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爹呢?”聂志弘忍不住问道:“虽说我不在意身世,可我还是想知道…”
“你爹…。”严灵空仰头叹道:“他仅是个不负责任的烂男人,不提也罢。”
聂志弘伸手触摸碑上“爱妻”二字,道:“可是他,还是爱我娘的吧?”
严灵空摇头道:“不知。”
聂志弘见严灵空的表情充满无奈,若再问下去,恐怕伤了他的心情,改道:“好吧…师父,志弘似乎问太多了。”
说完,聂志弘跪下拜别母亲,心头唸着:“娘,若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呦,还有,志弘不在山上时,请让师父开心一点。”
严灵空于其后,默默叹了个无声气,道:“好!记得,下山后,仅有册上八人能上山,其余闲杂人要上山,一律不准,明白吗?”
聂志弘拱手作揖,道:“放心吧,我才不会让那帮杂鱼知道山上的事。”
严灵空拍拍聂志弘的肩膀,突觉欣慰道:“你长大了,要懂得照顾自己,凡事小心…”
聂志弘点头允诺,回房收拾行囊,拿好银两,整顿衣装后,便离开这个生长已久,却从未离开的骸颜峰。
送行时,严灵空看着聂志弘的背影,脸上甚是不安,独自喃喃自语道:“志弘…”
唸着唸着,突然唸道:“雨两百年了,志弘这趟下山,和你那的八人会不会…”
聂志弘初入中原,对未来浑然不知。虽曾听过师父说明有关中原武林之事,但首次以“闯荡”的名义下山,心中不免有股忐忑的心情。
不过,对这天真的少年而言,想到未来的际遇,便让他兴奋不已。
聂志弘下山后,来到一座名为“天佐镇”的小城,随即进了间餐馆,点几道小菜来吃,此时,他开始喃喃自语:“虽然下山了,可我该做些什么呢…”
这时,旁有一桌坐了几位拿着配剑的武林人士,七嘴八舌讨论着江湖事,聂志弘一听便深感兴趣,默默伸长耳朵听他们谈论。
“你们可有听过裘夏这个人?”
这话一出,旁人全哄然大笑,马上有人嘲讽道:“现在武林,有谁不知裘夏?去年关山崖胜出者,便是他的手下,光弟子就足以镇压群雄,更何况是他?”
“我还听说那帮人,还只是他手下的手下而已。”
“你说的是祭炎吧?听说他手下有十位将士,个个武功超群呀。”
这番对话引来另一桌武林人士参与,三两成群的坐在一团讨论:“岂止!去年祭炎之队伍不过派出三人,便将中原武林人士全数打倒了。”
聂志弘越听越觉有趣,忍不住向前询问,露出一派天真的表情,道:“你们说的关山崖是什么呀?”
那开启话题的人喝口茶,随后噗哧笑道:“小公子,连关山崖战役都不知道?大伙看,还是小嫩嫩呢。”
虽被嘲讽,可聂志弘仍是傻笑地摸摸头道:“那么…愿闻其详。”
另一人解释:“别取笑他了。是这样的小兄弟,十年前,武林中具有威望的几个门派决定,只要有着共同宝物,无法决定由谁拥有时,便会于年底在关山崖上举办武林大会,胜出者便能获得。”
“什么至宝?如此大费周章。”聂志弘随即问道。
“去年争夺的宝物说是那什么…什么神器之一。传闻是神界上了不起的宝贝,就是严灵空那传说啊!各大掌门皆想拥有,可突然杀出祭炎那群程咬金,一举将神器夺下。”
聂志弘听闻“神器”两个字,又听及他们提起“严灵空”,不免大吃一惊:“莫非是梦幻?”
“啥梦幻?小伙子做白日梦吧?哈哈哈。”这群人只听闻传说,不知细项,自是觉得聂志弘在痴人说梦。
这回被众人嘲笑,聂志弘竟不禁脸红起来,心道:“哼!是你们见识浅薄吧?可惜答应过师父,不然说出我的来历,肯定吓死你们!”
有人说道:“在下定要好好练武,下回再去关山崖一战高下。”
一人开启话题,这群乌合之众便自豪的比较每个人的武功,各个夸大不凡,连飞天遁地的本事都扯了进来。
可这无聊的对话随即让聂志弘失去兴致,心道:“这帮人看来和那些老想着要上山的人一个样,倒是他们说的高手祭炎…真想见他一面,莫非真有什么通天本领,才能得到如此威名?”
于此同时,“救命啊!救命啊!”一位年约甲子的婆婆满脸惊慌,冲进客栈,大声呼喊。
那帮自认武艺高超之人,各个神气的起身问道:“这不是在巷口卖包子的陈婆婆幺?怎么一脸惊慌?有事好说,咱们定会帮妳解决!”
“华榛…华榛她被冰鹰寨的人抓走了啊!”陈婆婆紧张又慌乱的狂呼。
可这“冰鹰寨”三字一出,这帮人士彷彿闻风丧胆,无论是身材魁武的,或者自信满满的,皆随即软脚。
“婆婆啊…妳这…这不是在为难咱们吗?冰鹰寨…这…”
“婆婆,照此看来,陈小姑娘定是有去无回了啊,您节哀吧。”
陈婆婆听这些冷血回应,失望的坐倒在地。
聂志弘心有不忍,走向前扶起陈婆婆道:“那什么冰鹰寨…很厉害吗?不如我去帮妳看看吧。”
听到聂志弘这话,立刻有人上前劝阻:“小兄弟,别傻了。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这一去,定是死路一条啊。”
聂志弘疑惑的看着众人,道:“可是婆婆哭的很伤心耶…”
说到这,聂志弘突然心有疑虑:“惨了,师父特地吩咐我不能多管闲事…现在这样算是多管闲事吗?”
聂志弘将婆婆扶到座位上,想要拒绝婆婆的请求道:“我可能无法…”
然而,聂志弘未说完,陈婆婆脸上早已流满担忧之泪,要这回聂志弘也不帮她,那么“华榛”肯定没救了。
聂志弘看陈婆婆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一阵纠结道:“嗯…好吧,救人是好事,师父会体谅我的。”
陈婆婆一听,随即拿开掩面之双手,啜泣道:“小伙子…你愿意…去救华榛吗?”
“聂志弘定当尽力而为!”聂志弘点头拍胸,有自信的回道:“婆婆替我带路吧。”
旁边的武林人士冲上前,猛是拉住聂志弘的手,道:“千万不要!你打不赢的。那帮人如吸血魔鬼般,会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呀!”
聂志弘仍毫不畏惧,笑着道:“救人比较重要嘛。”说完聂志弘随陈婆婆离开,留下那群人在原地呆滞,他们不敢置信这不懂世事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勇气,敢独身前往冰鹰寨。
两人来到城外森林处,陈婆婆用手指了个方向道:“就是那儿,直走便会看到一个石洞,里头…就是那群混世魔王。”
陈婆婆边说边颤抖,接道:“小伙子,你的大恩大德,老身实在无以为报,请你务必要尽力救出华榛!”
聂志弘告别陈婆婆,一副志得意满的独自走向冰鹰寨之据点。
此刻,他忽觉周围的气氛越来越阴森,越接近石门口,就能看到更多具死尸。
聂志弘心道这群恶贼十分残忍,喃喃自语唸着:“真是败类!”
终于来到石门门口,门前有两名壮汉挡住他的前进,他们手持大刀,神色凶狠,龇牙裂嘴。
一看见聂志弘过来,两名壮汉便举大刀,其中一名扬着不屑嘴角道:“臭小子,不要命了!”
面对这般长相,聂志弘却无惧怕神情,反倒带着些许愤怒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姑娘,叫做华榛。”
“笑话!”另一名壮汉呸了一声道:“老子抓回来的姑娘数以千计,你说哪个啊?”
聂志弘对于壮汉的说法深感不悦,沉住气道:“今日才被你们抓来的。”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臭小子,本大爷今儿个心情好,趁老子没动手前,饶你条狗命,滚!”说完,壮汉耍起大刀,想要显显威风。
聂志弘低头,看着配剑道:“那只有得罪了!”
才一说完,聂志弘顺势拔出配剑挑衅,两名壮汉被此举惹火,举刀反击。
一开始,因他不想伤人,只好以防守为主,可这两名壮汉丝毫不留情面,不断地往聂志弘胸口猛砍,挥出的大刀力道十足、后劲逼人。
不过,这聂志弘外表虽看来斯文,力量却不同外表般柔弱,每一剑皆接得自若,两名壮汉虽拥有怪力,却也显得笨重。
聂志弘施展二十年来所学的御雨字五诀,即使没严灵空那般变幻多端,可没一会儿,仍能逗得两名大汉头昏目眩,一名壮汉气喘吁吁,呼道:“够难缠!”
聂志弘举起长剑,指向两人道:“还要打吗?不打就让开!”
他们俩虽气愤在心,可却拿聂志弘没辄,只好拔腿进入石洞通报。
处于他人地盘,聂志弘仍没头没脑长驱直入,经过一道道曲岸直路,顿时发现石洞后方别有洞天,里头竟藏匿一座大邸宅。
聂志弘惊呼一声后,便闯入邸宅来到大厅,里头将近有二十来个盗匪,不是在赌博、便是在喝酒。
可他这一闯,惊动里头这群匪徒,其中一名端看聂志弘一会儿后,大声笑道:“你们就是输给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儿?”
聂志弘眼神坚定,面对众多凶神恶煞之人,却仍无畏惧之情,道:“我来救人。”
各个见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皆停下手边动作,随后摩拳擦掌,大声呼道:“臭小子!在咱们冰鹰寨地盘还敢如此嚣张,冰鹰寨带回之人,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好,这么久没运动,现在就让老子活动筋骨!”
另一名盗匪亦是虚张声势,道:“哼哼!老子让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语毕,聂志弘和盗匪打了起来,虽是二十几人围攻他一人,可聂志弘却有条理地挥起每一剑,善良的他怕伤到人,因此仅用剑柄攻击,一一将盗匪打晕。
一刻时间不到,盗匪们均被聂志弘打趴在地上,此战结束后,聂志弘突觉些许骄傲,摸摸鼻头哈哈笑道:“早知我这么能打,我就不用顾虑这么多,看来是师父过度杞人忧天,若我再学会施展五行法术,日后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