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少主去皇宫从贼人手中救出了刘悦儿,却因为山庄有事,最后中了夫人的阴谋,刘悦儿被人给掳走了。
少主找了整整一年,却始终没有刘悦儿的消息。
直到最后听说刘悦儿出现在了闵国的刘府。
就连少主夫人都知道少主的软肋就是刘悦儿,更何况是其他人。
方木宏摇摇头,少主这样儿女情长,终归不是好事,如果刘悦儿愿意跟着少主那还好说,可是倘若她不愿意呢?
如今的少主竟然同意跟庄翱合作,只因为刘悦儿那日替庄翱档了一剑么?
所以少主就要因为这个原因去帮助一个自己的对手?
如此一来,留浮山庄的统一大业又要如何?
方木宏掂了掂手里的剑,目光远眺:“刘悦儿倘若真的到了哪一步,老夫不得不杀了你,以绝后患。”
“阿嚏,阿嚏……”刘悦儿一路上不停地打喷嚏,越来越靠近楚国,她的鼻子也是越来越红。
“真是邪门,我这鼻子就跟不受控制了一样。”刘悦儿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可能用智能医疗包给自己看病。
不过她自己把把脉倒是可以的,简单的查了查,已不是感冒,二不是鼻炎,三不是过敏。
反正她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打了没完没了的喷嚏。
潭月早就被潭英拉到一旁嘀嘀咕咕的去说话了。
刘悦儿一个人乐得清闲,旁边还有灵枢在嘘寒问暖,倒也过得极为舒心。
“姑娘,喝点姜汤吧,我在方才庄子里借大婶的炉子给你熬的,还热着呢,你喝一点,说不定这鼻子就好了。”灵枢露出一颗虎牙,看着极为可爱。
“谢谢你,灵枢。”刘悦儿很喜欢这个心思细腻的姑娘,虽然她还不愿意对自己打开心扉,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感激。
灵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还没有谢谢姑娘你让我恢复本命,这一点小事是我应该做的。”灵枢不好意思的开口。
刘悦儿摇摇头:“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事。”说完她就将江头一饮而尽。
“姑娘,你慢点,小心烫。”灵枢从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喝东西是刘悦儿这样豪迈,又怕刘悦儿喝的太急被呛着被辣着。
刘悦儿却是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喏,你看我着一口气喝完了,鼻子也通了,所以你对我的帮助可大着呢,以后再也不许妄自菲薄了。”
灵枢抿着唇,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咱们就快到楚国了。”刘悦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是她不愿意出去骑马,而是自己跟着潭月本来就够招摇的了,她也知道适时地低调一些比较好。
再说越是快要到楚国的境地,她就越要小心行事,刘华儿已经在楚国人尽皆知。
自己的名声就被这个家伙弄的臭到不能再臭。
这些都是提醒她必须要谨慎才行。
“姑娘,临行前我们家姑娘曾经问过我,到了楚国我可以跟着您。”灵枢侧着头轻声讲到。
这是刘悦儿未曾想过的,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潭月一定会同意。
只是她不愿意因为自己去改变一个人。
她希望的是灵枢自己愿意离开,灵枢不是一个普通人,这是刘悦儿的直觉。
“那你愿意么?”刘悦儿轻声开口。
灵枢点点头:“奴婢自然愿意的。”
“我不是要你说这个,我要的不是一个丫鬟。”刘悦儿将身上的软垫拿开,坐正了身子。
她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灵枢。
如果灵枢真的愿意改变她自己的生活,那么她的眼神会是坚定的,会是充满的了希望。
而不是感激。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灵枢是个聪明的,很快就改了称呼,她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刘悦儿。
日子匆匆走过,很快就到了楚国的国境。
潭月换了宫服,拉着刘悦儿站在马车的最前,楚国的大臣在见到刘悦儿的一瞬间差点掉了官帽。
“这位……这位一定是悦妃的小妹,刘华儿,刘姑娘吧?”楚国的使臣很快反应过来笑眯眯的讲到。
潭月却是不以为然:“大人可有瞧清楚,这不是什么刘华儿,这是刘悦儿。”
“什么?”那大臣惊讶的眼睛都要掉出来,可是他又说不出别的话来反驳潭月。
要知道这话倘若是别人说出来,那就是要叫人笑掉大牙,可是这话偏偏就是有奇女子之称的燕国潭月说出来,谁来反驳?
根本就不可能么?
潭月微微一笑:“大人,是不是真的,咱们到时候就知道了,还不让我们进城门么?”
闻言,接人的大臣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把潭月给晾到一边了,他是管德奇专门派来迎接潭月的,却是因为刘悦儿的原因给走了神,实在是失误。
“是我疏忽了,姑娘这边请。”大臣急忙张手示意潭月。
城门打开,潭府的马车浩浩荡荡。
潭月看着身边的刘悦儿:“你想好了么?要选谁?我不介意你跟我选的是同样一个人,因为最后赢的都将是我,有竞争才会好玩,能有你这样的人当我对手,我想我这一次的行程一定会很有趣。”
刘悦儿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享受这难得的安静,这是久违的城市。
这个城市里有她爱的人。
“好。”刘悦儿猛的睁开眼睛,眼睛里有着潭月从未见过的霸气与骄傲。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潭月仰着头,笑容里多了几分淡然。
“此行多谢,就此告辞。”刘悦儿翻转手腕跳下马车,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唤了还在刘大嘴巴处于震惊状态中的灵枢大步离开。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滚滚,地上的车辙却一直只有一道,潭府的马车永远都是这样井然有序。
“灵枢,你想见秋依么?”刘悦儿笑着将灵枢头上的一块飞絮取掉。
灵枢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可以么?我可以见到她么?”
灵枢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秋依,她真的可以再一次见到秋依么?
“为什么不可以,不过现在你要帮我一个忙,我这个样子恐怕还没有走两步,就会被人给请到皇宫里去。”刘悦儿眼下却是不能去找庄翱,因为她不想给他带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更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好,姑娘您吩咐就是了,灵枢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灵枢眼睛里透着期待的光。
刘悦儿莞尔一笑,这才是灵枢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有的样子,她刮了刮灵枢的鼻尖:“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帮我去城里打听打听,质子府在哪里,以及刘悦儿的事情。”
“好,我这就去。”灵枢二话没说,就开跑。
只不过她没有跑几步,又转身回来,挠着头,脚底下来来回回的踩着小碎步:“姑娘,我这个要找谁打听的?”
灵枢没有怎么出过府,更害怕出去之后找不见刘悦儿,她不好意思的讲到。
刘悦儿微微一笑:“茶馆,我在城门口等你,一炷香的时间。”
这是锻炼灵枢的胆量,她看的出来,灵枢胆子很小,但是如果经过磨练,她一定可以和秋依一样。
因为他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灵枢可以在年幼的时候躲过追杀,在年幼的时候独自生存,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忽然之间有了改变。
刘悦儿看着灵枢的身影渐渐成了黑点,这才蹲在河边和了一些泥,往脸上摸,然后漫不经心的讲到:“你在这儿站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说话,就为看我在这儿玩泥巴?”
树上站的人猛的跳了下来,他一身黑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出了那锐利的双眼,再无一处露在外面。
他站在刘悦儿的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刘悦儿不悦的抬起头,第一反应就是朝后跳了一步,彦月匕首第一时间握在手里。
“怎么,一年不见你还活的很好。”那人声音嘶哑,嗓子就如同被火烤过一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此人正是当年刘悦儿从时光机第一次掉出来,将她从追杀里救出来的黑衣人。
尽管当初刘悦儿没有看清那黑衣人的背影,但是这个声音她不会忘记。
还有黑衣人身上的味道,以及他神出鬼没的方式。
“是啊,看来你的毒药也不是什么无药可救。”刘悦儿双手叉腰,一手捏着泥巴搓成了团,一手握着彦月匕首。
“你当真以为是自己解得毒?”黑衣人轻蔑的看着刘悦儿。
刘悦儿唇角一弯,这人倒是相当的自负,她偏偏不答话,只是随意的捏着手里的泥巴,又用彦月匕首时不时的切切割割。
看她如此悠闲,黑衣人则是彻底恼火:“刘悦儿,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这一次你给我杀了庄翱。”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刘悦儿十分淡定,抬起眼睛瞧了眼那人。
从前未曾好好看看这人,如今细看,到觉得这人极为陌生,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之前想过的那些人通通排除。
刘悦儿以前一直觉得这个黑衣人应该是男子,可是如今她却有了别的想法。
“这河水到真是干净。”刘悦儿笑了笑,走到水跟前,将自己方才捏好的泥人搁在一边,净了净手,这才慢条斯理的道。
那人凝眉,眼神却不不自觉的落在刘悦儿刚刚捏好的泥人上面。
刘悦儿心中一动,她站起身:“我既然没有中你的毒,你倒是有几分的把握认为我还会听你的?”
“哼,刘悦儿你和管德奇那日在皇宫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黑衣人不屑的看着刘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