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丝攥起两只拳头,把它们藏在屁股后面。”你跟她一样差劲。“”得啦,塞丝。“”噢,我要说,我要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知道,而且不高兴。“”耶稣啊。“他嘟囔道。”谁?“塞丝又开始提高音量。”耶稣!我说的是耶稣!我只不过坐下来吃顿晚饭,就给骂了两回。一回是因为在这儿待着,一回是因为问问一开始为什么挨骂!“”她没骂。“”没骂?听着可像。“”听我说。我替她道歉。我真的———“”你做不到。你不能替别人道歉。得让她来说。“”那么我会让她说的。“塞丝叹了口气。”我想知道的是,她问的问题你脑子里也有吗?“”噢,不是。不是,保罗D。噢,不是。“”这么说她有一套想法,而你有另一套喽?要是你能把她脑子里的什么玩意儿都叫做想法的话。“”原谅我,可是我听不得一丁点儿她的坏话。我会惩罚她的。你甭管她。“危险,保罗D想,太危险了。一个做过奴隶的女人,这样强烈地去爱什么都危险,尤其当她爱的是自己的孩子。最好的办法,他知道,是只爱一点点;对于一切,都只爱一点点,这样,当他们折断它的脊梁,或者将它胡乱塞进收尸袋的时候,那么,也许你还会有一点爱留给下一个。”为什么?“他问她,”为什么你觉得你得替她承担?替她道歉?她已经成熟了。“”我可不管她怎么样了。成熟对一个母亲来说啥都不算。孩子就是孩子。他们会变大、变老,可是变成熟?那是什么意思?在我心里那什么也不算。“”成熟意味着她必须对她的行为负责。你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你死了以后怎么办?“”不怎么办!我活着的时候保护她,我不活的时候还保护她。“”噢得啦,我没词儿了,“他说,”我投降。“”就是那么回事,保罗D。我没有更好的解释,可就是那么回事。假如我非选择不可———唉,连选择都没有。“”就是这个意思,完全正确。我不是要求你去选择,谁也不会这样要求你。我以为———我是说,我以为你能———给我一席之地。“”她也在问我。“”你逃不过去。你得对她讲。告诉她这不是放弃她选择别人的问题———是同她一道为别人腾点地方。你得讲出来。要是你这样讲也这样打算,那么你也该明白你不能堵住我的嘴。做得到的话,我绝不可能伤害她或者不照顾好她,可是如果她做事丢人现眼,我不能让人跟我说住嘴。你愿意我待在这儿,就别堵住我的嘴。“”也许我应该顺其自然。“她说。”那是什么样?“”我们挺合得来。“”内心呢?“”我不进入内心。“”塞丝,有我在这儿陪着你,陪着丹芙,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想跳就跳吧,我会接着你的,姑娘。我会在你摔倒之前就接住你。你在心里想走多远就走多远,我会握住你的脚脖子。保证你能再走出来。我不是为了能有个地方待才这么说的。那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我说了,我是个过路客,可是我已经朝这个方向走了七年了。在这一带转来转去。北边的州,南边的州,东边的,西边的;没有名字的地方我也去过,在哪儿都不久留。可是我到了这儿,坐在门廊上等着你,这时我才知道,我不是奔这个地方来的,是奔你。我们能创造一种生活,姑娘。一种生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交给我吧。看看会怎么样。你要是不愿意就先别答应。先看看会怎么样。好吗?“”好吧。“”你愿意交给我来干吗?“”嗯———一部分。“”一部分?“他笑了,”好极了。先给你一部分。城里有个狂欢节。星期四,明天,是黑人专场。我有两块钱。我、你,还有丹芙,咱们去把它花个一个子儿不剩。你说怎么样?“她的回答是”不“。至少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她要是请一天假老板会怎么说?),可是尽管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一直在想,她的眼睛是多么爱看他的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