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的品级比刘华儿高。
今天的主角自然就是安贵妃,这一点刘悦儿就算是心里在不乐意,她也没有办法改变。
红色用不了,只好换成了一身水绿色的宫服。
“娘娘,着头面您要选哪一套?”因为平时这些都是魅倩打点,方才魅倩不在就交给了方才被刘华儿训斥的那个宫女来负责。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头面,轻声询问。
刘华儿看了一眼那盒子里的头面,兴致索然:“就那个珍珠头面吧。”
“娘娘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也选的这个珍珠头面,当时皇上还说慧眼识珠。”宫女知道这套珍珠头面自打入宫以后就被冷落,好似刘华儿根本就看不上一般。
如今又被刘华儿选中,宫女心中竟然有几分开心。
可是谁料她这话刚说完,刘华儿却是神色大变:“姑姑,张嘴。”
老宫女不由分说的走了上来,在这个宫女脸上左右开打。
打人也是讲究技巧的,不是张手打脸上就可以的,力的作用是相反的,你用了多大的劲,打在别人脸上,那你的手也会同样受到这样多的力。
不能打别人的同时让自己也痛。
这个时候宫女身上平时带的腰佩就起作用了。
那腰佩全都是用上等的暖玉制作,夏天触手冰凉,打在脸上不会有火辣辣的痛感也不会有明显的痕迹,但是当时没有痛感可不代表一直不会疼。
“你们不是都有那个腰佩么,用手打着也不害怕将指甲劈了?”刘华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拿着腮红在脸上轻轻涂抹。
“碧翠,你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么?”老宫女一边拿着随身携带的腰佩狠狠的抽打,一边出声咒骂。
这个宫女入宫的时间也不短,只因为是安贵妃指来的人,所以悦妃对她总是有些看不顺眼。这也难怪,宫里本来就是这样,你是谁的人,一眼望去都是清清楚楚。
名叫碧翠的宫女,抿着唇,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但是她不敢哭出声,因为她知道她如果发出声音,等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刘华儿收拾妥当,魅倩也回来了。
她一瞧见地上跪着的碧翠,便心知肚明:“娘娘,锦公公在外面候着呢,安贵妃差人来请您。”
刘华儿站起身睨了一眼碧翠:“今儿你跟我一起去。”说罢她便由魅倩搀扶着走出宫门。
碧翠捂着脸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老宫女轻轻叹息一声:“快跟上去吧。”说完这话从怀里掏出一瓶雪花膏交给碧翠:“擦在脸上,别叫安贵妃看出端倪,今天你尽量站在后面,能不出现就不出现,以免安贵妃拿你跟悦妃制气。”
“姑姑,谢谢你。”碧翠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当宫女的只能是各个妃嫔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刘悦儿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始终紧闭,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疤,庄翱一直坐在她的身旁,双眼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
他的眼窝深陷,明明只是一宿未睡,他却觉得恍惚过了百年。
守着一个人却原来是这般滋味。
庄翱头一次明白为何父王每日都愿意站在竹林里面,一留就是一天。
心中有人才会惦念着那一份再也触摸不到的温暖。
他张出手轻轻将刘悦儿的头发别再耳后:“你醒来后,我不会在放你离开。”他说完这句话,便叫来一直守在门外的阴阳。
“不要让她知道是我带她过来的。”庄翱沉着脸,快步离开。
阴阳歪着头,看着庄翱那远去的背影忽然嘿嘿一笑:“你这小子,明明在乎的要死,就是不肯承认,我看你现在八成就是去找管德奇算账的。”
阴阳进了屋,刘悦儿仍旧躺着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阴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脑子里有些乱。
刘悦儿是刘泰山的女儿,按道理来说刘华儿是她的小妹,可是这姐妹俩的关系根本就势如水火,完全是势不两立。
看的出来刘华儿一心想要将刘悦儿置于死地,着就有些奇怪了,姐妹俩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阴阳石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华儿要费尽心机的假扮成刘悦儿。
她相信刘华儿从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管德奇,所以不可能存在为了管德奇才想要除掉刘悦儿。
换一句话说,当初刘悦儿嫁给庄翱,还听说刘府的送亲队伍花轿里面坐的可是刘华儿。
这样一来,就更说不通了。
阴阳在留浮山庄小住了一段时间,主要是他跟方老二人比试轻功,当初他受庄翱所托追寻刘悦儿的下落,最终打听到消息,刘悦儿是被留浮山庄的少庄主白青给带走的。
可是最后留浮山庄发生意外,白青受伤,刘悦儿从此下落不明。
然后就有了刘华儿假扮成刘悦儿的一幕。
可是如今刘悦儿跟着潭月从燕国出现,难道说刘悦儿消失的这一段时间竟然是一直在燕国?
她又是怎么和潭月染上关系的?
阴阳虽然从未见过潭月,她的大名却是早有耳闻。
而且阴阳心中更是清楚,庄翱为了刘悦儿拒绝了潭月,今日潭月到访,要见得人只有两个。
一个管德奇,另一个就是庄翱。
阴阳不得不承认,潭月的眼光,当真毒辣,能够在神州里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青年才俊里面还真的就他们俩。
当庄翱成为楚国质子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他的前途也就这样了,可是实际上却没有人知道庄翱手里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然而潭月她很清醒的看到了这一点,当初她给庄翱的手札里写的很清楚,只是当时刘悦儿被人掳走,庄翱完全拒绝了潭月的好意。
没错,只有很少数的人才知道,潭月实际上一开始选择的男人就是庄翱。
他叹了叹气,然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刘悦儿喃喃自语道:“平安王王妃,你可知道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为你放弃江山有多么的不易么?”
“你错了。”茅台风尘仆仆推门而入,他嘴巴里全是泥沙,一进门就将阴阳手中的杯子给抢了过去,咕咚咕咚的往下灌水。
“你悠着点,别没被渴死先呛死了。”阴阳没好气的说着,却又倒了一杯水递给茅台。
两个人都是庄翱身边的人,自然熟路,茅台一看见阴阳在这里就知道庄翱走了,他从怀中掏出药丸,用水化开,这才端到刘悦儿的跟前,反正不管刘悦儿能不能咽下去,一股脑都灌了进去。
“哎,你这个样子要是庄翱知道了,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阴阳双手环胸,笑着打趣。
茅台摘掉脑袋上的稻草一脸阴笑:“庄翱这小子,什么时候得到我师父的真传我都不知道,刘悦儿身上的毒他自己就会解,害得我心急火燎的跑了一晚上,他却在这鸠占鹊巢,两个人卿卿我我的。”
“哎哎哎,你适可而止啊,王妃还没有醒过来。”阴阳看着茅台越说没有谱便笑着讲到。
茅台拍了拍刘悦儿的后背:“你看,着衣服都换好了,你还不承认庄翱神通广大。”
阴阳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坐在凳子上。
茅台将刘悦儿的脑袋摆正,给她盖好被子,这才擦了擦脸走过来:“刘悦儿失血过多,又吃了安神的药,不睡个三天三夜是醒不过来。”
“这么说王爷还有多少本事是咱们不知道的?”阴阳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心中一动,当初庄翱曾经说要给他去掉面具,他只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有料到庄翱当真是有医术在身。并且师承高人。
茅台晃着手里的茶杯:“谁知道呢。”
“对了,你一进门说我说错了,又是怎么?”阴阳看了看茅台,出声询问。
阴阳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眼茅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在庄翱身边的时间可是比我久。”
“我可没有你了解他的底子。”阴阳笑了笑,这一句到是个实话,因为他行踪不定,时常今天在楚国,过几天就去了燕国,没准又过一段时间这家伙就会出现在闵国,总之神州大地他是来回乱窜。
唯独庄翱就是能再第一时间找见他。
“王爷他要做的可不是孤家寡人的坐拥万里江山,他不需要依靠别人当垫脚石,他的路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他不选择潭月不紧紧是因为心里有刘悦儿,更重要的一点是刘悦儿曾经在患难的时候,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旁,一个女人单枪匹马从闵国找来,你看那么多的杀手都拿她没有办法,不但如此她还给自己找了无数的帮手,给王爷立了威名和善举。”茅台想着他第一次在陈府看见刘悦儿的情景。
阴阳沉默了片刻才道:“的确,到现在坊间只要提起王爷的名字,几乎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
“那不就了解了,你看人家一个质子都能做到这个份上,怎么不成为各国严防的重点人物。“茅台看了眼刘悦儿继续讲到:“所以说他们俩个根本就是同一种人,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在一起,相互扶持。”
“走,时辰还早,你陪我去喝两杯。”茅台看了看天色,自己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阴阳笑了笑,他点点头:“也是,你看那不就有人来接应了么。”说罢,他张手指了指前方,竟是元南跟灵枢。
元南见了阴阳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庄翱的手札,元南看到了茅台,微微有些惊讶,旋即很快释然。
“王爷让我送这位姑娘过来照看王妃的起居。”元南沉声讲到。
阴阳和茅台相视一笑:“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个完全的人,方方面面全都能想到。”茅台说完这句话,又看了看灵枢忽然道:“怎么不是秋依?”
灵枢听到秋依的名字,身体忽然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