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蓉是个聪明人,同样的伤绝不会受第二次,虽说痛心,却也坚定信念,向吕立野坦承:"以你这般求成功之性子,此事有一就有二,今日是你良心发现,那下回呢?万一下回不是黎介木,而是裘夏,那我是否又会被你当成物品交易?"
吕立野急着想挽回,道:"蓉,此事已过,吕某也知自己要的是妳,为何妳还说这种负气话?"
"我话就说到这,从今尔后,我们能是伙伴,却不会再越过界线,我以此酒立誓。"语毕,徐蓉一点儿也不听他说,举起酒杯欲与吕立野断情。
乓!酒杯碎裂一地,吕立野大肆呼道:"吕某不喝!"
"随你便。"徐蓉说出这话时,语气已趋于平缓,随后,她干脆离开,留下一道背影给吕立野追忆。
这情一断,吕立野情没了、江山亦乌有,他不明白为何徐蓉不愿相信他,自怨自艾下产生偏差之念。
久了,他再次求助黎介木,并道只要能给他力量,事成后他便任黎介木予取予求,其中包含徐蓉在内。
黎介木听完,深觉有趣,便二话不说将自身魔气传送给他。
但黎介木本就为魔,暴戾之气不可言喻,且他为了将此人永远纳为己用,便在他身上灌注一种毒蛊,此蛊能让吕立野对魔气永生上瘾,只要一段时日没能吸收魔力,便会走火入魔,受全身侵蚀之苦。
日复一日下来,吕立野成为一个活死人,一个任黎介木操纵之傀儡。
黎介木心中打着算盘,道:"这姓吕的骨骼特异,若好好培训,定会出人头地,有个如此长人在身边,祭炎,你就等着看吧!"
此后,吕立野时常被派与袭击祭炎之下属,然而他手段残忍,不仅杀人,还会将其尸身毁尽至面目全非、开肠破肚,方愿罢休。
黎介木见这人工魔人如此凶残,立刻再萌歹念,那便是"下令让吕立野杀了徐蓉",一想到那画面,黎介木乐得嘎然大笑。
接到命令,吕立野果真来到徐蓉面前,似乎已认不得眼前人,举剑便出手往这姑娘狠狠刺去,徐蓉愣得忘了反击,正当一剑狠狠地刺来时,锵,徐韩及时抛出一剑,并将距离拉开,再与吕立野展开生死决斗。
而面对妹妹和心上人互斗,徐蓉里外不是人,仅能傻愣在原地,不停劝和。
此刻吕立野已不可同日而语,全身尽是暴戾之气,且每剑再无留力,飒飒之声片刻作响,他将那套招式虽小,但每剑挥得极细极快,如阴寒险毒之毒蛛,锁定猎物后再扑杀殆尽之傲蛛吞狼发挥的淋漓尽致。
若说徐韩之丝柔剑细招而精,那吕立野定是杀人于无形之间,单凭肉眼绝看不出他在眨眼间挥下至少五十余剑。
咳咳…。徐韩被牵制甚深,身上亦被划上多剑,满满剑痕暴血,虽说她也有伤到对手,但她所受之伤却远大于吕立野。
看徐韩几乎到了极限,锵啷!一声,吕立野将长剑抛下,将那暴戾而黑之气灌于手中,狠狠往徐韩身下硬击一掌!
"韩!"徐蓉诧异叫住此声,却唤不回徐韩之意识,眼见妹妹澎一声倒在前方,"韩!韩!"徐蓉再不顾那端庄之态,硬是拔出双剑与吕立野决一死战,并道:"既然你对韩如此,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徐韩剑术高强都敌不过吕立野了,更何况是徐蓉?且吕立野连自己姓啥名啥都不认得,更莫说是眼前人,眼见他仍不留情一掌打下,徐蓉双手一挡。
蹦!一道金雷瞬然劈下,不歪不斜劈中吕立野背部,随后他全身麻木,当场昏厥。
"是你?"徐蓉瞧了劈雷之人一眼,随后上前关心徐韩,发现她呼吸极弱,几乎奄奄一息,这时再坚强的徐蓉亦忍不住悲愤之情绪,抱着徐韩大哭起来。
"我的好对手,怎么成了妖人了?徐姑娘,妳背一下妳妹,我带你们回去见祭炎大人。"藏雷默默走来说道。
徐蓉猛擦拭眼泪,她是知道吕立野曾找过藏雷决斗,亦知道此人恨黎介木入骨,自是充满戒心,直道:"为何你要帮我们?你不是…。"
"帮妳们难道不好么?"藏雷仅笑一声道。
在这般情况下,徐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勉强相信藏雷所言,而藏雷则负责背起这粗壮的吕立野,随后带他们去找祭炎疗伤。
经过数日时间,祭炎才终于救回徐韩,并道:"徐姑娘受伤甚重,但已捡回一命,再休息几日,她便会甦醒。"
"谢谢…谢谢…祭炎先生之大恩大德,小女子永生难忘。"徐蓉说得激动,不时折腰致谢。
此刻,她忽想起吕立野,犹豫下,她仍硬着头皮道:"祭炎先生,小女子还有个请求,望你能答应。"
祭炎一听便知徐蓉所求为何,冷道:"黎介木的走狗,死有余辜。"
"求求你。"徐蓉为救吕立野,竟双膝着地,看来她对此人仍有感情。
祭炎却是坚决道:"就算妳永生都跪在此处,我也不会救他,失陪!"
语毕,祭炎转身就走,徐蓉却跪在原地不敢起身,望祭炎能回心转意。
过了两个时辰,藏雷拿些饭菜给徐蓉,徐蓉微笑应道:"不了,小女子心意已决,深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样跪下去,祭炎先生定会回心转意。"
"诺,你看。"藏雷比了个方向道:"在妳跪下前,祭炎大人就已命我救他啦,在妳跪下两个时辰后,他也救醒吕立野啦。"
"啊…为…为何?"
藏雷扶起徐蓉,并道:"抱歉,让妳跪了那么久,毕竟要给祭炎大人点面子,妳看他嘴虽硬,心肠却软得很,妳别看他挂着那张丑面具,其实他很和蔼可亲。"
"立野一直想杀你们,你们为何能…?"
诺藏雷从身上拿出一本册子道:"上回吕立野来找我斗剑,不小心让他吃到我豆腐,正好这册子放在怀中,妳看。"
藏雷递给徐蓉册子,但徐蓉还没翻开,册子就有所动,"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妳也是其中之一?"藏雷大喜道。
藏雷向徐蓉解释,原来祭炎早在聂志弘下山前,就派他去找那另外七人,但藏雷性子怪又爱好自由,花上好几年仍只找到程燕音一人,其余时间,都去赏花赏月、吟诗作对、吹箫作乐,时常不见人影。
若吕立野没来骚扰,他本来还不知下个人要过几年才能找到,也是因此,藏雷才会主动去找他,意外救回徐韩和吕立野,既然他是八人之一,那祭炎就没理由不救他。
在徐韩醒了后,亦发现她对此册也有反应,两姐妹决定顺水推舟为祭炎效命,以报他救命之恩。
祭炎一听,又是转过身道:"要留下可以,但若以报恩身分前来,就请回吧。"
两姐妹还摸不清祭炎之性子,满是狐疑,心道是不是自己太弱,祭炎才不把他们两人放在眼里。
看他们俩如此,藏雷笑了一声道:"我说了祭炎大人爱面子,别理他,妳们就住下吧。"
至于吕立野经历此事亦是大彻大悟,了解自己受人操控后,求祭炎替他去除这身魔性。
祭炎观察其状后便道:"这得靠长期闭关,且闭关时会有撕裂般之痛楚于身,比那废毒蛊强上几千、几万倍,若你有把握撑得过去,再来求我罢。"
吕立野为脱离黎介木所控,自是一口答应,随后祭炎想尽一切法子,让他将此力纳为己用,利用这力量走入正途。
闭关前日,吕立野真心向徐家两姐妹忏悔,火爆徐韩自是不愿原谅吕立野,但此刻徐蓉却选择包容。
两人未将关系说死,往后,徐蓉时常留在石洞门口陪伴吕立野,徐韩则勉为其难去陵墓采药以减轻姐姐的困难。
在那之后,藏雷花了约一年找到魏子吾、胡觉均二人,叶竹悔则由祭炎找到,这八人有相同使命,深信彼此相连,除了徐韩厌恶吕立野外,彼此间皆有不错关系。
随后加入唯一与其不同的古仁景,他们九人组成名为九魔将之组织,但歃血为盟时,藏雷却道祭炎手下还有一位身分特殊之人,因此"十魔将"军团正式成立,誓死为祭炎效力。
这些年来,徐蓉渐渐变得清心寡欲,话也说的少,但她仍知书达礼,该有的礼节绝不会少,而杨锦宣对她而言,或许是缘分使然,他们个性合、体质同、目标一致,无奈就是立场不同,虽然他们曾说彼此是最好的劲敌,可她深怕自己又会陷进去无法自拔。
因此在那日她见杨锦宣和莫馨兰相拥时,她宁愿不听解释,也不愿再让自己受伤。
语毕,杨锦宣已明白事情原委,道:"杨某明白了,可杨某不认为祭炎和师父之间的事会动摇咱们。妳看…魏子吾和藏雷不也都主动去追求灵虹?为何妳却不愿与杨某试试?"
"我确实羡慕雷大哥,他三番两次出手帮助虞灵虹,只担心她的立场,处处护着她…可我…我做不到这样,祭炎大人是咱姐妹的恩人,因此…。"徐蓉淡淡说道。
好…。杨锦宣看她情绪低落,不愿再逼她,起身道:"这样吧…明早吕立野出关,杨某再来找妳,先失陪。"
"嗯,那不送了。"徐蓉起身点头示意。
此刻杨锦宣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俩之间总有一道说不出的墙阻隔着,心道:"要了解徐姑娘,最快的法子,就是去找她那好笑的妹妹问问。"
想着,杨锦宣已回到庄园,走进大厅时,就见徐韩和藏雷两人在喝酒,瞧火爆姑娘已喝得酒酣耳热,而藏雷这千杯不醉不是叫假的,看他脚下至少十来壶烈酒,但他却仍面不改色,只是傻哈哈笑徐韩酒量差。
这时,藏雷看了杨锦宣一眼,举起酒壶道:"杨公子要否一起喝?"
"藏公子太客气了,但咱交情似乎没这么好?"杨锦宣对他稍有敌意道。
藏雷并没放在心上,仅道:"不喝拉倒,省了我一壶好酒。"
"杨小贼!你不是个游侠么?叫你喝个酒,囉囉嗦嗦、婆娘似的。"徐韩大声嚷嚷,看来确有几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