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领军主将纪灵随帅领的骑兵竟然被曹操的人马冲乱,雷薄就感觉事情不对,但想到己方骑兵乃是他们的两倍,并未多疑,等曹操的人马转头后再攻击,骑兵打乱,反而冲这边冲来的时候,雷薄终于发现不对,急忙安排士兵稳住,焦急冲着前方骑兵大喊:“骑兵停住,否则格杀勿论。”
  骑兵的冲击对于步兵来说则是灾难,雷薄身后的步兵见状早已经惊骇不已,停下脚步,这可是自己的骑兵,打不得,怎么办?
  有经验的老兵们已经挺起了长枪,听到雷薄的命令之后,更是扎稳了下身,如临大敌一般,但新兵却是慌乱起来,大叫着就要后退躲避,一时间步兵阵营也出现了混乱,而骑兵的后边,新军已经追赶上,刀光大作,惨叫连连,骑兵本来一个缓势再次被驱赶。
  两方骑兵都冲进了步兵阵营,人仰马翻不计其数。
  雷薄当场砍翻十余名慌乱的骑兵和混乱的士兵,信服亲兵也四处斩杀乱纪者,这才算是稳定了局面,但随后汹涌而来的新军更是骁勇无敌,几乎每次挥砍都会收割一条生命,兴奋早已经被麻木所取缔。
  曹操嘴角微翘,突然一摆手,命道:“停,重置阵型。”
  号角再次响起。
  新军放弃了厮杀,快马回到了曹操所在地方。
  “昏庸。”纪灵大笑骂着一句,刚才正是冲杀的大好机会,竟然如此放弃,若是自己的部将,定砍了他的脑袋,也终于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张绣却看得焦急,不解的看着先生,多少的战机啊,贻误了可惜啊。
  新军动作急速,随着曹操再次下令冲杀。
  “曹操,今日我就要了你的狗命。”纪灵再次大叫出来,因为曹操的失误,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虽然骑兵已经无法形成战力,但他身后还有一千多的步兵,这次是他最终仰仗的底牌,步兵再次结阵,不同于刚才的零散,如今已经聚集一起形成矩阵。
  “散射一轮!”文聘一声令下,身后新军同时放箭,聚集的兵阵乃是最好的靶子。
  一轮骑射,纪灵所部步兵受伤者甚多,但这点损失还是能够接受的,“拒敌!”一声令下,竖起了一道枪林,只要能够阻住骑兵,就是骑兵灭亡之时。
  突然,对面的新军故技重施,硬生生的扭转了方向,就在步兵前数十步远,但随之的却又是一轮漫射,结果此次距离近,死伤比刚才的更大。
  雷薄大气,己方骑兵战力尽失,他们竟然如此猖狂,牙齿都咬得咔咔响。
  张绣却是恍然大悟,两军乱战,只怕新军伤亡更大,怪不得曹操竟然收兵,重整阵型。
  雷薄沉不住气了,士卒伤亡过大,若是他们就此骑射,只怕会消耗掉我军的战力,“将军,我们该如何?”
  纪灵乃是百战大将,却未见过如此难缠的骑兵,本来还得意的一颗心顿时掉进深谷,回头看向只有五六十余的骑兵,只有硬着头皮迎战,步兵冲锋,或许还能有转机。
  动则乱,乃是士卒对骑兵的大忌,但如今,不动也会大败,唯有一拼,纪灵这最后的依仗并没起作用,只有带着雷薄与残余骑兵冲锋而来,不停的拨开射来的弓箭。
  还未交手,残余骑兵就已经不多,亲兵见状大叫:“将军,快撤。”
  “休走。”
  张绣这次出战,早已盯上了纪灵,一杆明晃晃的大枪就是刺了过来,纪灵一直疲劳应对新军,而张绣刚才保护曹操,一个回合,纪灵不敌,三尖两刃刀差点脱手,不敢再打,拍马而回。
  雷薄救人心切,策马拦住,张绣暴喝一声,丈二点钢枪全力刺来,雷薄大意,只是一格,接着扑哧一声刺透了雷薄身上的铠甲,半截枪头透出背后,雷薄轻敌,两眼不甘,死死抓住枪杆。
  副将一个回合就被刺下马,步兵队伍不免有些惊慌,不知是哪位大将如此神勇,这一惊却是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前方的骑兵速度不减,马刀左右纷飞,片刻,地上的头颅就滚成了一片。
  后方的步兵看得真切,愣在当场,简直是屠杀,只觉得腹中翻滚,随即反身就跑,只恨两旁山势太陡,又恨只长了两条腿。
  若是不乱阵脚,阻挡片刻,等后方骑兵追来,只怕曹操的军队还会有所顾忌,但此刻阵型一乱,新军顿时如鱼得水,如收割麦子般的肆意砍杀,转眼间就追杀到了山谷之中,跑得最快的士兵也被后面一刀砍飞了头颅。
  步卒大败,看得纪灵所部心惊肉跳,纪灵也晓得此战败也,挺身就要冲杀回去,却被亲兵死死拉住。
  “将军,不可啊,快去那洛阳城,告这曹操打劫我车队,也好为将军脱罪。”这亲兵倒是阴险,竟然想出此等龌龊的主意。
  纪灵脑子才有些清醒,战死沙场他毫无怨言,只是没有完成主公的命令,不如到了洛阳告这曹操一状,也会给主公一个交代,留下百人后,自己带着亲兵拼命向洛阳城跑去。
  “匹夫,哪里走!”张绣气得七窍生烟,狗屁的关东大将,竟然夹着尾巴就逃,那肯放过,快马加鞭就追赶在后,那断后的亲兵,心存死志,知道无法幸免,只求多阻拦一时。
  纪灵丢掉了手中兵器,全力加速,等张绣杀出山谷,早已经逃出很远,张绣那肯放过,单枪匹马就要追赶,却被曹操拦住。
  “只怕也追不上了,还是整顿队伍,扫清道路,早些上路的好,此地并非宛城,免得夜长梦多。”曹操也是有着顾虑。
  “哎!”张绣懊恼,又一次没有取下这纪灵的脑袋。
  “这纪灵上次丢盔,这次丢了武器,只怕再也不是你的对手,想取他性命又何急于一时呢?”曹操大笑。
  这一战完胜,骑兵战死六十余人,重伤四十五人,几乎所有都带轻伤,损失过半,但这一仗却是打出了新军的威风,击溃敌军两千步兵和四百骑兵,大获全胜。
  留下一部分人清空道路,另一部分人分两批将财物车队聚到一起,随后就急忙赶路,如今新军疲乏,只怕无法再战,若是在遇到他人,自己也只有鱼肉的份,曹操多次催促,终于是赶到了徐荣大将张济的军营。
  张济好生招待曹操,从侄儿张绣那里听到了刚才的血战,心口血液沸腾,不敢相信竟然眼前这支骑兵竟胜十倍于己的大军,慷慨的说道:“给勇士们送去酒肉,安排在我军营地歇息,由我来护送先生进城。”本来他也要去城中祝寿,又可以卖曹操一个人情,一举两得。
  “多谢将军。”曹操更是体谅新军,求之不得。
  进了城中,众人便分开,张济需回府准备,张绣本想跟着曹操,却被曹操赶走,让他去与叔叔一聚,反正进了这洛阳城,没人敢动他,还有什么担心。
  纪灵丢盔弃甲跑到了洛阳城,直接求见徐荣,悲痛欲死的陈述着曹操的逆行,杀他士卒不说,而且还抢了寿礼,徐荣与曹操关系密切,而且本来就对袁术心存不满,若非现在实力不够,早就平了关东那些叛党逆贼,也只有好生劝慰,安排到下面休息。
  曹操来到将军府的大厅内,朝中文武百官倒也到了甚多,各地诸侯都派人来贺,只是面孔陌生,并没有相识,倒是朝中的文武百官多有交情,曹操走进来向众位施礼。
  王允自从曹操走进门口就看到了他,衣袖一甩不屑道:“哼,我当是谁。”
  几位老臣望去,皆露出鄙态,原来是那个卖辱求荣的鼠辈。
  曹操也不想上前打招呼,也就找了的案几准备坐下,旁边倒也有人,那人却是问道:“不知汝是何人?身居何职?”
  结果曹操刚说了一下,对方不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宦官之后,送宝刀与董卓求得官禄的曹操,你还有脸坐这里。”
  “你!”曹操哪成想这人出言不逊,倒是一口气堵在了心口,其他人都是哈哈大笑,都在看他的热闹。
  “蔡公倒是小心,这曹操可是大奸大恶之人,更精通讨好之道,今天若是你恼了他,只怕他很快就会告诉大将军,万一惹恼了大将军,只怕蔡公也不好看。”旁边的人上来劝说,却把曹操说得更加不堪。
  老者反而一笑,对着众人说道:“某倒是不怕,誓当要与这等奸人对抗到底,他区区一个县太守,却要看看能把我这事中如何。”
  口气好不猖狂,倒是引来了哄堂大笑,把曹操视为笑柄。
  他虽然只是五品,但常常陪伴皇上左右,所以才有如今的口气。
  “今日乃是吾兄大寿之日,倒是那个不长眼的再次喧哗?布倒要看看是谁再次侥幸……”正在大家取笑的时候,门口传来阴沉的声音,倒是让群臣都缩了缩脖子,来人正是那三姓家奴吕布,吕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