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新真邪魅笑道:"原来荒字辈比天字辈还厉害,你这大师兄可真是白当了。"
"妳…!"万晋英也没料到辛德望竟有如此本事,虽然他学的招式不多,但他的内功和内劲,却远在万晋英之上。
虞新真说道:"姓万的,方才这些银针全落在你的麻穴身上,没过个几天,你的麻处是解不开的…那么…后会有期了,呵。"
"慢着!"辛德望见虞新真蹬步离去,本想追上去,却又担心万晋英的状况,瞧了大师兄一眼,道:"师兄,你还好吧?"
"哼!万某不需要一个荒字辈弟子关心!你快给我追上去!追到就把她带来给我处置,明白么?若你敢私去领功,当心万某杀了你!"
"师弟明白。"说完,辛德望往虞新真离去的方向前去。
一直追到山洞前,辛德望见虞新真要奔入洞内,紧急抛出单环锁住虞新真前进,虞新真冷瞪辛德望一眼,从怀里拿出二十支银针,分别置在十支手指上。
蹬一步,虞新真近距离接近辛德望,以掌攻击,不时欲将银针插入辛德望的穴道中,辛德望连闪数步,不愿正面攻击她,只得找空隙将她指尖上的银针拔去。
终于,顺利除去二十支银针,虞新真又从怀中拿出三十支银针,有规律的往辛德望连番射出。
辛德望如法炮制,利用环与环的接缝卡住银针,待三十支银针全卡在铜环上,辛德望以气御环,以银针当作环上利器,在虞新真身边环绕不休。
此刻,虞新真压低眼神,自己如同被锁在一个环形锁牢中、寸步难移,她冷哼问道:"以你的武功,就算没有天字辈,至少也有地字辈,为何如今你还只是个荒字辈弟子?"
"说来惭愧…。"辛德望傻愣的摸着头,道:"辛某在每次检核都胜出,却始终升不上去,恐怕是师父对我仍有失望。"
虞新真一听便知其中缘由,不屑笑道:"天琉门的升等检核,定是那帮猪脑徒弟在当评审,你若不给他们点甜头,你以为他们会让你升么?看来你武功高,脑袋却不过愚钝而已。"
"我…。"辛德望不愿承认天琉门真有如此弊端,只道:"反正辛某也挺开心能一直待在荒字辈…。"
虞新真笑道:"哦?为何?居然有人自甘堕落到这种程度,真是难得一见。"
"那是因为…"辛德望羞红的低下头,过上半晌,他才提起勇气抬头,道:"是因为辛某对虞姑娘妳…。"
但辛德望还没说完,才一抬头他就停下谈话,因为眼前佳人,早就转了个身走进洞内,完全没理会他。
辛德望回过神,赶紧跑入洞里,这山洞不深,才刚走入,就见虞新真倒卧在深处的地上,辛德望靠近她,并道:"虞姑娘…在辛某带妳回去请罪前,妳能告诉我…为何下毒害人么…甚至,连妳的亲弟弟都不放过?"
虞新真毫无思考,直道:"因为我打算在他们毒发时再回毒门,以解药威胁,让所有人效忠我。"
辛德望一愣,他没想到彭琰所猜测的全是属实,但虞新真在他心里一直是位洁白纯净的姑娘,他没法相信她会有如此大的野心。
"怎么?说不出话了么?"虞新真挑眉说道:"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毒竟没毒到你。"
辛德望叹气一声,只好面对现实,道:"虞姑娘,那妳跟在下回去吧,只要妳主动回去,把解药交给大家,辛某很愿意替妳说话。"
如此诚恳之言,虞新真却是弃如鄙徙,道:"凭你区区一个荒字辈的弟子,你的话会有人要听么?"
"我…。"辛德望回不出话,但心里也着实让虞新真的直言直语所伤,毕竟她看他的眼神,确实仅有瞧不起之意。
辛德望喘口气,又道:"但妳已手无寸铁,辛某实在不愿对妳动手,只求妳自个儿和我回去覆命吧。"
虞新真仰头道:"手无寸铁?我是毒门中人,你确定我身上没暗器了么?"
辛德望点头道:"在下知道虞姑娘平日习惯带一百六十支银针于身,方才妳已完全用尽…身上已无武器,就请虞姑娘莫在挣扎。"
虞新真先是低头,而后鬼魅笑道:"行,你若有把握就过来抓我啊,否则,你休想要我自己回去。"
"好吧…那虞姑娘,得罪了。"辛德望缓步走至虞新真身边,伸手想让虞新真搀扶,但虞新真只是双目望着他,身子却动也不动。
无可奈何下,辛德望只好压低身子,伸出手臂从虞新真的下身揽住,打算将她抱起。
但此刻,虞新真却魅笑一声,并伸出双手环住辛德望的脖颈,辛德望一愣,转头要面对怀中人时,虞新真却是双唇直接紧贴在辛德望唇上。
这一吻来得突然,也是辛德望永远始料未及,被梦中情人所吻让他完全失神,身体也僵硬到无法动弹,他双眼睁大直盯虞新真,险些忍不住给出回应。
过上一会儿,虞新真才把唇移开,并冷笑道:"我告诉你,女人,永远不可能手无寸铁,因为她们就是武器。"
辛德望回不了话,但他再回神时,虞新真却眉头一皱,没会儿就失去意识,双臂无力掉落。
"虞姑娘!"辛德望惊呼一声,赶紧将虞新真放在地上,此刻,他才发现虞新真印堂发黑,嘴唇暗紫,而那白皙纤弱的手臂,也不时颤动着。
难道她中毒了?辛德望恍然大悟,道:"虞姑娘的症状分明和那毒一模一样…既然她也中毒,那就表示下毒的根本不是她…那她为何还要承认!?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替虞姑娘解毒啊!"
无奈话虽如此,辛德望却没半点毒学知识,他唯一确定的是虞新真中毒时间比餐堂那些人更早,也就表示,方才虞新真会输,全是因为体力已被毒性消磨殆尽;但更重要的是,此刻,再不解毒,她当真性命勘忧!
辛德望不时摇动虞新真想唤醒她,不时左右徘徊,几乎将地板都给走破,但没法子就是没法子。
眼见虞新真越来越虚弱,辛德望直接跪下祈求,喊道:"老天,辛德望一生没求过什么,只求您能帮虞姑娘度过此次难关…辛某愿意折寿十年…甚至二十年,来换她的性命…求您了!"
语毕,辛德望不停朝洞外磕头,无奈磕到额头破裂流血,虞新真却仍昏迷不醒。
无计可施下,辛德望只好从虞新真的包袱中找看看有无暂缓毒性用的灵丹妙药,他一摊开包袱,里头全是大大小小的罐子,和一本典籍,封面写着"毒经"。
辛德望双目一亮,猛翻起这本毒经,当他翻至一半,终于让他在"彭系"分类上,发现与这毒性相同的毒。
此毒名唤"三日破",状为毒粉,且会闪着亮光,辛德望想起当时虞新真要离开前,彭琰曾以长剑挡住她的去路,那时他的剑,确实闪了一阵夺目白光。
想到这,辛德望终于明白下毒者是谁,但他现在不愿多想此事,只是猛瞧着解毒方法,上头写道"冰魄琉璃丸"。
"冰魄琉璃丸…?这…。"辛德望全身发汗,他打从娘胎都没听过这玩意。
看着包袱里的瓶瓶罐罐,上头却没一瓶有标示名称,倘若随便喂药,恐怕毒没解,还会加速虞新真的毒发;对此,辛德望猛抓头皮,有了解法却没解药,让他更是急跳脚,他往后一翻,却让他燃起新的希望,上头写着另种解法-"童子血"。
一见童子二字,辛德望双颊一红,虽说他已年过三十,但他确实是位童子。
况且,想到要以血救虞新真,除了担心味道难喝外,也担心事后让虞新真知道,她不知又会说出什么嘲笑话语。
但人命关天,想着想,他决定宁愿让虞新真嘲笑,也不愿让她就此离世,此刻,辛德望认为没有任何顾虑是比救虞新真更加重要!
无再多想,辛德望去外头拾了一片芭蕉叶后,便拿起一把随身匕首,想都没想就直往手臂上狠狠划去。
鲜血如涌泉般波波流出,辛德望为加速搜集速度,闭上双眼忍着痛,在伤口处运劲,没会儿,芭蕉叶上已集了不少血量。
唔!同时,辛德望却觉背上有一阵痛楚,他转头一看,竟见虞新真虚弱地拿起地上匕首,朝他的背上划下一刀。
虞新真挥下一刀后,这才瞧到辛德望那只不停流血的手,她愣了一会,问道:"你为何自残?"
呵呵,辛德望傻笑几声,他不怪虞新真所为,只道:"虞姑娘,再等一会儿,在下就能利用这血替妳解毒。"
虞新真沉默半晌,将匕首放下,并伸手轻抚刀伤之处,被她一碰,辛德望顿时面露羞红,身子稍扭一会,有闪躲之意,道:"虞姑娘…妳这是…?"
"别动。"虞新真从怀中拿出布条,道:"我虞新真是有恩必报之人,既然是我误伤你,我就有义务替你治疗。"
辛德望心头窃喜,因此乖乖地让虞新真替他上药、包扎,趁这时,辛德望提出疑惑,道:"虞姑娘,在下想问妳…下毒的其实不是妳,那妳为何要承认?"
虞新真冷笑一声道:"打从你进洞来,就已认定是我下毒,那我何必解释?"
"我…。"辛德望有些愧疚,道:"抱歉,确实是在下乱语…在下和妳赔不是,但妳为何要替彭琰顶罪,在下想…这回,是彭琰所为吧?"
虞新真吸口气道:"彭琰的骨子里有几只坏虫我是清楚得很,反正我也想离开毒门,既然如此,我就顺他的意,配合他演下去。"
辛德望急道:"那…到时,谁来给解药?!若他不给,师父和师兄们岂非…。"
虞新真笑道:"你放心吧,到时彭琰定会说他紧急在三天内配出解药,这样各大掌门对他就会有信任,当然…这其中定会有几名牺牲者,才能显得此回滋事甚大…依我看…假若你是中毒者之一,你就会是那被牺牲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