢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吗？”
“我并没有把事情弄复杂，一切都是按着程序来的。”沈鸢的语调也忍不住往下降了几度，反击道，“只是恐怕你简单的头脑无法理解我们的运作程序。”
“你……”显然这句话把曾敏给激怒了，她往前跨了一步，直接伸出了手想要给沈鸢一点厉害瞧瞧，让她为她无礼的言行付出代价，“好大胆！”
“阿敏！”梁晓慧连忙拉住了曾敏，“别这样做！”
沈鸢微微一笑，反而也往前了一步，直视着曾敏道：“你有种就打。”她才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受气的人呢。
“放开我，晓慧。”曾敏一用力把自己的手臂从梁晓慧的束缚中抽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沈鸢，“今天你的霍系长可不在了，看谁还能救你。”说着把手高举在半空之中就要打下去。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曾敏在半空中就要落下的手被另一只手给用力抓住了。曾敏吃痛地看向了抓住了她的手的人，惊讶地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所料想的那个人。
沈鸢微微侧头看向了抓住曾敏的手的那个人，早已料到是谢渊凡了。“戏很好看吗？怎么才出现。”
“是你教会我英雄救美的。”谢渊凡用力将曾敏的手甩了回去，曾敏控制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梁晓慧扶住了她，“英雄救美不是要讲究时机吗？”
“那你这次时机讲究得还真是准呐。”沈鸢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谢渊凡……”曾敏在牙齿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了谢渊凡的名字，然后又看向了沈鸢，眼里都是愤怒，“这次算你运气。不过别想我去参加彩排！”
“你可以不去。”谢渊凡站在沈鸢的身边，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揽住了沈鸢的肩膀，对着曾敏，用比她更加轻蔑的目光对她说道，“是我说需要流程，把所有必要的东西过一遍。如果你不去，我完全有权利取消你的节目，那么你非但免去了参加彩排的麻烦，也可以顺便免去参加正式交流会的麻烦了。相信你应该也‘不需要’在国际上展露什么头角吧。”沈鸢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因为谢渊凡也强调了“不需要”这三个词，看来很早就在旁边关注着这里的发展了。
“我知道了。”曾敏讪讪道，“我会去的。”
“真的吗？”谢渊凡故意又问道，“可是我觉得你的节目可有可无唉，我还是帮你取消掉吧。”
“别！”曾敏有点急了，连忙站好对着谢渊凡道，“别取消，我会好好合作的！”她的其实顿时弱了不止一分，显得很是心虚。接着她就将手机号报给了沈鸢，沈鸢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曾敏略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谢渊凡，拉着梁晓慧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
沈鸢没有目送一下曾敏，只是觉得两次和这个女人接触，虽然看上去自己都是被欺负的那一方，但实际上自己最后都是胜利的一方，而曾敏却总是落荒而逃。第一次有霍启的帮忙，霍启三言两语就把她给吓跑了，这次有谢渊凡的帮忙，谢渊凡气势更足，好好打击了一下曾敏嚣张的气焰，让她再一次夹着尾巴逃跑了，不由得让沈鸢觉得大快人心。
“怎么不等我就行动了？”谢渊凡转向了沈鸢，微微有些责怪道。
“是正巧碰到她们两个的，就顺便把正事说了，没想到那个曾敏还挺麻烦的。”沈鸢如实说道，“你还说呢，明明已经到了却不出来帮我，藏在哪儿看我的好戏呢。看我出丑很开心吗？”
“我到的时候看见你进展得挺顺利的，觉得没必要出来了。”谢渊凡回答道，“但是没想到后面那个曾敏就不好处理了。我看她想打你，本来想出来阻拦，但是那个梁晓慧先我一步拦住了曾敏，有意思的是，你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往她巴掌上凑，还真是好笑，是知道我就在附近看着，故意想让我出来救你吗？”
“是啊，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嘛。”沈鸢笑着耸了耸肩，“毕竟你上次的英雄救美挺失败的。”
“你也是，不先了解一下她们的底细吗。”谢渊凡捏了捏沈鸢的脸蛋，让沈鸢吃了一惊，谢渊凡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这样的举动，他这样做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底细？只是邀请她们参加交流会，需要了解她们的底细吗？”沈鸢奇怪地问道。
“识人善用难道你都不懂吗。”谢渊凡耐心地解释道，“你只有了解她们的弱点，才有可能一招制胜。比如说那个曾敏吧，她也算是出身名门了，从小自尊心就很高，因为天生丽质就想要学表演，当什么明星。这大概也是大多数进入星海表演系的人的想法吧。星海除了有很系统很正规的表演系教育之外，更好的条件就是有能提供他们展现的舞台，知名度上升的比较快。明星这种东西，不在大众面前多露露脸混个眼熟，是没有出路的。对他们来说，国际举办的交流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只要你拿这点来小小地威胁他们一下，不愁他们不听你的话。”
“……你听起来还真像一个阴谋家。”沈鸢不禁汗颜道，“你真的不擅长人际关系吗，我看你刚才做得挺好的。”
“那是被你激发了潜能。”谢渊凡开玩笑道，“而我只是正好知道这个曾敏罢了，曾经有过接触。”
“有过接触……？”沈鸢笑着问道，“是什么样的接触？”
“谢家的一些应酬会上见过。”谢渊凡道，“她父亲算是个大官，神情目光都和曾敏一样呢，哈哈哈。”
“怪不得。”沈鸢嗤之以鼻地说道，“难道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如此吗？待人接物都是要看对方的身份吗。”
“也不能这么绝对。”谢渊凡道，“我还是知道几个挺不错的。不过如果你想见到真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贵公子，那么你大概马上就能领略到了。”
“是嘛。”沈鸢兴致盎然地说道，一边低头翻阅自己的名单，“是哪个科系？”
“金融系。”谢渊凡了然于胸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