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婢支反。泄,息列反。
[疏]“王之”至“脾泄”。○正义曰:王之在随也,国内无王,子西以民无所依,恐其溃散,故伪为王之车服,以安道路之人,国于脾泄之地。於时子西盖假称王矣。
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麇,於麇筑城。复命,子西问高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言自知不能,当辞勿行。
[疏]“问高厚焉弗知”。○正义曰:子西问由于所筑麇城高厚几何,由于不知。董遇云:问城高厚丈尺也。本或有小大者,涉下文而误耳。○“不能如辞”。○正义曰:敢为不敢,如为不如,古人之语然也。僖二十二年传云:“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经传之文,此类多矣。
城不知高厚小大,何知?”对曰:“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於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袒而视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亦弗能也。”传言昭王所以复国,有贤臣也。○袒音但。
[疏]“城不”至“何知”。○正义曰:王肃断“小大何知”为句,注云:“如是小大,何所知也?”张奂《古今人论》云:“子西问城之高厚小大,而弗知也。子西怒曰:?不能则如辞。能之而不知,又何知乎??”张奂引传为文,“小大”上属。杜虽无注,盖与张同。
晋士鞅围鲜虞,报观虎之役也。三年鲜虞获晋观虎。
【经】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游速,大叔子。)682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无传。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犁。称“行人”,言非其罪。○犁,力兮反,又力之反。
冬,城中城。无传。公为晋侵郑,故惧而城之。○为,于伪反。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无传。“何忌”不言“何”,阙文。郓贰於齐,故围之。○郓音运。
[疏]“季孙”至“围郓”。○正义曰:郓是鲁邑,辄曰围之,必是郓邑叛也。三传并无其事,不知何为而叛。明年齐人归郓,是叛属齐也。
【传】六年,春,郑灭许,因楚败也。
二月,公侵郑,取匡,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胥靡,周地也。周儋翩因郑人以作乱,郑为之伐胥靡,故晋使鲁讨之。匡,郑地。
取匡不书,归之晋。○为,于伪反,注同。儋,丁甘反。翩音篇。
[疏]“讨郑之伐胥靡”。○正义曰:下注云“郑伐周六邑,在鲁伐郑取匡前”,而此独云“胥靡”者,此时须显侵郑之意,故言“讨郑之伐胥靡”,略言之也。但郑伐周事,须从下文戌周发之,故传文乃逆指下事为次也。
往不假道於卫。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阳虎将逐三桓,欲使得罪於邻国。舍於豚泽。卫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弥子瑕,卫嬖大夫。○豚,杜孙反。嬖,必计反。公叔文子老矣,文子,公叔发。辇而如公,曰:“尢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卫文公之鼎。○难,乃旦反。成之昭兆,宝龟。
[疏]“尢人”至“非礼”。○正义曰:入其国门,非也。追伐其师,亦非也。尢其非而复效之,为非礼也。下云“效小人以弃之”,即云“天将多阳虎之罪”,则公叔文子知此出入卫,明是阳虎之计,非鲁公使然。“尤人”,谓尤阳虎也。○“文之”至“昭兆”。○正义曰:贾逵云:“舒鼎,鼎名。昭兆,宝龟。”杜依用之。盖卫文公铸此鼎也。其名曰“舒”,不知其故。“成之昭兆”,成公新得此龟,盖以灼之出兆,兆文分明,故名为“昭兆”。
定之鞶鉴,鞶带而以镜为饰也。今西方羌胡犹然,古之遗服。○鞶,又作盘,步丹反,又蒲官反。鉴,古暂反。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为质,求纳鲁昭公。○质音致,注同。此群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蒙旧德,蒙,覆也。无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大姒,文王妃。○大音泰。姒音似。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止不伐鲁师。
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献此春取匡之俘。○俘,芳夫反。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虎欲困辱三桓,并求媚於晋,故强使正卿报晋夫人之聘。○强,其丈反,注同,下皆放此。
[疏]“阳虎”至“之币”。○正义曰:聘礼者,诸侯使卿聘邻国之礼也。执圭以致君命,执璧以致享币。其於夫人,则聘用璋,享用琮。聘君与夫人,一使兼致之,夫人不别使也。传言“报夫人之币”,则晋之夫人尝有聘鲁者矣。礼法,夫人不别遣使,则晋之夫人聘者,亦为晋君来聘也。经无其事,盖遣大夫来聘,名氏不合见,经故略之也。不言报晋君,唯言“报夫人”者,桓子如晋献郑俘,即亦报聘晋也。桓子报聘,即亦得报夫人也。但阳虎欲困辱三桓,又欲求媚於晋,既使桓子报聘晋君,又别遣正卿报晋夫人,所以困辱三桓而重晋礼也。
晋人兼享之。贱鲁,故不复两设礼,明经所以不备书。○复,扶又反。
[疏]注“贱鲁”至“备书”。○正义曰:若桓子特为献俘,懿子专为报聘,则经当两书“如晋”,不合共文;晋人亦当两设享礼,各待一客。今乃桓子聘晋君,懿子报夫人,则似共为一使,若宾与介然,故晋人兼享之。贱鲁,故不复两为设礼,传言此者,明经所以不备书也。“不备书”谓不各自立文,两书“如晋”也。若然,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亦是经不备书,而怪此不备者,彼传言“惠公立故,且拜葬也”,则是鲁并命二卿,今行两事,虽各有所主,而受命俱行故宜共文书之。此则桓子献俘,并亦报聘,一卿足以兼之,懿子不须行矣。阳虎强使之行,乃是从后而去,去时不同受命,宜当别书“如晋”。止为晋人所贱,故经不复备书。正以传言强使懿子报夫人之币,知桓子报晋君矣。传言“兼享之”,知其不应兼矣,以此明二人不同受命,宜应别书,略而不备书耳。
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於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称先君以徵其言,若欲使晋,必厚待之。
[疏]“孟孙”至“先君”。○正义曰:懿子之意,不为阳虎求官,欲使晋人知阳虎专权,为国所患。言若不得居鲁而息肩於晋,示已知阳虎必将作乱而出奔也。中军司马,晋国大夫之最贵者。为求此官,似若欲使晋厚待之,然令晋知其情耳。诸言“有如”,皆是誓辞。称先君以徵其言,似若欲晋必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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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择得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强为之请,以取入焉。”欲令晋人闻虎当逃走,放强设请讬之辞,因此言以入晋,令晋素知之。○衅,许靳反。为之,于伪反。令,力呈反。
[疏]注“欲令”至“知之”。○正义曰:本意不为阳虎请官,欲令晋人知阳虎终必逃走,强设讬请之辞,因此言辞以取入晋之意,欲令晋人素知阳虎之必逃。
四月,己丑吴大子终累败楚舟师,终累,阖庐子,夫差兄。舟师,水战。○累,力追反,又力轨反。夫音扶。差,初佳反。获潘子臣、小惟子二子,楚舟师之帅。○惟,位悲反,本又作帷,亦如字。帅,所类反。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扬。陵师,陵军。○惕,他历反。
[疏]注“陵师陆军”。○正义曰:上云“舟师,水战”,此言“陵师,陆军”,南人谓陆为陵,此时犹然。《释地》云:“高平曰陆,大陆曰阜,大阜曰陵。”是陵、陆,大小之异名耳。
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言知惧而后可治。於是乎迁郢於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传言楚赖子西以安。○鄀音若。
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于周,儋翩,子朝馀党。郑於是乎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郑伐周六邑,在鲁伐郑取匡前。於此见者,为戌周起也。阳城县西南有负黍亭。○见,贤遍反,下文“见溷”并注同。为,于伪反,下同。六月,晋阎没戍周,且城胥靡。为下天王出居姑莸起。
秋,八月,宋乐祁言於景公曰:“诸侯唯我事晋,今使不往,晋其憾矣。”乐祁告其宰陈寅。以与公言告之。○使,所吏反。憾,户暗反。陈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谓乐祁曰:“唯寡人说子之言,子必往。”陈寅曰:“子立后而行,吾室亦不亡,寅知晋多门,往必有难难,故使乐祁立后而行。○说音悦。难,乃旦反,下文同。唯君亦以我为知难而行也。”见溷而行。溷,乐祁子也。见於君,立以为后。○溷,侯温反,又侯困反。赵简子逆而饮之酒於绵上,献杨楯六十於简子。杨,木名。○饮,於鸩反。楯,食允反,又音允。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又有纳焉,以杨楯贾祸,弗可为也已。知范氏必怨,将得祸。○贾音古。然子死晋国,子孙必得志於宋。”以其为国死。○为,于伪反,下同。范献子言於晋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献子怒祁比赵氏,经所以称行人。○疆,居良反。使,所吏反,下同。比,毗志反。
阳虎又盟公及三桓於周社,盟国人于亳社,诅于五父之衢。传言三桓微,陪臣专政,为八年阳虎作乱起。○亳,步各反。诅,侧虑反。父音甫。衢,其俱反。
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姑莸,周地。○莸音由,一音由旧反。辟儋翩之乱也。为明年单、刘逆王起。○单,音善。
【经】七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齐侯、郑伯盟于咸。卫地。○咸音咸。
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称“行人”,非使人之罪。○使,所吏反。
齐侯、卫侯盟于沙。结叛晋也。阳平元城县东南有沙亭。○沙如字,又星和反。
大雩。无传。过也。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夏,国佐孙。
九月,大雩。无传。过也。
[疏]注“过也”。○正义曰:案贾逵云:“旱也。”杜言“过”者,杜以春秋旱雩,传皆发之言“旱”。以此传无“旱”文,故谓之“过”。如贾之所言,前既有雩,后又有雩,旱可知,不须发传。若然,昭二十五年“上辛,大雩;季辛,又雩”,一月两雩,旱亦可知,何须发传言“旱甚”也?刘以贾言规杜,非也。盖时有小旱,故传不言旱,未应合雩,故杜云“过也”。
冬,十月。
【传】七年,春,二月,周儋翩入于仪栗以叛。(仪栗,周邑)。
齐人归郓、阳关,阳虎居之以为政。郓、阳关皆鲁邑,中贰於齐,齐今归之。不书,虎专之。○中,丁仲反。
夏,四月,单武公、穆公子。刘桓公文公子。败尹氏于穷谷。尹氏复党儋翩,共为乱也。○复,扶又反。
秋,齐侯、郑伯盟于咸,徵会于卫。徵,召也。卫侯欲叛晋,属齐、郑也。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於齐侯曰:“执结以侵我。”欲以齐师惧诸大夫。齐侯从之,乃盟于琐。琐,即沙也。为明年涉沱捘卫侯手起。○琐,素果反。沱,徒何反。捘,子对反。
齐国夏伐我。齐叛晋故。阳虎御季桓子,公敛处父御孟懿子,处父,孟氏家臣成宰公敛阳。○敛,力检反,又音廉,或音虑点反。将宵军齐师。齐师闻之,堕,伏而待之。堕毁其军以诱敌,而设伏兵。○堕,许规反。处父曰:“虎不图祸,而必死。”而,女也。○女音汝,下文同。
[疏]“处父”至“必死”。○正义曰:齐人设伏待鲁,若入其伏内,是为祸也。虎不谋此祸,而欲夜掩齐师,女必死。处父欲自杀之。
684苫夷曰:“虎陷二子於难,苫夷,季氏家臣。二子,季、孟。○苫,始占反。难,乃旦反。不待有司,余必杀女。”虎惧,乃还,不败。传言陪臣强,能自相制。季、孟不敢有心。
[疏]“不待有司”。○正义曰:言不待掌刑戮之有司,余必自杀女也。虎见二子以此此言,惧之,乃还,不败。
冬,十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庆氏,守姑莸大夫。晋籍秦送王。已巳,王入于王城,已巳,十二月五日,有日无月。
[疏]注“已巳”至“无月”。○正义曰:此年经传日少,上下无可考验,杜自以《长历》校之,已巳为十二月五日。
馆于公族党氏,党氏,周大夫。○党音掌。而后朝于庄宫。庄王庙也。
【经】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报前年伐我西鄙。)公至自侵齐。无传。
二月,公侵齐。未得志故。
三月,公至自侵齐。无传。
曹伯露卒。无传。四年盟皋鼬。○鼬,由又反。
[疏]注“四年盟皋鼬”。○正义曰:露以昭二十八年即位,三十二年诸侯之大夫盟于狄泉,鲁、曹俱在,时以未告公而公薨,故不书於经。杜盖以此故不数之。“四年盟皋鼬”,四年二月,陈侯吴卒,其年盟于皋鼬。自尔以来,唯有此盟耳。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公会晋师于瓦。瓦,卫地。将来救鲁,公逆会之。东郡燕县东北有瓦亭。○国夏,户雅反,年末注同。瓦,颜寡反。燕音烟。
公至自瓦。无传。
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无传。四年盟皋鼬。○柳,力久反,本或作抑。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两事,故曰“遂”。
葬曹靖公。无传。
[疏]“靖公”。○正义曰:谥法:共以解曰靖。
九月,葬陈怀公。无传。三月而速葬。
[疏]“怀公”。○正义曰:谥法:慈仁短折曰怀。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
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无传。结叛晋。曲濮,卫地。○濮音卜。
从祀先公。从,顺也。先公,闵公、僖公也。将正二公之位次,所顺非一。亲尽,故通言先公。
[疏]注“从顺”至“先公”。○正义曰:传言“顺祀”,是“从”为“顺”也。文二年“大事于太庙,跻僖公”,升僖於闵上。闵先为君,退在僖下,是逆也。今升闵在僖上,依其先后,是顺也。庙主失次,唯此二公,故知“从祀先公”,唯闵、僖耳。“跻僖公”指僖言之,此不指言“升闵”者,彼所升者,上升僖公之一神,不得不指言僖公也。今从祀之时,闵、僖俱得正位,且以亲尽,故通言先公。此言“从祀”,“跻僖公”不言“逆祀”者,此“从祀”因“跻僖公”之文故得略言“从祀”至“於跻僖”,公文无所系,不知逆祀何公。且见是亲庙,不可言先公,故指僖言之而言“跻”也。然则此以亲尽,故通言先公。下桓宫、僖宫灾,彼亦亲尽,言桓、僖者,彼据灾之所在,须指言其处,与此体例不同。
盗窃宝玉大弓。盗,谓阳虎也。家臣贱,名氏不见,故曰“盗”。宝玉,夏后氏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见,贤遍反。璜音黄。父音甫。
[疏]注“盗谓”至“繁弱”。○正义曰:传言“阳虎取宝玉、大弓以出”,是盗谓阳虎也。《公羊传》曰:“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微者也,恶乎得国宝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其说将杀季氏,亦与《左传》
大同。《春秋》之例,再命之卿始得名氏书经。阳虎,季氏家臣,以贱,名氏不见,故书曰“盗”。盗者,贱人之称也。此宝玉、大弓必是国之重宝,历世掌之,故自刘歆以来,说《左氏》者皆以为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成王所以分鲁公也。《公羊传》曰:
“宝者何?璋制白,弓绣质,龟青纯。”彼不知鲁有先王分器,缪为言耳。且所盗无龟,知其并是妄也。
685【传】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门于阳州。(攻其门。)士皆坐列,(言无斗志。)曰:“颜高之弓六钧。”(颜高,鲁人。
三十斤为钧,六钧,百八十斤。古称重,故以为异强。○钧音均。称,只证反。强,其丈反。)[疏]注“颜高”至“异强”。○正义曰:《汉书·律历志》云:“量者,龠、合、升、斗、斛也。本起黄锺之龠,以子谷秬黍中者千有二百实其龠。合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而五量嘉矣。权者,铢、两、斤、钧、石也。本起黄锺之重。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两之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而五权谨矣。”由此而言,龠之所容,重十二铢,合龠为合,两之为两,则合重一两,升重十两,斗重百两,斛重千两。计六钧有一百八十斤,合为二千八百八十两,於量为重两斛八斗八升。
计今人用弓,此亦未为强矣。而鲁人传而观之,故杜以为古称重,故以为异强。计古称亦准黄锺之重为之,而得重於今者,权量之起,本自黄钟,而世俗不同,每有改易。传称齐旧四量,陈氏皆加一焉,是其不必常依古也。近世以来,或轻或重。魏齐斗称,於古二而为一;周随斗称,於古三而为一,则古时亦当然。杜言古者,谓此颜高之时为古耳,非言自古称皆重也。
皆取而传观之。阳州人出,颜高夺人弱弓,籍丘子鉏击之,与一人俱毙。子鉏,齐人。毙,仆也。○传,直专反。鉏,仕居反。
与一人俱毙,婢世反;颜高与一人俱为子鉏所击而仆。仆音赴,又蒲北反;孙炎云:前覆曰仆。偃,且射子鉏,中颊,殪。子鉏死。
○且,如字。射,食亦反,下同。中,丁仲反,下同。颊,古协反。殪,於计反,死也。言颜高虽为子鉏所击偃仆,且射子鉏中颊而死,言其善射也。一读且,音子馀反,云:偃且,人姓名也。检《世族谱》无此人,一读者非也。
[疏]“俱毙”至“颊殪”。○正义曰:《释言》云:“毙,仆也。”孙炎曰:“前覆曰仆。”《吴越春秋》称要离谓吴王夫差曰:“臣迎风则偃,背风则仆。”然则仆是前覆,偃是却倒。此颜高被击而仆,乃转而仰。且射子鉏犹死,言其善射之功然也。
颜息射人中眉,颜息,鲁人。退曰:“我无勇,吾志其目也。”以自矜。师退,冉猛伪伤足而先。猛,鲁人,欲先归。其兄会乃呼曰:“猛也殿!”会见师退而猛不在列,乃大呼诈言,猛在后为殿。传言鲁无军政。○呼,火故反,注同。殿,丁电反,注同。
二月,己丑,单子伐谷城,刘子伐仪栗。讨儋翩之党。谷城在河南县西。○单音善。儋,丁甘反。翩音篇。辛卯,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定王室。传终王室之乱。○盂音于。
赵鞅言於晋侯曰:“诸侯唯宋事晋,好逆其使,犹惧不至;今又执之,是绝诸侯也。”将归乐祁,士鞅曰:“三年止之,无故而归之,宋必叛晋。”执乐祁在六年。○好,呼报反。使,所吏反。献子私谓子梁献子,范鞅。子梁,乐祁。曰:“寡君惧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溷,乐祁子。○溷,侯温反,又侯困反。子梁以告陈寅。陈寅曰:“宋将叛晋,是弃溷也,不如待之。”
留待,勿以子自代。乐祁归,卒于大行。大行,晋东南山。○大音泰。行,户郎反,一音衡。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诸州。州,晋地。为明年宋公使乐大心如晋张本。
公侵齐,攻廪丘之郛。郛,郭也。○廪,力甚反。郛,芳夫反。主人焚冲,冲,战车。○冲,昌容反;《说文》作<车童>,云:
“陷阵车也。”或濡马褐以救之,马褐,马衣。○濡,人于反。褐,户葛反。遂毁之。毁郛。主人出,师奔。攻郛人少,故遣后师走往助之。
[疏]“主人出师奔”。○正义曰:贾逵以为,主人出,鲁师奔走而却退,言鲁无战备也。刘炫云:“杜亦不胜旧。今杜必异於贾,以为后师奔走往助之者,若如贾言,鲁师奔走,则是被败而还,下传阳虎何得云?猛在此,必败??明其於时不败,故猛得逐廪丘之人,是贾言非也。”
阳虎伪不见冉猛者,曰:“猛在此,必败。”阳州之役,猛先归之。言若在此,必复败。○复,扶又反。猛逐之,顾而无继,伪颠。逐廪丘人。虎曰:“尽客气也。”言皆客气,非勇。○客,苦百反。
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苫越,苫夷。○苫,戎占反。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州。欲自比侨如。○侨,其骄反。
夏,齐国夏、高张伐我西鄙。报上二侵。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救不书,齐师已去,未入竟。○竟音境。
[疏]注“救不”至“入竟”。○正义曰:《春秋》诸侯相救,皆书於经,此救亦当书之。不书者,齐师闻晋来救,已去鲁地,晋师未入鲁竟,不成为救,故不书也。“公会晋师于瓦”,瓦是卫地,公往卫地会晋师,是其未入竟也。
公会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雁。鲁於是始尚羔。献子,士鞅也。简子,赵鞅也。中行文子,荀寅也。
礼,卿执羔,大夫执雁,鲁则同之,令始知执羔之尊也。卿不书,礼不敌公,史略之。○行,户郎反。
[疏]注“礼卿”至“略之”。○正义曰:“礼,卿执羔,大夫执雁”《周礼·大宗伯》文也。“鲁则同之”,盖命卿与大夫俱执雁,今见士鞅执羔,始知执羔之尊,於是方始尚羔,令卿执之。记礼废之久也。传言“於是始尚羔”,必往前不执羔矣。但往前所执难知,先儒各以意说。贾逵云:“周礼,公之孤四命执皮帛,卿三命执羔,大夫再命执雁。鲁废其礼,三命之卿皆执皮帛,至是乃始复礼尚羔。”
案《周礼》、《礼记》皆言“卿执羔,大夫执雁”,并以爵断,不依命数,贾何以讨命高下,妄称礼乎?传言“始尚羔”者,当谓旧贱羔而今尊之耳。若本僣孤礼,皆执皮帛,当云“始复用羔”,不得云“尚”也。若改僣从礼,得名为“尚”,则初献六羽,何以不言“始尚六佾”也?以“尚”言之,足知鲁卿旧执非皮帛矣。郑众云:“天子之卿执羔,大夫执雁。诸侯之卿当天子之大夫,故传曰?唯卿为大夫?,686
当执雁。而执羔,僣天子之卿也。鲁人效之,而始尚羔,记礼所从坏。”案礼、传及记,天子之臣与诸侯之臣所执,无异文也。《周礼·掌客》,凡诸侯之礼,上公及侯伯之下皆云“卿相见以羔”,是诸侯之卿执羔不执雁。又《士相见》者,诸侯之臣相见之礼也,经曰:“下大夫相见以雁,上大夫相见以羔。”是诸侯之卿必执羔矣,安在於诸侯之卿当天子之大夫乎?是则背明文而用肺肠也。天子诸侯之臣所异者,士相见之礼,羔雁皆云“饰之以布”,而《曲礼》云:“饰羔雁者以缋。郑玄云:“此为诸侯之臣与天子之臣异也。”
然则天子之臣衣之以布,而又画之;诸侯之臣则用布不画,所异唯此而已,其执不为异也。传文之乖於礼者,爵是卿也,皆当执羔,赵鞅、荀寅不应执雁。此是当时之失,失於逼下,以晋卿失於逼下,鲁卿不应僣上,益明贾言鲁卿旧执皮帛非其义矣。鲁人於是始知执羔为尊,或亦效晋唯上卿一人独执羔耳,未必即能如礼诸卿皆执羔也。此经言“公会晋师”,不言公会士鞅。僖二十九年传曰:“在礼,卿不会公侯,会伯子男可也。”故杜云:“卿不书,礼不敌公,史略之。”刘炫云:“案宣元年?会晋师于棐林,伐郑?,杜云赵盾称师,取於师会,故称师。何知此非亦以师会故称师,而云礼不敌公略称师乎?”今知不然者,以宣元年诸侯俱在,又文连“伐郑”,故言“师会”,此则公之独会晋师,又无征伐之事,故以为卿不书,礼不敌公,史略之。刘以此与宣元年并取於师会,以规杜氏,非也。
晋师将盟卫侯于鄟泽,自瓦还,就卫地盟。○鄟音专,又巿转反;本亦作鄟,音同。赵简子曰:“群臣谁敢盟卫君者?”前年卫叛晋属齐,简子意欲摧辱之。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二子,晋大夫。○佗,徒何反。卫人请执牛耳。盟礼,尊者莅牛耳,主次盟者。卫侯与晋大夫盟,自以当莅牛耳,故请之。
[疏]注“盟礼”至“故请”。○正义曰:盟用牛耳,卑者执之,尊者莅之。“请执牛耳”,请使晋大夫执牛耳。《周礼·戎右》云:“盟则赞牛耳。”郑玄云:“谓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为之,尸盟者执之。”襄二十七年传曰:“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是小国主备办盟具,宜执牛耳。哀十七年传曰:“公会齐侯盟于蒙。孟武伯问於高柴曰:?诸侯盟,谁执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吴公子姑曹;发阳之役,卫石魋。?武伯曰:?然则彘也。?”鄫行吴为盟主,不知盟礼当令小国执牛耳,而自使其臣执之。濮阳宋、鲁、卫三国,卫为小;蒙则齐、鲁二国,鲁为小,皆是以小国执牛耳,而尊者莅之,以王次同盟者。今卫侯与晋大夫盟,自以当为盟主,宜莅牛耳,故请晋大夫使执之。
成何曰:“卫,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言卫小,可比晋县,不得从诸侯礼。○焉,於虔反。将歃,涉佗捘卫侯之手,及捥。
捘,挤也。血至捥。○歃,所洽反。捘,子对反。捥,乌唤反。挤,多计反,一音子礼反;《说文》云:“排也”。
[疏]注“捘挤也”。○正义曰:《说文》云:推,排也。排,挤也。捘是推排之意,故为挤也。昭十三年传言“挤于沟壑”,谓被推入坑也。
卫侯怒,王孙贾趋进贾,卫大夫。曰:“盟以信礼也。信,犹明也。有如卫君,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也?”言晋无礼,不欲受其盟。卫侯欲叛晋,而患诸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问不入故。公以晋诟语之,诟,耻也。○诟,呼豆反。语,鱼据反。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从焉。”使改卜他公子以嗣先君,我从大夫所立。大夫曰:“是卫之祸,岂君之过也?”
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与大夫之子为质?。”为质於晋。○质音致,注及下同。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则往,群臣之子敢不皆负羁绁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苟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欲以激怒国人。○绁,息列反。从,才用反。下说“从弟”、下“从者”同。难,乃旦反。激,古狄反。公以告大夫,乃皆将行之。行有日有期日。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卫叛晋,晋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
秋,晋士鞅会成桓公侵郑,围虫牢,报伊阙也。桓公,周卿士。不书,监帅不亲侵也。六年郑伐周阙外,晋为周报之。○监,古衔反。为,于伪反,下同。遂侵卫。讨叛。
九月,师侵卫,晋故也。鲁为晋讨卫。
季寤、季桓子之弟。○寤,五故反。公鉏极、公弥曾孙,桓子族子。公山不狃费宰。○狃,女九反。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孙辄无宠於叔孙氏,辄,叔孙氏之庶子。叔仲志不得志於鲁,志,叔孙带之孙,皆为国人所薄。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代桓子。○去,起吕反。更音庚,旧古孟反,下皆同。以叔孙辄更叔孙氏,代武叔。已更孟氏。阳虎自代懿子。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将作大事,欲以顺祀取媚。辛卯,禘于僖公。辛卯,十月二日。不於太庙者,顺祀之义,当退僖公,惧於僖神,故於僖庙行顺祀。○禘,大计反。
[疏]“禘于僖公”。○正义曰:《释例》曰:“大祭于太庙,以审定昭穆,谓之禘。禘于太庙,礼之常也。各於其宫,时之为也。虽非三年大祭而书?禘?,用禘礼也。”然则禘者,审定昭穆之祭也。今为顺祀而禘于僖公,则是并取先公之主,尽入僖庙,而以昭穆祭之,是为周禘礼也。计禘礼当于太庙,今就僖庙为禘者,顺祀之义,退僖升闵,惧於僖公之神,故於僖庙行禘礼,使先公之神遍知之。礼,祭尊可以及卑,后世之主宜上徙太庙而食,今徙上世之主下入僖庙祀之,当时所为,非正礼也。昭二十五年禘于襄公,义亦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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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都邑之兵车也。阳虎欲以壬辰夜杀季孙,明日癸巳,以都车攻二家。○圃,布五反。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於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处父期以兵救孟氏。壬辰,先癸巳一日。○先癸,悉荐反。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越,阳虎从弟。○铍,普皮反。盾,食允反,又音允。夹,古洽反。殿,丁见反。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咋,暂也。○咋,仕诈反。
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欲使林楚免已於难,以继其先人之良。○难,乃旦反,下同。
[疏]“而先”至“继之”。○正义曰:而,女也。言女先祖以来,皆为季氏忠良之臣。女今不良,反以是杀我之事继续之。
对曰:“臣闻命后。后,犹晚。阳虎为政,鲁国服焉,违之徵死,死无益於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言必往。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筑室於门外。实欲以备难,不欲使人知,故伪筑室於门外,因得聚众。公期,孟氏支子。○圉,鱼吕反。为,于伪反。林楚怒焉,及衢而骋。骋,驰也。○骋,敕领反。
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季孙既得入,乃闭门。○射,食亦反,下同。中,丁仲反。阖,户腊反。有自门间射阳越,杀之。阳虎劫公与武叔,武叔,叔孙不敢之子州仇也。○劫,居业反。仇音求。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鲁东城之北门。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城内地名。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寝而为食。其徒曰:“追其将至。”虎曰:“鲁人闻余出,喜於徵死,何暇追余?”徵,召也。阳虎召季氏於蒲圃,将欲杀之,今得脱,必喜,故言喜於召死。○说,本又作税,同,他活反。得脱,徒活反,又他活反。
[疏]注“徵召”至“召死”。○正义曰:“徵,召也”,《释言》文。阳虎召季孙欲杀之,今既得脱,鲁人欢喜季孙免於召死之事,何暇追我?刘炫云:“阳虎召孙欲杀之,则召季孙为召死。季孙得脱,必大喜。鲁人闻我出去,喜於召死,言人人皆喜於季孙。”
从者曰:“嘻!速驾,公敛阳在。”嘻,叹声。○嘻,许其反。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畏阳虎。阳欲杀桓子,欲因乱讨季氏,以强孟氏。孟孙惧而归之。不敢杀。子言辩舍爵於季氏之庙而出。子言,季寤。辨,犹周徧也。徧告庙饮酒,示无惧。○言辨,音遍,注徧同。舍,如字。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叛不书,略家臣。○讙音欢。
郑驷歂嗣子大叔为政。歂,驷乞子子然也。为明年杀邓析张本。○歂,巿专反。析,星历反。
【经】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无传。四年盟皋鼬。○虿,敕迈反。
[疏]注“四年盟皋鼬”。○正义曰:虿以昭二十九年即位,三十二年,大夫盟于狄泉,以未告公而公薨,故不数。
得宝玉、大弓。弓、玉,国之分器,得之足以为荣,失之足以为辱,故重而书之。○分,扶问反。
六月,葬郑献公。无传。三月而葬,速。
[疏]“献公”。○正义曰:谥法:“博闻多能曰献。”
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五氏,晋地。不书伐者,讳伐盟主,以次告。
[疏]注“五氏”至“次告”。○正义曰:传言齐侯伐晋夷仪,乃与卫侯次于五氏。次既告,则伐亦应告,故杜以为讳伐盟主,直以次告。知非不告伐故不书者,若全不告鲁,容可不以伐告。今既以次告鲁,何意告次不告伐?明以卫新叛晋,又鲁与晋亲,故耻以伐告,唯告次耳。刘炫以为不告伐故不书,而规杜氏,非也。
秦伯卒。无传。不书名,未同盟。
冬,葬秦哀公。无传。
【传】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如晋盟,且逆子梁之尸。(巢,向戌曾孙。○向,舒亮反。)子明谓桐门右师出,(子明,乐祁之子溷也。右师,乐大心,子明族父也。右师往到子明舍,子明逐使出门去。)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锺,何也?”(忿其不逆父丧,因责其无同族之恩。○衰,七雷反。绖,田结反,下同。)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舍锺?”(已,子明也。○舍音舍。)子明闻之,怒,言於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乐氏,戴公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逐之在明年,终叔孙昭子之言。)郑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邓析,郑大夫。欲改郑所铸旧制,不受君命,而私造刑法,书之於竹简,故云“竹刑”。
[疏]注“邓析”至“竹刑”。○正义曰:昭六年子产铸刑书於鼎,今邓析别造《竹刑》,明是改郑所铸旧制。若用君命遣造,则是国家法制,邓析不得独专其名,知其不受君命而私造刑书,书之於竹,谓之《竹刑》。驷歂用其刑书,则其法可取,杀之不为作此书也。下云“弃其邪可也”,则邓析不当私作刑书而杀,盖别有当死之罪,驷歂不矜免之耳。
君子谓:“子然於是不忠。苟有可以加於国家者,弃其邪可也。加,犹益也。弃,不责其邪恶也。○邪,似嗟反,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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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君子”至“可也”。正义曰:《周礼·小司寇》:“以八辟丽邦法,附刑罚。三曰议贤之辟,四曰议能之辟。”郑玄云:“贤谓有德行者,能谓有道艺者。《春秋传》曰:?夫谋而鲜过,能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是贤能之人,当议其罪状,可赦则赦之。今邓析制刑,有益於国,即是有能者,杀有能之人,是不忠之臣,君子谓子然於是为不忠也。国之臣民,诚有可以加益於国家者,取其善处,弃其邪恶可也,虽知其邪,当弃而不责,所以劝勉人,使学为善能也。
《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诗·邶风》也。言《静女》三章之诗,虽说美女,义在彤管。彤管,赤管笔。女史记事规诲之所执。○彤,徒冬反。邶音佩。说音悦。
[疏]“诗鸴”至“所执”。○正义曰:《邶风·静女》之篇也。於时卫君无道,夫人无德。卫人欲得贞静之女以配国君,易去无德之夫人也。篇有三章,其一章云:“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其二章云:“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者,笔赤管也。必用赤者,示其以赤心正人也。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执赤管之笔,记妃妾善恶。彤管之法,所以规诲人君也。《静女》三章之诗,虽说美女之事,事之常耳,无可特善。彤管记事,乃是妇人之大法,本录《静女》诗者,止为彤管之言可取,故全篇取之,不弃上下之二章也。其女史所书之事,《毛传》有其略也。《毛传》云:“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记过其罪杀之。后妃群妾,以礼御於君所,女史书其日月,授之以环,以进退之。生子月辰,则以金环退之;当御者,以银环进之,着於左手,既御,着於右手。事无大小,记以成法。”
《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诗·鄘风》也。录《竿旄》诗者,取其中心原告人以善道也。言此二诗,皆以一善见采,而邓析不以一善存身。○竿旄,音干,下音毛。鄘音容。
[疏]注“诗鄘”至“存身”。○正义曰:《诗·鄘风·干旄》之篇也。於是卫文公之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其诗言大夫之好善者,乘驷马、建干旄,就贤者谘国事焉。云:“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其末句云:“彼姝者子,何以告之?”姝,顺貌也。贤者见其好善,美其共顺,言已寡知,复何以告之?自恨无可告之,明其无所吝惜。本录《干旄》之诗者,取其中心原告人以善道。彼二诗皆以一善见采,而邓析不以一善存身,故君子引二诗以讥子然也。
故用其道,不弃其人。《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诗·召南》也。召伯决讼於蔽芾小棠之下,诗人思之,不伐其树。茇,草舍也。?○芾,方味反。召音邵,注同。茇,畔末反。
[疏]“诗云”至“所茇”。○正义曰:《诗·召南·甘棠》之篇也。蔽芾,小貌。甘棠,杜也。茇,草舍也。召伯之听狱讼,不重烦劳百姓,止舍小棠之下而听断焉。国人被其德,说其化,故爱其树。彼蔽芾然小者,甘棠之树也,勿得翦削之,勿得斫伐之,此乃是召伯舍息之处。
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无以劝能矣。”传言子然嗣大叔为政,郑所以衰弱。
夏,阳虎归宝玉、大弓。无益近用,而只为名,故归之。○祗音支。书曰“得”,器用也。凡获器用曰得,器用者,谓物之成器可为人用者也。得用焉曰获。谓用器物以有获,若麟为田获,俘为战获。○麟,本又作驎,吕辛反。俘,芳夫反。
[疏]“凡获”至“曰获”。○正义曰:“器用”者,谓器物可为人用,凡获此器物之用者,谓之为得也。“得用”者,谓将此器用以得於物焉,谓之为获。刘炫以为,“得用焉曰获”,谓得此可用为器之物,谓之为获,若麟之皮角之属,以杜解为非。今知不然者,案《春秋》书“获”,唯有囚俘,囚俘不可以为器物。除囚俘之外,唯有“获麟”,麟为灵兽,帝王所重,不可以凤羽麟皮以饰器物。刘以麟皮亦堪为器,而规杜氏,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