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还没有从贝思宁的阴影中清醒过来,完全不同的景象和文明已经在可以俯瞰的视线里一望无垠地展开,它就是辽阔的中华大地,一个神奇美丽的文明古国,它像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历史的长河里闪烁着与众不同的光辉。
可以说,经理这时的思绪里有着过多的纠缠不清。回到了中国,他本应该把心思转移过来,一心一意地放在这边的事务上,但是那份浪漫的异域情感一直在他心头索绕,挥之不去,像一团热烈的火焰把他的感觉逐一烘热。如果说半个月的朝朝暮暮使他心里获得了充实的满足,以致于在那种连续不断地高涨的热情中疲乏了,那么现在他的生命又恢复了最大的精力,对那个女子的思念与渴望一阵阵突出地高涨起来。
他毫无头绪地想着,“贝思宁,她是一个优美的女人,我不想让她从我的生命里落幕,我要让她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个光辉的角色,可是我应该付出多大的用心来支撑她的人生舞台,并且让那里的每一幕都上演得异常地精彩纷呈?”他内心压抑地叹了口气,但周围的人是无法看透他矛盾的心情的,接着想,“那是一只森林里的美丽的小鸟,它的翅膀飞翔的地方有着多好的梦啊,它的天空灿烂而光明!目睹着她年轻的美貌,人就会产生令人欢心的幻想和一连串难以抚平的赏心悦目,对于喜爱女人的男人而言,她是一个打开心扉的快乐之源,会给人留下多少令人流连忘返的柔和的举手投足与迷人的音容笑貌。”
他接触到了口袋里的那颗红宝石,它是第十天的时候在瑞士的一家宽敞明亮的手饰店里购买的,他原本是要把它当作这一年的生日礼物送给贝思宁,但是兴奋之余竟然把这件事给遗忘了,兴奋往往使人在做事的时候丢三落四。
经理怅然地说,“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不停地提醒自己看来很有必要。”但他马上想到的另外一个女人,又让他在这件事情上笑逐颜开,他接着这样说,“也许,它是天意呢。”这个突然出现的鲜艳的形象很快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贝思宁的影子于是被垫压在了下面,生活的延伸又有了新的开始。
从天空回到大地,一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甚至觉得这些天来一直飘荡在高高的天空里,生活在丰富多彩的幻想中,现在它结束了,一段像是虚无缥缈的生活结束了,脚步又走向了太阳升起的早晨,在这个天地里,人需要付出创造性的努力,需要表现出一个有责任的人的魁伟姿态来。
站在气势恢宏的机场,面对它磅礴雄伟的工程,人的自我感觉和它之间真是有着很大的差距,但他并没有因此气馁,他清楚一个精力充沛的人的自身所饱含的优越,轻松自在地驾驭着这种优越,他昂首阔步地朝着机场的出口矫健地迈去,走向他拼搏的人生竞技场。
机场外,李小红早已在等待着他,把那个在她看来是一脸疲惫的经理接回了公司。
公司里的事务依然按照固有的次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它像一块春天的土壤,它的景观在一天天的蓬勃发展。因为拥有一群得力的助手,他们的力量和才智凝聚在一起朝着经理所指引的目标奋力拼搏,同心协力,所以在很多拥有宏大事业的人为了壮大和发展事业而呕心沥血的时候,他相对而言却获得了轻松自在和游刃有余,这为他提供了可以自由行动的优裕的时间和空间,一样为他的思想提供了自由畅想的饱满精力,这样那个青春旺盛的男人极尽所能地思欲他的需求,欢快地迈开他的步子,寻找他的乐趣。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姿容迷人的女人,那个形象如同日月一样光辉的女人,在心中欲念的驱使下,他不顾疲劳和饥饿就直奔她的办公室,那是一间别致的专门分配给的她的房间,简直就是一个温室,一间小巢。
经理的行为举止惹得另外一个女人却十分地不满,她就是把他接回公司的李小红,那个打扮得妖冶艳丽的女子原本以为可以相互尽兴地倾吐一番,原本以为她的拳拳爱意会搏得他的喜爱和欢心,结果却是令她大失所望,他连一个说话的片刻的时间也没能留给她。
她于是沮丧,气恼,站在远远地后面冷漠地诅咒着,“那是一个妖精!小心啊,大蜜蜂,她会毁了你的,她会弄得你筋疲力尽,荒废事业,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执迷不悟后悔莫及!”
但经理的心思已经完全沉浸在另外一个女人的世界里,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胡说了什么,在他打开前面的门的同时却关闭了后面的门,也就是思想向一端延伸的时候另一端却与此同时萎缩了,这样他看似薄情寡义地抛弃下一个人的时候却欢欣鼓舞地去会见另外一个女人。
薛如丝正在忙着处理一件事情,经理出人意料的破门而入把她那个正处于宁静的世界激起阵阵心神紧张的惊澜,她急促地呼吸着,把那些卷入心里的恐慌努力地平息下来。
经理精神抖擞地看着对方,笑道,“你多么慌神啊,把我当成一个怎样可怕的怪物了,还是这些天来把我遗忘了,当成一个陌生人粗鲁的行为?”
薛如丝心情平静过后说道,“一声不响,我以为是狼来了,或者是凶狠的老虎来了,没想到是一个朋友。当人处在一种全神贯注的状况下的时候,突发的动静会使她很自然地那么警觉和恐慌,并且不自觉地马上臆想出一个面目狰狞或者性情凶暴的事物。”过了一会,又笑道,“刚才,因为毫无堤防,你确实把我惊吓了。”
经理看到对方满不在乎或者说是毫无热心的反应后受到了打击,抱怨地叫道,“一个朋友?你一定是把我遗忘了,毫无疑问,我对你来说真的只是微不足道,或者说是无关紧要,我终于觉得你真是太高傲了,就算这样我的热情你也不能如此无视和轻描淡写。”
薛如丝睁大了眼,但她又接着垂下了眼睑,说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如果不是朋友,那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是雇主和佣人吗,我应该小心翼翼地面对这个环境吗,我只是把自己看成了一个自由的人,一个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的主见的人。”
经理被对方那种柔和与迷人的样子完全感动了,内心不断高涨的激动使他变得大胆而无所顾及,于是直截了当地表白着,“如果要问我把你当成了什么,那我要亲口告诉你,我把你当成了一个甜蜜的情人,我心野里的绿色,也就是希望,每当思想把你怀念的时候,我就沉浸在和煦般的温暖里,你的一颦一笑密密地点缀着我幻想的那张网,牵绊越来越甚,想念越来越甚,思潮越来越失去控制,种种迹象表明,它就是爱!”
薛如丝感到紧张,他突然的表白像一团燃烧的野火向她扑卷过去,她想找一个躲闪的地方,但他的双眼像两个播种火种的光源,不停地把闪烁的火花溅落在她生命易燃的地方,也就是思想所在的那方地,这样她直叫着,“先生,不要把我卷入焦头烂额的困惑里!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可以随心随地向一个陌生的女人直抒爱意,他的快乐和高兴总是随心所欲,但是我拒绝这种浅薄的甜蜜与欢娱,我不能因为一点恣意的交往而无视了一个人真正的博爱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