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子清和司马学庆装出毫不知情,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是神韵宗的弟子?”欧阳秋目光一凝,从服饰上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不错,我们是神韵宗的弟子,不知道这位前辈和这位师兄是……”呼延子清泰然自若地道。他和司马学庆拜入神云一个月不到,自然还无法从服饰上认出眼前两人的身份。
  听了这话,欧阳秋和曹飞都不由一怔。
  因为听呼延子清这样说话,似乎竟然不知道他们是帝崖宗的,这让一向自我优越的他们感到不爽,他们觉得只怕呼延子清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以显示自己的不屑。想到这一点,欧阳秋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脸色,变得更阴沉。
  曹飞毕竟是年轻弟子,自尊心和虚荣心没有欧阳秋那么深刻,见他两人似乎确实不知情,便说道:“我们来自帝崖宗。”
  “原来是来自帝崖宗的前辈和师兄,失敬失敬。”呼延子清根本还不知道帝崖宗是何方神圣,所以说出的话,显出不带任何感情的客气。
  欧阳秋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越发看呼延子清不顺眼了。
  “帝崖宗是我们神韵宗的兄弟宗门,今天我们有幸能够见到前辈和师兄,实在高兴无比。”司马学庆突然说。虽然他认不出帝崖宗的人,但因为他是木阁的天才,关于帝崖宗与神韵宗之间的恩怨,授业长老曾对他简单提及过。司马学庆本是机智之人,所以此刻说出的话,在欧阳秋和曹飞听来,就比刚才呼延子清说的动听许多。
  果然,听了司马学庆的话,欧阳秋和曹飞的脸色顿时出现了一丝柔和。
  呼延子清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便不再说话,让司马学庆应付。
  “你这个弟子,倒是不错。”欧阳秋有些不屑地看了呼延子清一眼,对曹新说。
  “多谢前辈夸奖,不知道前辈和这位师兄怎么称呼?”司马学庆十分有礼地问道。
  “老夫欧阳秋。”欧阳秋微扬着头,傲然道。
  “我叫曹飞。”曹飞道。
  “原来是欧阳前辈和曹师兄,弟子司马学庆,这位是我的师弟呼延子清,我师弟对本门历史了解不多,刚才说话若有不周之处,还请欧阳前辈和曹师兄海涵。”司马学庆委婉地说。
  曹飞和欧阳秋看了一眼呼延子清,但并未说一句客套话。
  “不知道欧阳前辈和曹师兄,到此处,所为何事?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司马学庆其实心里对这两人已经非常不爽,但是现在敌强我弱,也只得继续敷衍。
  “赵师弟,你们身上有东西。”曹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直接说。
  “东西?什么东西?不知道曹师兄所指为何?”司马学庆故作惊讶道。
  呼延子清也装出惊讶不解的表情。
  “看在我们是兄弟宗门的情分上,你们把九塔火兰交出来,老夫就让你们离开。”欧阳秋冷漠而自负地说。
  “九塔火兰?”呼延子清和司马学庆十分默契地同时讶然出声,样子十分真,丝毫不像装出来的。
  “欧阳前辈,请恕弟子孤陋寡闻,弟子不知道九塔火兰是何物。可否请欧阳前辈为我们师兄弟俩介绍一下,以后我们遇到了,也好留心。”司马学庆一脸真诚地说。
  “是啊,欧阳前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们讲讲呢。我想要是我们师尊知道欧阳前辈亲自为我们介绍这九塔火兰这件事,一定会很高兴的。”呼延子清也趁机诚恳地说,他嘴里虽然叫着“欧阳前辈”,心里其实已经把欧阳秋骂了很多遍了。
  看到呼延子清和司马学庆的神情全然不像假装的,这使得欧阳秋和曹飞都有些疑惑了,难道他们真的搞错了?但是,这两人身上有九塔火兰的香味,却是一点也不假,是不是他们采了九塔火兰,而根本不知道就是九塔火兰呢。但是此刻,欧阳秋哪还有什么闲情为这两人介绍什么是九塔火兰?于是他便说:“你们不知道九塔火兰没关系,你只要把你们刚才在那边林子里采的灵草交给我们就行了。”
  “原来欧阳前辈是要这个啊,没问题。”司马学庆轻松地笑道。
  欧阳秋和曹飞以为他真要把九塔火兰给他们了,不由顿时神色一松,脸上透出一丝欣喜。
  却见司马学庆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棵低等灵草火芯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采的,至于储物戒,却是因为他是天才弟子,木阁特别配备给他的,虽然只是一枚下品储物戒,但是这也足够表现出了木阁对他的优待和重视。
  “你这是消遣老夫么?”欧阳秋冷冷怒声道。
  “前辈这话从何说起?前辈想要我们刚才采的灵草,我便取出了,就是这火芯草,不知道弟子什么地方做错了?”司马学庆颇有些委屈地说。
  “赵师弟,你们也不用在我们面前假装了,你们身上有九塔火兰的香气,这是错不了的。这样,你们把九塔火兰交出来,我拿一些灵草和你们交换,大家两不吃亏。”曹飞一副仿佛看穿了他们的样子,自以为很有理地说道。
  “哼,两不吃亏?去你妈的吧。”司马学庆在心里暗骂道,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说什么两不吃亏是一种假装的客气,九塔火兰是极品灵草,你拿些破灵草来交换,你倒确实不吃亏,别人可亏大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所说的那什么九塔火兰,是不是长了九根像玉米棒子一样花冠的东西?这东西我们刚才确实在那边见过,不过那被一位白发前辈采走了,当时我们问他那是什么,他说那是什么棒子花,我们看那花十分好看,忍不住摸了下,那个白发前辈十分生气,说那花不能乱摸。后来,他就抱着花飞走了。”司马学庆声情并茂地胡编乱造道。
  欧阳秋和曹飞被司马学庆的这番表演又弄得糊涂了,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但是欧阳秋实在生怕司马学庆是骗他们的,所以当即便厉声说道:“小子,你还要在老夫面前胡说八道么?别以为老夫不敢动你,在这荒山野林杀两个人,然后再毁尸灭迹,老夫做起来轻而易举。再不老实交代,休怪老夫下杀手!”
  欧阳秋这番话,貌似真的已经认定了司马学庆和呼延子清身上有九塔火兰,但其实完全是一种试探,要是司马学庆和呼延子清定力不够,受不了威胁,老实交代了一切,就正好中了他的计。在这种时候,只要抵死不认,他的试探便不攻自破。
  “欧阳前辈,不用您说,我们也知道前辈要杀我们,易如反掌。既然如此,在这种情况下,试想,我们怎么还有胆敢欺骗前辈?还请前辈明察。”呼延子清十分诚恳地说。
  这倒说得欧阳秋不由一怔,难道这两个小子身上真的没有九塔火兰?如果那姓赵的小子说的是真的,九塔火兰被一个白发老头取走了,我们现在追上去,只怕还来得及。
  这时候,纵然欧阳秋老谋深算,也不得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谁让司马学庆和呼延子清这两个小子表演得那么好。欧阳秋想要是自己还在这里和他们做无聊得纠缠,错过追赶真正取走九塔火兰的白发老头,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一想后,他立马下了决定,一把抓住司马学庆的肩膀问说道:“那老头往哪个方向去了?快告诉我,要是敢说谎,老夫立刻要你命。”
  “哎哟,前辈手下留情!”司马学庆装出夸张的痛苦表情,胡乱指了个方向,道,“他往那边去了。”
  没想到这小子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弱,欧阳秋想,蝼蚁般的角色,谅他们也不敢撒谎,便确信无疑地带着曹飞追下去了。
  等欧阳秋和曹飞去得远了,呼延子清和司马学庆才忍不住相视苦笑,舒了一口气。他们正要向前走,却在这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异响,随即一道强烈的紫光直冲上天空。
  “这是有异宝出世。呼延兄弟,我们快过去看看。”司马学庆兴奋地看着不远处夜色中的那道紫光道。
  虽然明知异宝出世一定会有诸多高手汇集争宝,但是这样的场面同时也很混乱,只要他们小心谨慎行事,说不定趁机可以捡到一些便宜,所以他们当然要去看看。
  于是两人御起飞剑,向前方不远处一座大山飞去。远远地,他们看到有一白一蓝两道飞剑也正向那边飞去,看来是欧阳秋和曹飞发现有异宝出现,顿时掉转了方向。他们倒不怕与欧阳秋和曹飞再次相见,反正到了那边肯定会是鱼龙混杂,到时人人都一心想着夺宝,哪还有人顾及到他们?
  紧接着,他们看到又有许多道剑光,正从四处赶过来,目标都是前方那座大山。此刻,那里已经响起了猛兽的嘶吼声。
  越向那边靠近,呼延子清和司马学庆越感到震撼。那座山巅若同巨大花冠的大山,竟然不知是因为什么,竟然不时地颤抖一下,整座大山都在颤抖,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天空中,那道紫光已消失。
  无尽的夜色,笼罩着这片雄奇险恶的山脉。
  嗖嗖,各色的飞剑,总共有十几道,先后降落在山巅花冠状的口上。
  呼延子清和司马学庆小心翼翼地御剑靠近,整座大山颤抖产生的空气剧烈波动,仿佛一阵阵狂风吹来,让人前进有些吃力。
  最后,他们终于到了山巅边缘,但是不敢贸然闯进去,便御着剑藏在了一座山峰之后,向花冠状山巅里看去。只见这山巅内向下凹陷,十分类似于一个火山口。这火山口里以前似乎是一个湖,但是现在干涸了,现出了光秃秃的湖底。
  方才造成山体颤抖的东西,他们现在总算看到了,却不由得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