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聂志弘双目喷火,道:"谁敢伤害我娘,我就杀谁!"语毕,聂志弘不再多言,拔剑直朝虞灵虹的方向挥砍而去。
虞灵虹一愣,勉勉强强捡起地上的剑使出防身剑法,然而聂志弘攻击却是又急又猛,一点儿也不留情,招招刺向虞灵虹心门。
打斗间,能听到聂志弘喃喃发道:"竟敢假扮成灵虹…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唔,一道血痕绽开,虞灵虹的胸口被划上一剑,幸好她衣着颇多,才没伤到深处,她猛呼着:"志弘师兄,你冷静点!"
但聂志弘就像着了魔般,虽说没使出五行能力,没使出御雨字五诀,但这回他使出的是由他所修的内功修罗诀中领悟出的新招式。
那剑式吞猛,一剑以虚、一剑以实,实剑突刺,虚剑在旁以剑气燃出,虞灵虹武功本就不强,吃力之余她使出方才学会的密罗暗布散银阵。
但事发突然,她身上顶多携带十来只银针,就算密布在这绵线之上,仍没法锁死聂志弘的攻击。
虞灵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往旁一看发现聂飞若的眼神中带有迷茫,看来十分担忧聂志弘,看此景,虞灵虹心道:"难道她真是志弘师兄的娘么…"
这一分心,那排山倒海的剑术又接踵而至,在许多千钧一发之际,虞灵虹所幸保住性命,但身上确实负伤甚多。
"够了,志弘。"聂飞若上前劝阻,道:"这姑娘是无心的,她仅是奉命行事…你毋须赶尽杀绝。"
"娘!你不懂!"聂志弘怒道:"此人谁不假扮,偏偏假扮成灵虹…光这点,我就不能忍受!"
虞灵虹一愣,她再迟钝也听出这话有弦外之音,但现在情况危急,她一心悬在此女身分;或许聂飞若是真的,但她也是货真价实的虞灵虹啊,究竟要如何才能让聂志弘相信她?
同时,聂志弘使出御雨字石诀,以近攻方式要逼眼前这个假虞灵虹投降,虞灵虹无可奈何之际,拿出父亲的遗物,丢出其中一张天雷符。
闪闪雷电密布在棉线之上,配合银针导电传出啪啪声响,这散银阵若压下,他们三人皆会受伤,但也只有如此,虞灵虹才能暂时停下双方攻击,想法子让聂志弘相信她。
聂志弘握紧双拳,怒道:"卑鄙小人…明知我娘不会武功竟还…"
"志弘师兄你听我说…"虞灵虹深觉委屈,道:"我当真是虞灵虹,我没回骸颜峰,那是我骗你的…"
聂志弘仍是不信,比着上头的银阵道:"简直胡扯!亏我娘还一直替你说话!我不信灵虹会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
虞灵虹惊道:"我是逼不得已!"说到这,虞灵虹已很不想解释,若非这回攸关聂志弘的安危,平日这般误会她,她早就转身离开。
"别说了!"聂志弘冷眼道:"你当真以为这东西能奈的住我!"语毕,聂志弘双手高举,算好高度,悬空凝聚出一道大石壁挡住银阵,一手撑着,另一手则御剑攻击。
对此,虞灵虹大惊,心道:"志弘师兄竟已学会御剑?"惊慌下,虞灵虹终于想到一个法子来证明自己的身分。
她努力撑下攻击,嘴里开始唸起召唤神器的咒语,再怎样,神器之力应该没人能模仿的来吧?
天山印的力量被逼出,和聂志弘形成一道白光共鸣,绿白光交织下,那种感觉太过熟悉,对此聂志弘停下攻击,道:"这…不可能…这是神器之力…"
聂飞若惊道:"奴家曾见过神器之力,这光芒并非同般,志弘,你别被骗了!"
聂志弘原先还不信,但看着神器力量旁闪烁着绿色光荫,那确实是天山印的元神没错,他狐疑的看着虞灵虹,道:"你当真是灵虹么…"
虞灵虹如同释了重负,道:"是!你总算认出来了!"既然成功,虞灵虹自然将神器收回,但她负伤过重,没料到这回力量竟遭反噬,不仅收不回去,身上的力还如同被抽离般,让她越来越虚弱。
"灵虹!"看虞灵虹倒在地上,聂志弘冲上前扶住她,他看着身旁的绿影,唤道:"你快帮帮她!"
元神天山轻摇头道:"是主人过度逼出吾之力量才会有此田地,吾帮不上忙。"
"志弘师兄你先别管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发现…唔…"在方才虚弱的一瞬间,虞灵虹终于想到聂飞若那番话的症结点,但现在喉咙如同卡了什么东西般,让她说不出话。
"灵虹,你要说什么?"问话同时,聂志弘将自身的力量传给虞灵虹,望能替她压制反噬的力量。
聂飞若看着急,劝道:"志弘,这姑娘身上之力真非神器之力,你莫让她骗了。"
此时,聂志弘却沉静许久,脸上的表情越显沉重,他惊讶的看着虞灵虹甚久,聂飞若一急,道:"孩子?你有没有听见娘的话?"
"娘,你来帮我吧。"聂志弘缓缓道出一句。
"这…"聂飞若左右为难,聂志弘哭求道:"娘,我求你了,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让她有事。"
"好吧。"聂飞若点头同意,然而就当她步步靠近时,嘴角却显露出微微浅浅的一抹笑容,而她的左手藏了一只毒蝎尾刺。
"让娘瞧瞧。"聂飞若蹲下来轻轻欲触碰虞灵虹,然而还没碰到她的身子,一把长剑却刺进她的肩膀,刺下这剑的,正是聂志弘。
聂飞若大吃一惊,唔的一声用手轻轻将长剑取出,这剑并无刺得深,只让她受了些皮肉伤,她不解道:"孩子…你为何对娘…"
"别说了,其实我早知道你不是我娘,你再多说一句,只让我觉得自己更蠢。"聂志弘淡淡道着,而虞灵虹听闻此答,心情也放松许多,缓缓地靠在聂志弘怀里直至体内的气流不再乱窜。
聂飞若不解道:"为何你会知道?假若你早知道,为何还会和这姑娘打斗?"
聂志弘轻轻扶起虞灵虹,并解开她的哑穴,道:"那是因为我不想面对现实…"
虞灵虹喘道:"我不知你是在何时点了我的哑穴,但…幸好我有这个。"说着,虞灵虹拿起辛德望给她的符咒,道:"这是传音入密符,就算你点了我的哑穴,我也能用意志唤醒志弘师兄。"
聂飞若吞了口水,屏气凝神道:"好…就算如此,但你从未见过聂飞若,又是从何处看出破绽?"
虞灵虹摇头道:"只因你重复说着”你仅是一位平凡女子,能苟活至今已无遗憾”这句话,既然你是平凡女子…就算是苟活,但活了两百年也未免不合常理。"
眼前的女子摇摇头,道:"好吧,没料到苦肉计竟弄巧成拙,如今被你识破我也无话可说,不错,奴家不是聂飞若,我名为媚娘,是裘先生的手下。"
听到这,聂志弘心头更酸,媚娘接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分,应该很恨我欺瞒你才对,为何这剑不刺深些?甚至一剑杀了我?"
聂志弘叹道:"无论如何,是你让我体会到有娘在身边是何滋味…说到底,我得感谢你,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但你若要拦我…我也只好对你动手。"
两人相视许久僵持不下,聂志弘感叹一声,露出失落神情,待他替虞灵虹处理好伤口后,便道:"灵虹,方才对不起,我们走吧。"
"嗯…"虞灵虹还有些虚弱,让聂志弘搀扶着,但她不怪聂志弘,因为那种得而复失的滋味,她方才才深刻体会过。
"等等。"媚娘喊出一声,聂志弘停下脚步,冷道:"还有何事?"
媚娘道:"虽说我不是你娘,但你应该知道奴家并无要伤你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媚娘接道:"虽然我不是聂姑娘,但我方才所言全是属实,严灵空确实做了那些事,而奴家身为一个女人,自然明白这种事有多可恶…不妨告诉你,自奴家知道事情始末后,便一直以聂飞若的身分在活,那自然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聂志弘沉默,媚娘又道:"两百年来,裘先生并无减轻对聂姑娘的思念,因此他不断创造一个又一个聂飞若,奴家的外貌虽不可能与聂姑娘相似,但性子和气质却全是照聂姑娘的模子培养出来,由此可见,裘先生对聂姑娘用情至深,绝对远胜于严灵空那种取一时之快之人。"
"你说的半个字我全都不信,真相,我会从师父口中探得,告辞!"语毕,聂志弘加重语气,不再与媚娘多谈,扶着虞灵虹离开。
"奴家说的全是事实,全是事实!"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媚娘高喊着此句,回荡在整座塔中。
胆颤心惊来至塔顶,路上的妖魔略显强大,但有些已被前人除去,聂志弘以保护虞灵虹为优先,并大略知道虞灵虹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歼灭少数残妖后,没多久,聂虞二人就与杨锦宣等人在塔顶会合,杨锦宣收起长剑,开心喝声转头,这一转即露出吃惊神情,道:"志弘、灵虹,怎么是你们俩?"
徐韩凑上前望了望他们身后,又看虞灵虹双目通明,不像之前失心疯的模样,问道:"怎么没见雷大哥?"
提到藏雷,虞灵虹心头一阵酸,抿嘴摇头道:"这容之后再说吧…简而言之…他出事了。"
"出事?"魏子吾惊道:"难怪咱们到了塔顶都没见祭炎大人,莫非就是去处理雷兄弟的事?"
"嗯…"虞灵虹轻轻点头,聂志弘望了空荡的塔顶,接道:"既然祭炎不在此处,那我们也用不着在此保护那姓裘的?咱们离开吧。"
"等等。"正当大伙儿达成协议,一名女子声音却及时喊出,祭炎悄悄地从暗处走出,身旁还跟了徐蓉和吕立野,而那声音便是徐蓉。
魏子吾和徐韩一见他,自然毕恭毕敬,而虞灵虹则是激动万分,直道:"祭炎,雷大哥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