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倪清欢终究没有直接进景盛大厦去亲口问黎景湛,黎邛羽说的是否属实,她只是回到家,让小米帮着做了一桌子家常菜,她想,她不能再像当初那样轻信轻误,幼稚地像个孤勇的孩童,遇到委屈就找依靠,找不到就逃避,她要像个成人,做个可靠的恋人,心平气和地和黎景湛将一切都讲清楚,说明白。
可一桌子的菜都凉了,她也没有等到黎景湛,实在忍不住打了电话,却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忙,无法接听……”,明明都已经是凌晨了。
最终,还是小米看不过去她一直坐在客厅里枯等,便催着她去休息。
可躺在床上,她一点也不敢睡,因为一闭上眼,就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街道,她眼睁睁地看着黎景湛和市长千金盛浅予相携在巨大的显示屏里,冲她冷漠地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晚上浑浑噩噩地熬过去,天一亮,她就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去了景盛大厦。
可是却被前台小姐礼貌地告知,黎总昨天下午就和盛小姐一起出差去了。
“盛小姐是谁?”倪清欢听到自己僵硬的声音问出傻瓜一样的话。
果然,前台小姐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但出于礼貌,还是回道“盛小姐,就是H市最年轻的市委副书记盛浅予,省长盛荣最疼爱最有出息的女儿啊!”
“当年的市长千金原来已经升为省长千金,”倪清欢苦涩一笑,好像只有自己从头再来,在她赶不到的高度,所有人都在一步登天,她低喃着像是自语,“阿湛,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我不够爱你,可你为什么又再次这样突然留下我一个人待在误会里,叫天天不应呢?!”
她低着头,默默转身要走,却迎面碰到了急匆匆从大厅门口赶来的白清滟。
白清滟一见是她,也是愣了,“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倪清欢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所有情绪,“你佰世药业的二小姐,来景盛有何贵干?”
白清滟将因太急出门而未经细梳的碎发拢到耳后,这时倒是不急了“除了来找景湛,我来这里能干什么?”
说着,她掩唇一笑,做作极了“想必清欢也是和我一样的目的吧?不过看你这样子,似乎人是没见到啊。”
“怎么,他又跟着盛浅予去出差了?”
“你怎么知道他和盛浅予……”顿了顿,倪清欢此时却是笑了,眉眼流转间有股摄人的洞察力,“我懂了,当年和黎邛羽一起骗我的戏码,你们这是要重新上演一遍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谁有功夫陪你演戏。”白清滟皱着眉,似是不屑一顾。
倪清欢却不顾她有些变色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先是让黎邛羽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打破我的心理防线,再留下一段似是而非的真相,然后勾结盛浅予骗走黎景湛,你再在这个微妙的时间段,装作也在找黎景湛碰巧出现在我面前,无意说出黎景湛和前任未婚妻藕断丝连的话……”
“可是白清滟你忘了吗?你已不再是我唯一信任的好朋友,黎邛羽也不再是疼我护我的单纯好大哥,而我现在也不是三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能随波逐流的娇小姐,我现在好歹是个经过专业培训的演员,演技可比你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