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志弘仰天一看:"像我这种人,爱过我的全没好下场,晓芝死了,玉珊削发为尼…这全是因为我给了她们希望…又让她们失望,就算妳真喜欢我,也不该说出来,待时间久了,妳就会发现我聂志弘…根本不值得人爱。"
  "喜欢就是喜欢,就算隐瞒了,还是喜欢。"冯华榛眼眶泛泪回道。
  聂志弘深叹口气道:"妳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道?但…。"
  "罢了,现在我不该勉强你。"冯华榛发现情绪失控,赶紧摇头道。
  此刻,聂志弘心头亦是乱糟糟,师父仍下落不明,而他最在意的人不仅于生死边缘徘徊,更和别的男人处在一起;现在,就连他视为妹妹的师妹都向他表明心意,让他根本没法也没心去应对。
  看聂志弘如此,冯华榛硬挤出笑容,道:"没关系,我本来就知道,你并不爱我,你用不着自责。走吧…咱们去找其他人。"话虽如此,但冯华榛深感落寞。
  这回,聂志弘没立场安慰她,仅能点头道:"好…我们走吧。"
  另一方面,铁荷枫仍不停摸索这环境,反倒杨锦宣悠悠哉哉,心道就算被困在某种空间中,亦能当成一次探险,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宝物,那便不虚此行。
  铁荷枫心急如焚,直道:"妤臻武功不强,万一给那群魔鬼抓了…。"
  "兄弟,你放心啦!被关在里头的又不仅咱俩,或许妤臻和志弘同行,或和仁景一起,他们俩武功都比咱俩高,不会有危险啦。"
  话虽如此,但铁荷枫丝毫不敢怠惰,不停高喊苏妤臻之名,杨锦宣皱嘴,轻抓头发,叹声道:"唉,有了妻子真是麻烦。"
  "若徐姑娘亦碰到此况,你也会如此!"铁荷枫大声说道。
  "好吧好吧"杨锦宣摊手道:"但这空间看来不好解,咱们这般漫无目的找,仅是浪费体力。不如咱们好好想想,有无异常之处,或许有破绽可循。"
  然而,铁荷枫在此担忧要命,但苏妤臻的下落却在他俩意料之外,苏妤臻慢慢甦醒,只记得昏厥前烟雾瀰漫,随后遭人打昏。
  苏妤臻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妇人,心中不免恐惧,回想起方才浓烟密布的窘境,让她不禁颤抖,道:"陆夫人…?是妳?"
  "苏姑娘,妳用不着害怕,老身不会伤害妳。"苗树婵露出慈祥面容道。
  苏妤臻仍有戒备,问道:"为何我会在这?陆剑湖呢?还有荷枫呢?"
  "你们和陆大哥决斗时,柳希希出来搅局,欲将所有人收入卷轴中,剑湖本想救妳和荷枫离开,可惜事与愿违,他断上一臂,仅能救到妳,随后就将妳带来此处。"
  "救我和荷枫?!"苏妤臻更是困惑:"为何是救我们?咱们不仅和陆剑湖敌对…甚至奉了荷枫他爹之令…要来此处取陆剑湖一命。"
  "听妳所言,此事真是铁眺所指!?"苗树婵怒于心中,皱紧眉头道:"二十多年,他竟一点也没变…。"
  苏妤臻看她神色有异,问道:"难道夫人和铁眺有何关系?还有…荷枫他人呢?"
  苗树婵没将卷轴一事告知,仅道:"陆大哥去找柳希希…很快就会有下文。苏姑娘,妳身体虚弱,还是早点歇息吧。"
  "我只想知道荷枫在哪?还有,我若待在此处,万一你们日后拿我来做要胁…。"
  "不。"苗树婵直摇头道:"老身绝不会这么做。苏姑娘,妳就安心留在此处吧…有个人照顾妳比较好。"
  "我毋需仇人之妻照顾,多谢陆夫人好意。"
  苗树婵却脱口而出:"看妳随身携带银针和调罐,想必妳懂医术吧?"
  "有何不可?"苏妤臻不满此人不透露铁荷枫之下落,因此语气略带不耐。
  "虽说如此,但妳却没能察觉自己已有身孕。"苗树婵轻声说道。
  "妳说什么!"这话一出,着实震惊苏妤臻。
  "老身也略懂医术,方才替妳把过脉,妳确实已有一个多月身孕。"
  此刻怀上孩子,苏妤臻却不知该喜该忧,虽说她开心能替铁家传宗接代,但现在丈夫下落不明,万一铁荷枫有何意外,这孩子岂不成没爹?就算铁荷枫安然无恙,但铁眺又还没接受她为媳妇,难不成这孩子永生没法认祖归宗么?
  苗树婵轻抚苏妤臻之发丝,似乎明白她的烦忧,道:"铁公子能娶到像妳这样凡是以他为先之贤妻,确实是他的福气。相信我…老身就算牺牲性命,也会守妳和妳腹中孩子一命。"
  苏妤臻见此妇如此诚恳,似乎是真心为她好,加上她现在无计可施,只能暂时顺了苗树婵所言,留于此处待陆剑湖之消息。
  至于古仁景和辛痕亦是不断赶路,但银两几乎都在聂志弘身上,他俩身上扣掉吃、住,只够买一匹马。
  古仁景骑的很稳,深怕会摔伤辛痕,辛痕坐于古仁景前方,却会不时转头看他,心道:"臭脸真的要出家么?为何我不希望他出家?况且他长这副模样…若出家岂非太可惜了…。"
  "为何一直看我?"正当辛痕想得入神,古仁景忽冒出一句。
  啊?辛痕惊呼,道:"你吓死人了!骑马不看前面,看我干么?"
  古仁景面无表情道:"妳整颗头转过来看着我,要我不察觉也难。"
  辛痕握紧双拳,害臊道:"我…本姑娘是怕你太累,万一…万一不小心摔伤我怎么办?那以防万一,我当然要不时检查你的情况呀。"
  古仁景微微一笑,道:"照这般速度,再过三日,就能抵达骸颜峰,到时,不仅能救出大家,妳也能得偿所愿,和师父见面了。"
  "你希望我和他在一起么?"辛痕问道。
  古仁景回道:"妳跟在咱们身边旅行,主要不就为了和师父在一起么?"
  "我只是问你…就你的看法,你希望我和严公子在一起么?"
  古仁景表情稍作沉重,道:"你怕和师父在一起后,却发现其实喜欢的是我,因此,才问这种问题?"
  但这话听在辛痕耳里,却把这小姑娘弄得小鹿乱撞,直呼:"你…你都说要出家了,现在还这般调侃女人…很…很有趣么?一点也没有道士之态,不正经!"
  古仁景叹道:"我只是想确定妳的心意,像我上回说的,谁要喜欢我,谁就倒霉。"
  "你放心!"辛痕拉长音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请古道长放一百个心吧!"
  深夜,他俩于客栈投宿,古仁景担心辛痕独房会有危险,而道:"掌柜,给咱俩一间房吧。"
  "一间房?"辛痕极力反对,随后抱着身子道:"古道长!莫非你…你…。"
  古仁景摇头道:"放心,妳睡床、我睡地板。"
  "咱们虽没几两银,但还能多订一间,你何必委屈睡地板?"
  古仁景道:"妳不会武功,现在又没其他人能保护妳,还是妳和我睡同间房,会让妳睡不着?"
  "你…!"辛痕满脸通红,瞪着古仁景道:"你…能不能别在说这种话时还摆这张臭脸?这样…会让人…搞不懂…。"
  "嗯,那就这样决定了。"古仁景轻叹一声。
  辛痕被古仁景一气,全脸胀红、欲辩无言,但正当两人留于食堂用餐时,"你个浑蛋!"一阵咆哮声从某房里传来。
  古仁景起身,作势要去瞧瞧,辛痕深觉奇怪,道:"人家吵架你凑什么热闹?到时扫到池鱼之殃,无妄之灾啊!"
  "妳仔细听,方才大吼一声之人,是陆剑湖。"
  "当真?"辛痕惊呼:"你的耳力真好。"
  两人蹑手蹑脚来至房前,见到一名和陆剑湖年纪不相上下,神态严肃、发中带白之男子,陆剑湖对此人大呼:"你让他来杀陆某,是想陷你儿子于不义,还是想满足你这变态的虚荣心?"
  "你有何资格和铁某说这些?"
  陆剑湖又道:"你明知婵儿和陆某在一起,你还让他来杀陆某,万一杀个不成,反杀到亲生母亲,那铁荷枫岂不遭天打雷劈?"
  "哼!老天劈的是畜牲,就如你那只焦黑之手,定是给老天劈的!"
  "铁眺!!你当真不顾虑婵儿么?"陆剑湖大吓一声此人之名,两人一惊,原来此人正是铁荷枫之生父,正宗百裂棍传人,江湖人尊称"万棍其下"-铁眺。
  一提苗树婵,铁眺更是怒火中烧,大斥:"别和铁某提她,当年她背叛铁某,抛家弃子,那么此人在我铁某的生命里,就永远销声匿迹!"
  "你…。"陆剑湖不想与他辩此,改道:"那柳希希是你派来的对否?你可知他将你儿子吸入卷轴?"
  "废话!铁某若不知,又岂会来见你?柳姑娘说卷轴被你夺走,快!交出来!倘若枫儿有三长两短,我铁眺绝不会放过你!"
  陆剑湖心道:"柳希希真爱搬弄是非…卷轴分明被她夺去,她竟还告诉铁眺是陆某拿走…。"他直呼:"卷轴不在我这!铁眺…当年你为杀陆某,为得崩天鼓,你不惜叫夫人诱惑我,结果赔上夫人又折兵;为杀苏妤臻,你和柳希希、黎介木合作,岂料又害到儿子。这样…还没能让你觉醒?"
  "哼!要杀那姓苏的,我何必和他们合作?铁某与他俩合作,主要目的是宰了你,这样我便能篡位当上四天将,日后再推翻裘夏,除去柳希希、黎介木,夺取权力,这样…武林就尽是铁某一人之天下!"
  "什么!"辛痕听不下去,大叫:"天底下竟有如此之人!"
  嘘!古仁景赶紧拉开辛痕,却为时已晚,铁眺惊呼一声,道:"什么人!出来!"
  没法躲,古仁景只好露面,挡在辛痕面前,陆剑湖端看古仁景,惊道:"你竟没被卷轴吸入?十魔将确实不简单…。"
  "哼!什么破卷轴,那种东西,现在就在咱…。"辛痕险些脱口而出卷轴在他们手中之事,幸好古仁景即时拦下,道:"陆剑湖,要如何把他们救出来?"
  陆剑湖正要解释,铁眺却道:"你还有空和这小子废话?你可别忘了,你答应黎介木之条件,放夫人一人在家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