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杨小贼…乱说话,乱说话!"徐韩走了几步,发现叶竹悔房里亮灯,决定去关心关心她,然而她一踏进房门,就见叶竹悔仍心神不宁坐在椅上,即便古筝在前,她仍每弹一声就放手,根本没闲情雅致。
  叩!叩!徐韩敲门问道:"竹悔妹妹,我能进来么?"
  "嗯…进来吧。"
  徐韩坐下来后,看她如此失神,便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竹悔妹妹,妳老实说,是不是那严灵空欺负妳看不见,进而对妳轻薄,妳才会拿刀自保?"
  "不是的!"叶竹悔急忙摇头澄清:"可他…他确实说了些话,着实令我吓着,在我还没能反应时…他就抓我的手往自己胸口刺下…。"
  叶竹悔决定将真相告知徐韩,原来,她趁大伙儿都不在时,就潜入严灵空房里,想替祭炎将他杀害,以解他心头之忧。
  她手握匕首,从严灵空呼吸频率听来,他确实是睡着的,因此叶竹悔铁了心肠,缓步走至这睡人身边。
  正当她举刀刺下时,"妳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他如此恨我?"严灵空突然出声。
  啊!?被这一吓,叶竹悔急忙收刀,颤抖问道:"你…你醒着?"
  "除此之外,那裘夏又是何人?为何雨甘愿为他做事?"严灵空虚弱起身问道。
  既然答应祭炎不说,叶竹悔就绝不会对他透露,何况她清楚严灵空对祭炎做了什么好事,那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强硬道:"有话就自己去问祭炎大人!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
  "妳一定知道…对吧…告诉我…!"严灵空一时激动,忽伸手抓住叶竹悔,可经这一抓,他却深感不对劲,改道:"姑娘…为何妳身上有…?"
  啊!?叶竹悔用力甩开他,慌张道:"男女授受不亲,严公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抱歉。"严灵空低头道:"我不该问妳的私事,但请妳至少告诉我,雨为何如此恨我?我一定要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叶竹悔大声道:"我只知道既然他恨你,我就一定要帮他!"
  "妳帮的够多了,妳那双眼,不就是因他而盲?"
  听到此话,叶竹悔面色即变,语气更为颤抖:"你才说不问我的私事,现在又问这些,你是什么意思?"
  "老实说,我才不在乎妳的死活,对我而言,什么十魔将、裘夏与我何干?可妳利用炼狱壶之力,且身上还残留火焰碎片,万一伤着他,可该怎么办?"
  严灵空毫不保留将叶竹悔隐藏的秘密说出,更让她慌了神色道:"你…你…你为何会知道炼狱壶的事?这件事,你…你绝不能说出去,否则祭炎大人定会…。"
  两人口中之炼狱壶,顾名思义是充满火焰之处,非魔非神,纯粹是另一界之物,而此壶在于名为"炼狱谷"之处。
  传言中,凡接近炼狱谷者便会被其吸入,而壶中元神会将一颗火焰石交由被吸入之生物,并道对方仅要将那火燄石吸入体内,他就能帮其完成心中所愿。
  但火燄石并非凡人所能吸收,只要身子稍弱,全身便会遭火侵蚀,而那炼狱壶之元神就能藉烧毁之灰烬获得力量。
  炼狱谷是可遇不可求之处,心若无所向,就绝不能抵达,叶竹悔听信这传说,那时她不会武功,又想替祭炎做事,便定下决心独自前去炼狱壶,更不惜一切代价吞下火燄石,只求替祭炎报仇雪恨。
  然而当祭炎发现时,她的双目已受火焰石侵蚀,导致永生失明,祭炎花上全力才将火燄石从她体内取出,好不容易才捡回她一命。
  他心疼叶竹悔,自此对她呵护备至,叶竹悔也甘心在他身边无悔付出,可祭炎原以为取出火焰石便没事,但叶竹悔却为了这回关山崖战役,又偷将火燄石吞下。
  当然,她担心整颗吞下定会被祭炎发现,因此将其弄成碎片,才不至于露出破绽。
  严灵空得知后,呼道:"别傻了。炼狱壶害死多少无辜之人,他仅是用个愿望诓妳,妳又何苦相信?"
  叶竹悔深吸口气,坚定其念道:"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能替他做点事,哪怕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好,既然如此,那妳现在就杀了我。"严灵空忽道。
  "什么…你…?"叶竹悔满是诧异,不敢置信严灵空会道出此言。
  "杀了我后,请妳将火燄石移出,否则妳和他相处甚近,我担心妳身上之火焰会伤到他。"
  "为什么!"叶竹悔不解道:"既然你处处为他着想,那当初为何还要伤害他?"
  严灵空无奈道:"他想杀我,却下不了手。我想知道他为何恨我,可他又不愿解释,与其让他痛苦或让他去伤害志弘,不如妳一刀杀了我,尽早结束一切恩怨。"
  此刻,叶竹悔不发一语,心道:"难不成是祭炎大人错怪他了?不对…此人什么事做不出?他有可能在骗我,对!他定是在骗我!"
  严灵空举起叶竹悔的手道:"还有,我并不知那裘夏是何方神圣,但连你们都不愿遵从他,他定不是什么好人,因此…待妳杀了我后,请妳用失明的身分威胁他,让他离开裘夏那厮。"
  叶竹悔毫无头绪,怀疑道:"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可能在演戏啊!"
  "信不信由妳。"语一毕,严灵空忽抓紧叶竹悔的手,便往胸口不偏不倚刺去。
  啊!叶竹悔赶紧挪手,可当一感受到匕首插入身的感触,她简直吓傻了,而后她又听旁人说道"若非她双目失明,否则严灵空定会当场毙命"后,她才确定严灵空是真心想寻死。
  听完这些,徐韩满头雾水,直道:"竹悔妹妹…妳现在说的这些我全听不懂,什么火燄石啊、炼狱壶啊,我连听都没听过…。还有,若严灵空真想寻死,为何要藉妳的手,他这不是分明要嫁祸给妳么?"
  "不…。"叶竹悔摇头道:"妳不在场,没听到他那口气,虽说我看不见,可他的声音却传达出万般无奈,若他们俩的事真是误会…咱们就应该…。"
  "罢了吧~"徐韩摇头,面露无奈道:"妳比我更清楚祭炎大人的性子,咱还是别插手得好。可…若火燄石是真的,那妳现在处境岂不危险?"
  "只要我不再吞下剩余碎片,便不会有事。韩…今日所言,妳能否替我保密?"
  徐韩虽无法理解叶竹悔的话,可她明白,祭炎和严灵空这两兄弟内心分明都不想与对方对立,因此,她答应了叶竹悔。
  翌日清早,徐蓉、吕立野、魏子吾、徐韩、叶竹悔皆在后院等候杨锦宣,待杨锦宣一到,吕立野便是信心满满道:"今日有三关,你可有心理准备了?倘若你怕,大可现在就弃权。"
  "你又没说是哪三关,要杨某从何准备?"杨锦宣抓抓头发应声。
  吕立野道:"真会耍嘴皮子,闯荡江湖,要有的便是本事,你应该知道蓉最擅长的是轻功,因此你要配上她,轻功就得好!"
  杨锦宣一听,欣喜心道:"哈,好在这吕立野在关山崖时迟到,并不知杨某的拿手好戏便是这腿上功夫,好极了。"
  "这吕魔人定是看杨小贼人高马大,以为他身子笨重,嘻,我真迫不及待看到吕魔人塌下脸的模样。"徐韩暗笑在心里。
  "随吕某来。"说着,吕立野带众人来到地下室,杨锦宣问起徐韩,道:"徐姑娘,既然要比轻功,当然要在树丛里,为何他要带咱们来此处?"
  "这庄园嘛,共有十间地下密室,是分别给我们十人用的,也仅持有者才有钥匙能进,本姑娘又怎知魔人把他的地下室弄成什么鬼模样?"
  徐蓉看了看,似乎已有端倪,心道:"没想到他竟是用此法来考验杨公子…。"
  吕立野打开密室之门,眼前是座小平台,对岸还有一座平台,两者约离一百五十尺,密室宽约三十尺,而平台和平台间满满皆是剑山,中间却仅有两片半径不过一尺之圆柱踏处置于左右二方,若不慎摔落,定会被这针山穿破身子,一命呜呼。
  见此,杨锦宣不寒而栗,吕立野看他似乎怕了,得意道:"看你吓成这般模样,诺,这剑山堆里有两处踏垫,只要你能用此顺利抵达彼岸,这关就算你过了。"
  "我是吓到了,可我吓到的是为何有人如此无聊,没事在家里装这种东西?"
  杨锦宣这话一出,旁人不禁笑了一声,"你…!"吕立野怒道:"待你有法子过,再跟吕某耍嘴皮子吧!当然若杨公子怕死,大可现在离去,吕某绝不勉强!"
  魏子吾惊问:"蓉…为何立野的地下室空间这么大,几乎是魏某的两倍?"
  徐蓉抿嘴应声:"小妹曾和立野说好,将我俩的密室合并,做出这练习轻功之处…。"说着说着,徐蓉走上前道:"立野…你用此考验我不反对…可这原先明明有十处踏座,为何如今仅剩左右两处?"
  "以往是练习,当然需要多些,但今日既是考验,吕某自然要拿下几处。"吕立野理直气壮说道。
  "胡扯八道!你这么厉害,那你跳过去试试!我倒要瞧你怎么摔个稀巴烂!"徐韩骂道。
  魏子吾亦觉吕立野有意刁难,劝道:"兄弟,你这般做法实在过头,这可是攸关生死,不能如此儿戏。"
  哼!吕立野仍固执己见:"他若怕死,大可…。"
  "哈哈哈!"吕立野还没说完,杨锦宣却大笑起来,蹭了蹭鼻头道:"杨某何德何能,能让十魔将都替我说话?但你们只管放心,我这小贼确实怕死,可我没别的本事,唯独就是别人想弄还弄不死我,你们毋须担心啦!"
  "你…。"吕立野双拳紧握,若非徐蓉在场,他真想冲上去轰他一拳,道:"废话少说!开始吧!"
  杨锦宣耸耸肩头,慢步走到平台底端,这时,徐蓉忽走上前,担忧道:"杨公子,你当真犯不着和立野一般见识…。"
  "谁和他一般见识?杨某只是想测测实力,正好有个地方让我玩玩。"
  "好吧…。"徐蓉稍作退后,道:"那你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