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枪横扫。
沙发、杯子、饮水机通通遭殃。
房间内一片狼藉。
躲在沙发后的楚天一时间被火力压制,无法动弹。
“古人都说一物降一物。”
龚泉林两三秒内又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夹。
“任你身手再好,不也挡不住子弹?所以说啊老六,我们虽是传承百年的古武门派,但也要顺应时代的发展,有时候枪可比武功好用多了。”
“是。”老六低眉顺眼地答应着,嘴里又嘀咕道“那要是没有夜鸩毒功,夜鸩门还是夜鸩门吗?”
“你说什么?”龚泉林瞪着老六。
老六急忙解释。
“没什么,我说我喉咙恢复一点了,还有一战之力,需要我帮忙吗?”
“嗯,你去把他逼出来,也该给他一个了结了。”
老六提着他的黑烟袋来到沙发边,转身跟端着枪的龚泉林对了个眼神,随后举起黑烟袋,将烟袋的尾部对准了沙发后面,深吸一口气。
一只手以迅雷之势从沙发后伸出,将一块破布团塞进了烟锅里。
“嗖~”
子弹擦着楚天指尖而过。
“咳咳咳”
毒雾逆涌,老六咳嗽不止。每咳一声,紫色的毒雾都会从他的口鼻中散出,脖子和下巴上鼓起的青筋也泛起一层紫色。
“这小子,咳咳,跟狐狸一样滑头。”
顺过气来的老六,在地上磕出烟锅里的布团,直接双手撑着沙发向墙边猛推。
“你还想跟我角力?”
楚天尽量收拢身型,顺着老六在沙发上的发力点向前猛推。
从侧面来看,两人正隔着沙发面对面。
沙发呈不可阻挡之势撞向前去。
子弹从楚天身旁飞舞而过,龚泉林顾及老六,所以打不到楚天的所在位置。
眼看沙发离自己越来越近,龚泉林大步一迈,站上了办公桌,可还是瞄不到楚天。
“老六!快躲开!”
听到龚泉林的话,早就顶不住了的老六翻身滚到一旁。
可龚泉林并没有看到楚天的身影,只看见沙发腾空而起,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大。
“靠!”
龚泉林翻身躲去,三米长的沙发就这样撞上了墙面的“夜鸩”两字。
至此,龚家老祖龚夜鸩的题字彻底废了。
龚泉林看着破碎的大字,表情愈发狰狞,右脸上的虫甲也变得有些不稳定,一直紧贴他皮肤的虫群时不时会飞起一段再飞回,看起来就像他的脸上有气泡在炸裂一样。
龚泉林转过身,猩红的双眼紧紧盯住挟持着老六的楚天。
楚天将老六当做挡子弹的沙包,站在他身后问道:
“那个,我说我并没有针对那两个字你信吗?”
回答他的,是冲锋枪无情的扫射。
“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传来。
“龚泉林!我去你姥姥的!你居然冲我开枪!”
怒吼的人是老六,此刻他身上有六个血洞,正往外汩汩流血,大部分在手臂和大腿,只有一枪在小腹。
龚泉林没有覆盖虫子的左脸面色阴沉。
“老六,你别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门派,这人不能留。”
“为你妈!”
身受重伤的老六一开口,就为门主的女性亲族送上了最诚挚的问候。
“开枪打我是为门派?抓这个姓楚的是为了二师姐!别他妈装傻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躲在老六身后的楚天颇为意外,没想到这时候还有夜鸩门门主和师妹的八卦听。
“你硬要承认二师姐还是夜鸩门的人我就不说了,现在呢?你为了那两个破字开枪打我?!我他妈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为了两个破字就不顾我的性命?”
“老六!”龚泉林的声音变得沙哑,右脸上的虫泡起伏的频率也越来越大。
“你知道的,我有办法吊住你的命!”
这话并没有安抚住老六,老六在疼痛和血腥味的刺激下,已经失去了理智。
“吊住命又怎样?在床上躺一辈子?还是你要废物利用,把我做成活虫巢?”
把人做成虫巢?听着就挺恶心的。
楚天开口问道:
“你们夜鸩门还有这项目?”
“关你屁事!”
老六头都没回,嘴里的血沫滴落在地。
楚天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老六这个失去理智的状态正好用来牵制龚泉林。
“我不跟你废话。”龚泉林持枪慢慢靠近“我不会忘记你对门派的贡献的!”
“我呸!”
老六吐出一口血沫。
“这么快就打算牺牲我了?”
“滴~”
密码门打开。
“我没回来晚吧?那小子死了吗?”
老七举着一个小瓶子跑了进来,却看到了令他迷惑不解的一幕。
老六满身血洞,身后是那个叫楚天的小子,而持枪对着老六的居然是门主?
“六哥!你是被那小子劫持了吗?”
老七扔掉药瓶,反手抽出自己的龙头鞭。
“呵”老六带血的笑容格外渗人“是也不是,门主现在已经变了,为了两个破字,就把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打成这样。”
“老七!别听老六胡说!他现在已经不顾门派利益只顾自己!你的六哥已经不是从前的六哥了!”
“门派利益?你顾的是门派还是你自己?!”
老六和龚泉林你来我往的话语让老七产生了一丝迷茫。
“什么叫是也不是啊?不是从前的六哥又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到底帮谁啊?”
“帮我!”
“帮我!”
龚泉林和老六同时开口。
“靠!”
老七一鞭子抽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可怜的小茶几瞬间四分五裂。
“你两在这跟我演无间道呢?”
老七略一思考,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等着,我把大伙儿都喊来!”
他想出的好主意就是:既然自己判断不出来,那就让大家一起来判断。
密码门合拢的瞬间,龚泉林的枪口也喷出了火焰。
子弹直接对准了老六腰腹的一个点。
他要直接打穿老六!
楚天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后,来不及为龚泉林的疯狂举动而吃惊,瞬间闪身移动。
倒在血泊中的老六逐渐不再动弹,龚泉林也扔掉了打光子弹的冲锋枪。
“楚天!”
龚泉林一把撕掉了自己的上衣,楚天一时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有暴露癖。
“你杀我师妹!毁我祖宗题字!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龚泉林伸开双臂。
“今天就让你尝尝我夜鸩毒功的最终奥义!”
嘴巴大张。
“万虫夜鸣!”
龚泉林半边身子的毒虫快速向他的七窍内涌入,仿佛他的脸上安了七个抽水马桶。
虫子完全入体,看得直想干呕的楚天惊讶地发现,龚泉林全身肌肉隆起一圈,身上时不时闪过虫状的凸起,尤其是他脸上那个大蜈蚣蠕动的凸起,看得人汗毛倒竖。
龚泉林活动了一下左臂,已经安然无恙了。
虫子将他断裂的肩胛骨暂时性地和在了一起。
“这就是你跟我讲的科学?”
楚天捡起老六掉落的烟袋,试了试重量。
“人体的无限可能,亦是科学!”
龚泉林的声音时粗时尖,十分诡异。
“等我出去了,我非得把你泡在杀虫剂里不可!”
获得诡异力量的龚泉林,眼中杀意盎然。
“桀桀,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