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欢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寸寸地从上到下将她看透,就在白清滟以为自己要被这清冽的视线凌迟处死时,她才缓缓开了口“怎么,允许你在这,我就不能在这了吗?”
  白清滟此时才像是反应过来,整个剧组的人可都在看着自己呢?自己堂堂佰世药业的二小姐,还比不过她一个落魄无能的倪清欢吗?
  于是,在做了无数次这只是巧合,黎景湛绝对还没有找到倪清欢的心里建设后,她复又镇定地开了口“怎么会呢,没有的事。”
  说着,她快步走到倪清欢身前,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黎景湛对这个剧组多么重视吗?要是哪天他心血来潮来剧组视察,找到你了怎么办?”
  “他找到我,又怎样?”倪清欢看着她随时转换的演技,面无表情。
  “你怎么回事?忘了黎景湛对你的杀父之仇了,被他找到,你会有好果子吃!念在咱俩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别怪我没提醒你,黎景湛可是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啊!”
  一旁冷眼旁观的何汀兰听她越说越夸张,不禁怒了“白清滟,你胡说什么!黎景湛和清欢有什么杀父之仇,你是不是出门没吃药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白清滟像是刚刚才发现早就立在旁边的何汀兰,神色更加苍白了,连问话都是如出一辙的惊恐。
  “你管得着嘛你!”何汀兰早就看她不爽了,自然不会和她客气,“你个满嘴喷粪的小娘皮给我说清楚,杀父之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别说我怎么会在这了,老娘今天就让你永远待在这,想走都走不了!”
  “我,我就是口误。你听,听错了,哪,哪有什么杀父之仇,我……”倪清欢知道白清滟从小就有一紧张心慌就会结巴的毛病,只是平时一直注意着,也专门找人治疗过,长大后,这种症状几乎不再出现。
  而现在她抖着舌头,磕磕绊绊地像个孩童,倪清欢就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心慌意乱到了极点。
  “你还和我装!”眼看着全剧组都将视线聚集到了这里,何汀兰却毫不在意,只是誓不罢休地逼问她“敢质疑老娘过了四六级的听力,你明明就有说杀父之仇,再给我装傻,信不信老娘就把你个小结巴打成大泥巴!”
  “我,我没有……”白清滟快哭了,原本高贵的女神范不翼而飞,像朵蔫了的白莲花,别提多委屈了,让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她是受害者呢?
     这不,从听到这位二小姐提了句“我家景湛”,就知道有热闹可看的剧组人员们,此时看着何汀兰护着倪清欢气势汹汹的态度,就自动脑补出了一部年度大戏:
  白二小姐可能才是黎总裁的现任女友,而这虽然总是衣着朴素,但有天生的好相貌加持而自有一股惹人垂涎魅力的倪清欢,可能就是黎总在外养的小情人,不然怎么又是专车专送,又是开除导演女二地为她出气呢?而这好巧不巧,原配和小三今天一齐碰面,富家小姐一样养尊处优的白二小姐,怎么会是一看就是在底层社会摸滚打爬多年的小三倪清欢的对手呢?
  所以说,可畏的不只是人言,还有人心,他们要相信的往往是他们愿意相信的真相。
  “清滟,”倪清欢自然注意到了众人对她越发鄙视不善的视线,也知道白清滟是故意演戏达成这种效果的。可她无所谓,只是有几点她必须要搞清楚,“那段录音是假的吧?仔细想来,录音的内容可能是真的,只是被人将音色混淆,再电脑合成了黎景湛的声音吧?”
  “所以,我想问你,那个毒害我父亲的人,究竟是谁!”
  她的问法很有讲究,不问白清滟知不知道毒害者是谁,而是以确定她知道毒害者是谁的口吻!
  这不,原本还想要泫然欲泣几声,加深梨花带雨的效果,以便博取更多的群众同情的白清滟,眼神彻底变了,几乎连瞳孔都睁大了,可却咬死了不松口,“你在,在胡说什么?什么,什么录音,什么毒害,我,我怎么都听不懂。”
  “呵……”倪清欢冷笑一声,“好,白清滟,你接着装傻,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说出真相的机会。既然你不珍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着求我听你说真相的!”
  说着,她就拉着还想继续问下去的何汀兰往外走,周围有色的视线几乎让她作恶,她一刻都不想待着这里,和白清滟继续扯皮。
  因为她知道,三年前的一些事情,只有她记得,可却没有证据证明白清滟的确做过,所以只要白清滟咬定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要怪只能怪她当初太天真,不过从今以后,只有她倪清欢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份,再也不会成为别人棋盘里的棋子,用过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