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母亲,自然是银琴了。
听了宇文浩的话,白雪又惊又喜又有些怀疑,对他问道:“你真的瞧见的母后了?”
宇文浩微笑着点点头,亲切而温暖人心,只听他道:“我来的时候恰巧遇到子泰和慕容姑娘与‘黑云三杀’交手,情况十分危急,而当时皇后娘娘已落入了‘黑云三杀’中的云无杀手里。”
“啊!”白雪忍不住惊呼一声,急道,“那母后有没有事?她现在又在哪里?”
宇文浩道:“公主不必担心,‘黑云三杀’已败在了我手上,而子泰和慕容姑娘已带着皇后娘娘先走一步了。”
白雪这才放下心来,满眼感激地瞧着他,道:“谢谢你。”
宇文浩微笑着道:“公主不必道谢,这只是我应尽之职。”
夜雨和江淮也放下心来,还好子泰与慕容宛遇见了宇文浩,否则与“黑云三杀”动手,莫说保护银琴,只怕他们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看来子泰他们都已安全了,那么这边也可以放手一搏了,宇文浩的到来,无疑给这场原本没有胜算的战斗带来了希望。
宁伟阳的脸色却变了,他的心情本已十分地烦燥了,偏偏在这时遇到个十分棘手的对手,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将自己抓来的人给救了去。他已不想再多言,所以这一次,他又直接飞身向宇文浩攻去,带着那强劲的掌风,落在地上的树叶也都被这可怕的风卷了起来,漫天飞舞。
宇文浩已感觉到身后空气的突然涌动。
宇文浩用的是剑,清风剑。剑如清风,潇洒风流,带着一份柔和与多情,一片旖旎和闲适。就在掌风袭来之时,宇文浩的剑已动了起来,转身已刺出了十多剑,每一剑都极为洒脱自然,虽似清风涌动,却又带着一丝微微的凉意。宁伟阳冷笑,好看的剑招,多半是华而不实的,正真的高明的剑术是看似普通,却隐含着无限的玄机。
可是他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定论。清风剑的确俊逸非凡,却并非华而不实。他的每一剑都看似不堪一击,如清风之于人,并无半点杀伤力。可是当那剑舞过来时,他又发现剑是竟然全是杀机,仿佛只待机而发,虚虚实实,叫人摸不透这剑的杀机到底从何而来,就如人无法遇料清风会何时到来,会从何地而来一样。
夜雨的眼睛亮了。
他见过霍子泰使清风剑,刚才也见到了江淮使清风剑,却没有想到,当宇文浩使出清风剑时,竟然更是飘洒自如,也更是精妙绝伦,如此风华绝代的一剑,实在无愧于江湖人士所赠的“天下第一剑”的称号。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号称“苗疆第一刀”的父亲疏影。不知道父亲的使出的“凌月杀”,与宇文浩的“清风剑”,哪一个更胜一筹。
宇文浩的剑舞如风,宁伟阳已渐渐处在了下风,宇文浩的剑挟着一缕清风,温和而并不缓慢,径直向宁伟阳的咽喉刺了过去。宁伟阳也不知道这一剑是实是虚,他的身后向后疾退,他退的同时,剑也随着他的身体向前逼进,宁伟阳猛然发现自己根本摆脱不了这一缕温和而危险的清风,他竟已不知何时陷入了宇文浩的剑招里而脱不了身!
风小小的眼里已露出惊惧之色。
主人竟然……败了……
虽然宁伟阳还没有倒在宇文浩的剑下,可是她已看出,宁伟阳势必难于逃出这一缕清风的束缚。
她心目中的天下无敌,竟然败在了一缕温和的清风之下。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手身子已在微微颤抖。如此聪明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此刻的局势。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到了白雪那张美丽而憔悴的脸上,她的眼睛变得怨恨,恶毒。
不,这是不最后的结局!风小小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夜雨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杀气,长秋和江淮也感觉到了。只见一道如火焰般红艳的身影朝着他们的飞掠而来,迅速而猛烈。
夜雨已将刚才与宁阳伟战斗中被打飞的凌月宝刀拾了来,江淮中手虽然无剑,却仍然警惕着,长秋的剑一直在手里。风小小袭来的时候,他们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可是他们受的内伤实在太重了,风小小的身体十分的灵活,她的轻功更是绝妙无双,而她的武器,是一柄只有五寸多长的短刀。这刀非常的精致,大凡外表精致的刀都是宝刀,而宝刀多半是锋利之极的,正如风小小手里的这一柄短刀。
宇文浩仍然在与宁伟阳战斗,所以他虽然感觉到了他们那边的危机,却抽不出身来。对手毕竟是宁伟阳,掉以轻心的后果是只死路一条。
风小小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他知道眼前的三个男子都不是等闲之辈。但她也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负了很重的伤,尤其是长秋。
所有她出手时,毫不客气地利用自己的优势,招招阴险毒辣之极,江淮身上已中了两刀,最后被风小小一掌击倒,而夜雨也在强撑着与她对抗,受伤的身体里忽然传来一阵巨痛,动作而迟缓下来,风小小趁机一刀斜劈过去,正好落在他的肩上。
白雪惊叫起来,风小小冷冷一笑,补上一掌,将夜雨击飞出去。如此一来,只剩下长秋一挡在白雪身前。白雪望着倒下夜雨,想冲过去扶他,却被长秋挡住,只听长秋冷静地对她说道:“站在我身后不要动。”
白雪一怔,泪已涌了出来。
风小小出手更加,每一刀都对准了长秋身后的白雪,却也并不攻击长秋。她轻功本就好,加上此时长秋身负重伤,渐渐的,长秋也已招架不住风小小的进攻,风小小灵巧地躲过长秋的一剑,回身一刀,将长秋震飞出去,白雪惊慌地唤道:“长秋——”
长秋并没有流血,因为风小小是用刀背将他打倒的。她知道长秋几乎全身都是伤,所有她只要凝聚内力,就足够震飞他。
忽然一道冷气袭了来。
白雪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冷风竟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深深地冷入人的脊髓里。
风小小的刀削向了白雪的脸颊。
她是想要杀白雪,还是想毁了她美丽的容颜?
眼见那锋利刀将贴近白雪的白皙而滑腻的皮肤,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风小小似也已看到了白雪鲜血淋淋的脸庞,可是她的手腕忽然转来一阵巨烈的疼痛。刀也从她的手里滑落而下,插入飘着泥土气息的地面上。
风小小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缩回自己的手,只觉着手腕几乎要断了一般,整个右手手臂竟然已经麻木了。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自手腕转来,她的内力虽不比长秋夜雨等人,却也有一定修为,可以竟然有些抵制不住这股幽幽的寒气。
草地上躺着一个白色的菱状的如拇指般大小的寒冰,冰上似乎还冒着一缕寒冷的轻烟。
刚刚便是有人用这冰菱击中了她的手腕了。她的眼里露出恐惧之色来。右臂的寒气似乎便冷了一些。
白雪早已呆住了,正傻傻着瞧着风小小,一时不知所措。夜雨长秋江淮不由地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满眼的惊疑。
宇文浩仍然在与宁伟阳交战,自然无暇顾及到这一边的情况。况且他的内力温和如风,这样阴冷至极的暗器自然不是出自宇文浩之手。
那么,是谁发出的冰菱暗器?
天空似乎有些亮了起来,那片水墨色的乌云缓缓的飘了过去,雨终于没有落下来。
冷风骤起,夹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惊鸿般掠来。
所有人都惊住了。
因为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也十分美丽的女子。
她飞身而来时,一袭白衣飘荡如雪花飞舞,乌黑如墨的长发如丝绸般顺滑,飘飞在风里,像被风拂动的柳枝。
她落在了风小小的向前,风小小呆呆地看着这白衣女子,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美到不切实际,却也冷到令人无法相信。她的脸很白,两道眉弯而淡,嘴唇红艳如梅花。她就是一朵梅花,宛然是一朵盛开在冰雪中的梅花。风小小自信自己的一笑足以倾城,但见到这女子后,突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尘世里的庸脂俗粉。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这白衣女子实在是太美了,那一身白衣舞动如飞,像一朵散开在冰雪上的白莲,冰清玉洁,宛若天仙。
可是她的目光却是冷的,如冰一般,她瞧了一眼风小小,风小小的在接触到这道目光后心里竟跳了一跳。
“你的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些,竟要毁人容貌。”白衣女子冷冷地对风小小说道。
她的声音非常地冷淡,却也出奇地好听。风小小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这白衣女子本身就带着一股寒气,她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块冰雕,眼角眉梢俱透着浸人的冷意。
风小小的身体竟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又望了望地上那冰菱,脸色大变,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你是……你是……”
谁都没有料到这冷艳至极的白衣女子的突然到来,一旁的宇文浩已渐渐制住了宁伟阳,就在宇文浩的清风剑即将架上宁伟阳的脖子之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入脊髓的冷意,不知怎的,他的手竟抖了抖,让宁伟阳趁机避开了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