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此言,赵晔大呼一声,道"算你有点良心,还想的到晓芝。我这傻妹妹…为了你付出一切,可就因她踏错脚步,便换来你无情的对待。"
听闻此言,聂志弘脸色显得凝重,眼眶泛泪,愣上许久后,他提起勇气,默默地从怀中拿出赵晓芝死前给他的金牌,并交还赵晔。
"这啥?"赵晔本不以为意,但当金牌一过手,脸色从不屑变得震惊,激动握住此牌,大喝道:"这…这是我给晓芝的…为何会在你那?难道晓芝出事了…是不是啊?"
"对不起…她死了。"聂志弘轻声回道。
这噩耗进入赵晔耳里,让他如同死了心神,他放开双手,不停往后退去,直至撞上椅子,坑啷!他清醒,但仍猛摇着头,嘴里不停喊着:"没可能…妹妹不会死,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
见聂志弘将头低下,赵晔几近发狂,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赵晓芝又岂会送命?想到这,赵晔一步跃前,快狠准朝聂志弘脸上狠挥一拳。
此举,引起杨锦宣和古仁景拔剑,但聂志弘却仅是擦拭嘴角,眼神坚定道:"锦宣、仁景,此事你们别插手。赵晔…本来,我应该要杀了你,即使你对夏姑娘有愧疚,但追根究柢是你造成的…我绝不能原谅你。但晓芝死前,千交代万交代,定要留你一命。"
锵啷,说完,聂志弘将身上配剑抛落于地,道:"但…今日,若你要为晓芝报仇,我绝不会逃避,来吧。"
"出来!"赵晔怒火中烧,看聂志弘甘愿受死,大呼道:"咱俩就到城外比武,只要我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只要你败,我就拿你人头祭拜晓芝!"
聂志弘想都没想,就将这头点下,其余人却深感不妥,杨锦宣拉住他,大呼道:"你疯了么?赵晔气在上头,当真会出手杀你啊!"
面对劝告,聂志弘却仅是拨开他,淡声道:"此事早晚要解决,你就成全我吧。"
"你…。"无可奈何下,杨、古二人仅能在旁观看,以防万一,而担忧夏静独留密室会胡思乱想,因此,辛痕决定留下陪她。
郊外,赵晔已举起长剑、目光如炬,剑上还留有血迹,是方才第六人之血。
聂志弘则是摆出正经神情,看似已作好准备,锵!没做任何示意,赵晔又已忍不住悲愤情绪,举剑直往聂志弘身上挥砍而去,招招又猛又快。
面对迅猛攻击,聂志弘却连剑都没拔,仅以剑匣挡招,见此,赵晔大骂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拔剑!"
随后,赵晔又使出他那套奇怪打法,先是往前刺去三剑,并以左手反掌而击,可这回他的手并非假动作,而是扎实地打在聂志弘身上。
呃…聂志弘嘴中含血,但硬将血忍着未吐,嘴角还轻轻上昂,以他这般挡法,确实有求死之意,又或着他打从心底认为辜负赵晓芝,因此,就算赵晔真要杀他替赵晓芝报仇,他也不会有怨言。
"聂志弘!你去死!你去死!"赵晔发狂似地连朝聂志弘双颊狂挥拳,击得他双颊肿胀,面目瘀青,甚至已有血痕流下。
可无论赵晔如何将聂志弘打趴在地,他仍会撑起身,继续让赵晔发泄,除了让赵晔一剑刺死他,聂志弘面对其余招数全都未挡。
呼…哼…过上一刻钟时间,赵晔才越显小力,但并非他没力气,是他见到聂志弘的决心,渐渐地,他停下动作,颤抖道:"告诉我…晓芝如何死的?"
"是我害了她,她不顾安危跳入火场,就为了救回一幅画…因此…。"聂志弘说没两句,便湿红眼眶,哽咽说道。
赵晔抿嘴道:"自小,我就和晓芝相依为命,她很懂事,即使在逆境中,却从未抱怨。我身兼父母双职,想给她吃好穿好,有时偷鸡、有时偷馒头…被摊贩抓到几次,当然也被打的很惨。"
说到这,赵晔嘴角展露浅笑,接道:"她得知后,瞒着我去客栈打零工…好不容易存够银子,买上一只全鸡,特地熬汤给我吃,但我以为她去偷…一气之下将汤给打翻…她并无解释,默默将鸡肉捡起来,拿去洗净后,又放在房门口…。"
"还有一次,她带新衣裳回来送我,我以为她又偷,便将整件衣裳撕烂…但她仍没怨言,默默地替我缝好…。"
说着,赵晔几乎泣不成声,道:"那次后,我决定跟踪她,这才发现她打零工至少两三年…赚上的银两全都花在我身上…。自此,我发誓要给她过最好的生活,历经一波三折,好不容易进了间小武馆学武,但没多久,就因付不出银子被师父赶出来…。终于…裘夏大人放出消息,让咱两兄妹有机会崭露头角。我努力不懈,终成柳大人的手下,而晓芝…我只望她单纯的过,因此…我不准她去争取。"
"之后呢…?"聂志弘哽咽问道。
"那年,我发现晓芝喜欢上那叫白蹄的男人,可我瞧不起那姓白的,他在裘夏大人手下两年,却毫无进展。我想破坏他们,因此便被尹白鹿利用,他道只要我出事,晓芝定没心情去管儿女私情。"
杨锦宣问道:"也因此,晓芝当时才会假扮成若风谷门生,藉机靠近咱们这群人,可她没想到,她会爱上志弘。"
赵晔轻点头道:"她不断在情感世界中挣扎,直到你离她而去,她才无法掩饰心中失落,成日以泪洗面。身为兄长,我一时心想只要抓了你朋友,就能让你们俩见上一面,无奈如今…。"
"是我的错…。"聂志弘自责道:"假若她从未遇见我,她根本不会死…。"
赵晔摇头道:"不…就算重来一次,我想,她仍会选择这条路,只因她太爱你…志弘…我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听赵晔直呼他名讳,看来是原谅他了,聂志弘诧异问道:"你问吧。"
"晓芝死时…是带着微笑离开么?"
"是啊。"想起她最后那一抹微笑,聂志弘仰头,欣慰的甜甜笑道:"我答应和她成亲,她离开时,真的笑的很美…很单纯…。"
呵…赵晔苦着笑,掩住泪雨,道:"谢谢你…谢谢你完成她的梦想。其实今日会演变成如此,都是我听信尹白鹿所言…根本没理由怪你…。"
说着,赵晔向前抱住聂志弘,道:"晓芝失踪后,我曾想放下一切,只想回到原点,就算咱两兄妹只是乞丐…至少…至少…。"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聂志弘问道。
赵晔擦拭眼泪道:"若你不反对,我想带夏姑娘离开这儿,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晓芝一样看待…绝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但…。"聂志弘认为不妥道:"若有一日,夏姑娘恢复意识,想起你就是杀范大哥的仇人…那你该如何?"
赵晔释怀笑道:"若真有这一天…就算她要杀我,我也绝无怨言。这感觉,就如同你对晓芝…相信你会支持我,但在离开前…我想再问你最后一事。"
"你问吧。"
"你有没有爱过晓芝?"
聂志弘愣住,先是仰天一望,再往远方眺去,这疑问在他脑中盘旋许久,爱么?还是…不爱呢?
聂志弘想了许久,回道:"我只知在若风谷时,我曾愿意与她共度一生,但我真不知道…这感觉…是有,还是没有…。"
这答案让赵晔满意的笑了,他点头道:"如此,她能瞑目了…至少,你承认过她。"
"晓芝就葬在万寿城,若你想看她,随时可以去。"说着,两人正式抛下过去仇恨,各自体谅对方,随后,两人便聊起赵晓芝的事儿。
"嘿,仁景,他们这样可好,至少抛下恩怨,成了朋友呢。"杨锦宣蹭鼻头说道,可当瞧了古仁景一眼,才发现古仁景竟面露不安,甚至皱紧眉头,杨锦宣问道:"你怎了?"
"我…我觉得很不安…很不安…。"古仁景越说越喘,眉头皱得更厉害。
杨锦宣摸不着头绪,还沉浸在那两人和好的气氛中,笑道:"看他们现在化敌为友,难不成是坏事么?"
"我不是担心他们!"古仁景摇头道:"是小痕…小痕仅会防身术,不足以应对花圳成那淫贼…现在我们全在这…我总觉得那姓花的…。"
"咱们走!"杨锦宣一听,如同当头棒喝,直呼道。
密室内,花圳成正与辛痕对抗,看来密室机关繁多复杂,要藏个花圳成实非难事,他趁这帮男人出去时,就将所有密室上锁,便上前欲轻薄二女。
辛痕一看他这副猪哥样,便知此人是谁,道:"好个花圳成,竟前来此处,你就不怕他们回来,发现你欺负我们,会让你人头落地么?"
花圳成摩着手掌,啧啧笑道:"美女,就算死,小生也算个风流鬼,况且小生已将密室锁上,就算他们回来,你也成了小生的人,妳瞧,这小姑娘姿色普通,又是人妇,可妳就不一样,细皮嫩肉、双颊泛红,来,让小生亲一个。"
"恶心!恶心!"看这人一副书生打扮,语气却令人作呕不已,辛痕对他极为厌恶,但现在单凭她这三脚猫功夫,又岂打得赢黎介木的直属手下?
而花圳成不知是过度自信,亦或心里病态,他刻意放水,不立即制伏辛痕,总是有一剑没一剑往她衣裳边缘刺去,想让她慢慢体会何谓"绝望"。
当辛痕之外袍都已被刺得坑坑洞洞,花圳成更按耐不住,辛痕一急,转个语气,露出妩媚神情,道:"慢着,花哥哥,你如此心急,可会吓坏小妹妹我。"
"妳叫我啥?花哥哥?有趣,有趣!"花圳成更是开心,那淫荡性子表露无遗。
辛痕提议道:"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吧?你瞧,这密室密不通风的,一点儿情趣也没有,啊!这样吧,你闭眼数百声,我和夏姑娘躲起来,你要真能找到我…到时…你想干么就干么吧?"
花圳成轻拍折扇,笑道:"小生明白妳这把戏,分明想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