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药快趁热喝了吧。”说罢她又拿着碟子将刚刚在厨房里面找来的酸枣拿了出来:“这里没有蜜饯,姑娘若是嫌药苦,就吃点酸枣天天口好了。”
刘悦儿接过药,笑了笑也不答话,直接将勺子取了出来给灵枢,然后一大口就灌了下去。
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实际上放在喝中药里面也是这个理。
刘悦儿以前特别无法理解那些官家小姐,喝起药来,全都是一小勺一小勺的舀进嘴里,这样喝不是更苦么。
喝完丢进去一个酸枣,只觉爽口。
灵枢看着刘悦儿大喇喇的喝药,有点晃神:“别这样看我,你姐姐喝药比我还厉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实际上秋依喝药不是一般的速度,或者说就算她明知是毒药咽下去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丫头的反抗痛感早就超过常人了。
“姑娘可要在休息一会儿?”灵枢将碗收走,轻声问道。
刘悦儿这会儿需要的是将肩膀里的子弹取出来,虽然庄翱不需要自己到现场,但是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自己面对。
“元南,你可知道今天晚上在哪里接待潭月?”刘悦儿脸上一片坚定。
元南自然知道此时恐怕是无论自己说什么,刘悦儿都不会听的,索性耸耸肩:“重华殿。”
刘悦儿的嘴角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很好,果然在这里。”
“你去找茅台回来,我有要事找他,他应该在前面的酒楼里面。”刘悦儿捏着手指头,喝了药果然身上有些力气茅台刚才给她吃的那一颗药丸还真是厉害,她有些后悔方才茅台那样急匆匆的给自己喂下去,不然她还可以用智能医疗包分析一下,药的成分。
说不定自己就配制出来了,再也不用像昨夜一样,茅台跑了那么久才能弄回来。
最好到时候她给身边的人一人配上一瓶,行走江湖,这简直就是比金疮药还要好用的江湖救急之良药啊。
元南点点头,很快就去外面找茅台。
灵枢看着刘悦儿身上的衣服,嘴唇蠕动了半天终于是问出了埋在心里的话:“姑娘,您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刘悦儿低头看了看,她心里自然清楚是谁给换的,虽然她一直脸皮比较厚,男女之事也因为来自现代看的很开,但是真正的到了这一步,她还是脸会发烫。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又发烧了?”灵枢瞧见刘悦儿越来越通红的脸颊急忙询问。
“我没事。”刘悦儿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什么脸红。
“哦,对了,王爷说姑娘醒了就将这信交给你。”灵枢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信,刚才就记得给刘悦儿熬药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刘悦儿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毫不避讳的就打开信,她看着看忽然就笑了。
灵枢瞧见捂着唇:“原来姑娘说的寻找亲人就是王爷。”
“何以见得?”灵枢不提这一茬,刘悦儿都要忘记自己去燕国的时候跟白三胖还有红燕子扯得那个谎言了。
灵枢停下手里的活,搬了个小凳子放在床边:“我记得娘亲以前说过幸福的微笑,她抱着父亲留下的枕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和姑娘方才脸上的一模一样。”
刘悦儿愣了一愣,她摸着自己的脸颊,那个笑容一直在脸上从未离去。
她喜欢庄翱?
这不可能,刘悦儿低着头自我否定,不论如何她实在不想在纠缠了,如今她更要快点回去,管德奇如果知道自己没有死,他一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既然带不走他,那就只好杀了他。
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指导员的任务,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刘悦儿要做的也只是如此。
她不能太过纠缠于儿女情长,她跟庄翱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平行的那一天。
“我只是很感激他,他是我的亲人,却不是爱人。”刘悦儿淡淡微笑。
灵枢眨了眨眼睛,听的不是很明白。
茅台和阴阳二人坐在酒馆里的一个角落里,二人点了酒菜把酒言欢。
反正接下来的事情要如何做他们等着庄翱的信号就行。
之前茅台故意把话讲到那,也是希望刘悦儿可以体会庄翱那一份炽烈的感情。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和庄翱一样,这样珍重的对待一个人。
阴阳望着窗外:“这会儿燕国的人应该已经见面了。”
“你若是这么好奇,大可跟过去。”茅台倒了一碗酒递给阴阳。
“潭月如果这一次仍旧选择那小子,咱们也得早点行动。”阴阳摸着自己脸上的笑脸面具,他手指泛白,骨节奇大。
茅台看了看他的手指:“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倒是你,还是不肯放下么?你这样固执又是为何?你的面具笑脸的时间也太长了,这样下去是什么结果,你比别人更清楚。”
“说庄翱就说庄翱,干嘛回过头说我?”阴阳一口饮光碗中酒。
两人各自无话,都想着心事,只是片刻功夫,元南就找了过来。
“嗨,元南来了,来来坐,咱们喝一杯。”茅台喝的有点多,这会儿说话都已经是大舌头。
阴阳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整个人坐在那一动不动,看见元南了只是发笑。
脸上那个笑脸面具却比哭还要难看。
“你们两个,没事喝这么多干嘛?”元南见这两人完全喝傻,直接一手提一个扛在肩膀上就准备出酒楼。
“客官,客官,您还没有给银子呢。”元南前脚还没有迈出去,追帐的小二就捂着眼睛哆哆嗦嗦的跑了过来。
看到小二那一副害怕的样子,元南不解的问道:“要多少。”
“一共十二辆银子。”小二咽了口唾沫,虽然张着手,却始终不敢靠近元南。
元南皱了皱眉,这两个小子不知道喝了多少竟然要十二两银子,他出来的及,幸好走的时候刘悦儿从茅台的枕头底下翻出来一代钱袋子给他,不然这会儿还真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来这些银子:“这是十五两,剩下的三两算是给你的抓药治伤病的。”
小二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小的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元南扛着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茅台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嘴巴就没有停过,絮絮叨叨的比个娘们还要凡人。
元南是在受不了,干脆将他给打晕了,这样耳边才清静了不少。
倒是阴阳一反常态的安静,眼睛一直是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二回到客栈将银子交给掌柜的,掌柜的捂着熊猫眼看了看银子开口道:“你真是吃了豹子胆,连那人的银子也敢要。”
“我刚才实际上是要另一桌客人的,没有想到那个大个子男人就转过身了,不过他到还好,掌柜的您看,他不紧紧给了酒钱,还多给了三两银子说是给我治伤。”小二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脑袋上的一个肿包。
心里却是对元南佩服的不行,只不过是一个照面,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是那两个人给打的。
“也算是歪打正着罢了。下次再也不敢给江湖人士拿那么多酒了。”掌柜的心有余悸,想到方才阴阳和茅台那扯开肚皮喝酒的架势还是有些后怕。
要是二人在来一坛酒,还不把自己的酒馆给拆了。
两人起初来的时候和普通的客人没有一点区别,尤其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更是瞧着斯斯文文的,真是没有想到出手那么重。
倒是带着面具的青年,虽然装扮奇怪,可是人家喝多了归喝多了,却没有乱来,更没有耍酒疯到处打人啊。
“掌柜的,后面来的那个客人好像有点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啊。”小二很崇拜元南,所以这回脑袋里都是元南一个人肩扛两个酒鬼的样子。
掌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咱们开门迎客,每天见到的人多了去了,见谁都面熟。”
“不是,我好像真的见过他。”小二很确定的点头。
掌柜的瞧着他那样坚定,便放下手里的账本靠在柜台上轻声问道:“那你且说说,在哪里见到他的?”
小二憋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来,掌柜的正准备呵斥他赶紧招呼客人去的时候,这小二忽然猛的一拍大腿,那响声清脆有质感,啪的一声,打在肉上别提多酸爽。
“哎呦喂,疼死我了,都忘记这是自己的腿了。”小二一巴掌拍过去,这才记起来疼,他在原地跳脚。
掌柜的却不耐烦道:“别在这贫了,快去干活。”
“不是不是,掌柜的我想起来,上一次宫里册封悦妃,她陪着皇上出宫,身边跟着的那个护卫就是方才的男子。”小二一脸得意神色看着掌柜。
掌柜的沉思片刻,也恍然记起来,的的确确那个男人就是陈妃身边的护卫。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掌柜的,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小二手指敲在桌子上,手里的布子甩个不停。
掌柜的没好气道:“去,干活去,是人家又跟你没有关系。”
小二撇了撇嘴,心里却想着旁人说的那些话,人人都说悦妃是个狐狸精,可是她身边的护卫倒是看起来平易近人,不过他的身手也是特别好。
掌柜的收拾好东西便回了厢房,不一会儿他便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沓纸,选了最上面的一张泡在水里。
约莫是半柱香的功夫,他又将纸从水里拿出来,用火的外焰烤着。
大概有三个呼吸的功夫,这才平铺开,提笔写字。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沾着墨水,可是写出来的字没一会儿功夫就全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