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国一身轻似叶,高名千古重于山”。又有送诗云:好斩佞人头上血,来充行客酒中杯。笔老人云:“不若荆公诗‘衰俗易高名已振,险途难进学须强’。”
荆公与魏公议事不合,曰:“如此则是俗吏所为。”魏公曰:“公不相知,某真一俗吏也。使尔多财,吾为尔宰共财,最是难事。”
神庙谓:“张良圣人也。智足以取天下而不取,无意于天下也;为汉立社稷而从赤松子游,能忘天下也。”
五代郭崇韬既贵,而祀子仪为远祖。本朝狄青,人劝尊梁公,辞曰:“予鄙人,岂可以声迹污梁公?”
寿禅师日行一百二十事,本老行三之一,或问:“不亦劳乎?”答曰:“善念熟。”
问:“佛住世救一切众生,何于喂鹰饲虎而丧其生,不计轻重也?”答云:“慈悲心胜,一念既发,不暇恤其它。”
张乖崖诗云:儿童不惯锦衣荣,故我归来夹路迎。不免旧溪高士笑,天真丧尽得虚名。一同人居太学,和其韵云:四窗灭尽读书灯,窗外唯闻步铎声。孤负江山好明月,闲来此地赴虚名。因拂袖而去。
子厚与其叔安仁令书云:“弊政之后,谅烦整葺。宽而不弛,猛而不残;待寄居游士以礼,而不与之交私;一切守法,于人情从容。此亦吾叔所能办也。”
范尧夫尝谓:“人作贵官,只将如奉使惜官者,便无事矣。”
吕许公常以澶渊之役问后进,答无契者。或云:“此役非悉甲以出不能决胜,方本朝得天下四十年,谁敢当其任者?非亲征不可。”
大司徒以保息养万民。六曰:安富抑兼并。
有道潜道少时,尝见温公论性善恶混,潜道极言之,温公作色曰:“颜状未离于婴孩,高谈已至于性命。”伊川笑之。又问:“莫锁应否?”对云:“某之应举得禄而已。”(赐第五甲,旧法无出身)
李曰:“不欺之谓诚。”畅曰:“便以不欺为诚,非也。”徐仲车云:“不息之谓诚。”《中庸》言:“至诚则不息。”非以不息解诚也。伊川曰:“无妄之谓诚,不偏之谓中。”
以有心息念则愈纷扰,一寓诸敬则俱无事。
虑而后能得,得者,对失之名。人为利欲沈湎,若失之者。学者能虑而得之,然所谓得,亦何所得哉?(并畅语)
择之为事,常怕有偏重处,须用权以得中,故庙堂之上,谕以持衡。物来随时,顺应之名,圣人能之,吾辈须放过了应(定夫谓次山云)。
《大学》曰:“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人之学莫大于本末终始。致知在格物,则所谓本也,始也;治天下国家,则所谓末也,终也。治天下国家必本诸身,其身不正而能治天下国家者,无之。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穷其理而已也。穷其理,然后足以致之;不穷,则不能致也。格物者,适道之始,欲思格物,则固已近道矣。是何也?以收其心而不放。致知者,吾之所固有,然不致则不能得之,而致知必有道,故曰:“致知在格物。”《大学》论意诚以下,皆穷其意而明之,独格物则曰:“物格而后知至。”此盖可以意得而不可以言传也。自格物而充之,然后可以至圣人,不知格物而先欲意诚心正修身者,未有能中于理者。致知在格物,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因物有迁,迷而不知,则天理灭矣,故圣人欲格之。
随事观理,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然后可以至于圣人。君子之学,将以反躬而已矣;反躬在致知,致知在格物。
学莫贵于自得。得非外也,故曰自得。
学莫大于平心,平莫大于正,正莫大于诚。君子之学在于意必固我既亡之后,而复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则学之至也。
心至重,鸡犬至轻,鸡犬放则知求之,心放则不知求,岂爱其至轻而忘其至重哉?弗思而已矣。今世之人,乐其所不当乐,不乐其所当乐;慕其所不当慕,不慕其所当慕,皆由不思轻重之分也。
颜渊叹孔子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己。”此颜子所以善学孔子,而深知孔子者也。
有学不至而言至者,循其言亦可以入道。荀子曰:“真积力久则入。”杜预曰:“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神之极也。”此三者循其言皆可以入道,而荀子、管仲、杜预初不能及此。
自其外者学之而得于内者,谓之明;自其内者得之而兼于外者,谓之诚。诚与明一也。
闻见之知,非德性之知。物交物则知之,非内也,今之所谓博闻多能者是也。德性之知,不假闻见。
君子不以天下为重而身为轻,亦不以身为重而天下为轻。凡尽其所当为者,如可以仕则仕、入则孝之类是也。此孔子之道蔽焉,而有执者,杨墨之道也。
能尽饮食言语之道,则可以尽去就之道;能尽去就之道,则可以尽死生之道。饮食言语、去就、死生,小大之势,一也。故君子之学,自微而显,自小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