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邛羽,你给我说清楚,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又到底是怎么死的?”倪清欢却懒得和他废话,只是单刀直入,切入主题,颇有黎景湛的风度。
“丫头,三年前在机场我就说清楚了,你连大哥的话都不信了吗?”黎邛羽也不动怒,只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像是欣赏一只不听话的小奶猫。
“大哥?”倪清欢冷哼一声,已是盛怒,“既然你当年句句属实,那你现在应该是在监狱啊。可你现在却成了《为你而王》最大的投资商,真是好不风光,装入狱也是装得够辛苦,那些警察,警车也都是提前找的群众演员吧?”
“丫头,你变了。”黎邛羽叹息一声,“变得这样世故,这样尖锐,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了。”
“原来的我?”倪清欢突然难过地无以复加,“是那个轻信你,轻信白清滟的一面之词,傻到因为摆在台面上,虚构的商政联姻,就整整误会了阿湛三年,害他因为三番五次的找不到我,希望落空,却不得不继续每天过量的工作,拯救摇摇欲坠的前黎氏而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冷漠自闭,甚至得了轻度抑郁症而一度想要轻生的傻白甜吗?”
当从小米,老管家,何汀兰,景盛集团内职员的只字片语里拼凑出这样一个事实时,倪清欢几乎恨死了自己,永远不顾黎景湛的努力,只是一味伤害他。
“如果这就是原来的我,那我宁愿一变再变,变得面目全非,也绝不愿再回到原地,做任何伤害黎景湛的事!”
“呵呵,”像是无奈,黎邛羽悲凉地笑起来“你从小就是这样,眼里只有黎景湛。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付出在暗无天日的监狱整整待了两年的代价,只为了先他一步找到你,告诉你真相,让你远离他的控制,却还是徒劳。”
“只要黎景湛找到你,甚至无需语言,你就能迷失在他悉心编织的陷阱里,泥足深陷。”
“你闭嘴!”倪清欢最听不得他这样空口说白话,“但凡你能拿出一样证据证明,也不会这么空洞苍白,一听就让我作恶。”
“你想要证据?好,那我就告诉你,你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就得到了云锦这家大公司的签约机会,还有最好的经纪人扶持,你就不觉得太巧了吗?”
“你什么意思?”
“去问问你的黎景湛吧,问他云锦是不是他开的子公司,问他是不是故意不让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问他是不是在一步步设下不需要他亲口说,就呈现出的假象,让你慢慢相信三年前都是我在骗你?他黎景湛才是唯一的受害者,才是最无辜可怜,需要你包容,去爱的人。”
倪清欢摇摇头,只是觉得苦涩地紧,“真相究竟如何,我到底该相信谁?”
这样说着,她却话锋一转,眼神越发冷漠,“黎邛羽,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会想像三年前一样,就因为你的几句攻心话,就再次逃避起来?”
“孰是孰非,”黎邛羽想要像从前一样,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听她娇笑着喊自己大哥,可伸出一半的手却被倪清欢无情地拂开,他眼神一黯,语气却依旧温柔如初“丫头你亲口去问过,便一清二楚了。”
倪清欢恨恨地看他一眼,心里却又酸又涩,最终也只是转身离开了。
剩下黎邛羽站在偏僻的角落,眼神已经冷若冰霜,眼角眉翘都是刺骨的寒意,他默默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盛小姐,你可知道,你的未婚夫黎景湛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
而当倪清欢驱车来到景盛大厦的门口,仰头看着这栋八十八层的宏伟建筑物,不禁唏嘘不已,这是她父亲最风光的时候,在H市耗资巨大,建得最高的地标性建筑物。外省的人哪怕不知道黎氏集团,只要提起H市,就会张口说出这栋高耸入云的大厦。
而如今,昔日的黎氏大厦已经改为了景盛大厦,随着城市的发展,经济的繁荣,它也不再是最高的那栋建筑物,可景盛企业已经遍布全国各地,成了人人仰望的商业帝国。
如果父亲泉下有知,一定会为黎景湛骄傲吧。倪清欢默默地想,她看到风光无限的黎邛羽也同样会很骄傲吧,只有自己一事无成,白白荒废了三年的光阴,连他最后一面也未见到,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