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志弘傻呵笑道:"告诉她也没用,她早有心上人了…况且她的心上人还是我的堂哥…说了,只是让她觉得困扰罢了,还是藏在心里吧。"
"志弘,知而不做,也许能避开伤口,却会永留遗憾,但知而去做,就算伤痕累累,却会无悔终生。"
聂志弘问道:"那假如被拒绝呢…我上回光和她吵架,就失魂好一阵子,这回要让她拒绝,我怕我受不住…"
"假如守护不了最想保护的人…那就去守护第二个人吧。就像你爹…他总在保护别人…即使他保护不了这个,再失志,却也会振作起来去保护下一个…只要是他重视的…他就会有责任。"
嗯…聂志弘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看看。"
"那么…时间差不多了,我该送你回朋友身边。"
聂志弘一惊,道:"等等!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你不是说要让我问么?"
"你爹他…好像曾称过我叫云仙吧?那就唤我做云仙吧。"
"云…"聂志弘大喊道:"慢着!你是梅姑娘…对么!!"
女子不再回话,聂志弘激动大喊道:"你就是梅月吟,对么!!"
"唔…"正当聂志弘大喊时,他似乎又失去知觉,再过一会儿他惊醒过来,嘴里大吓一声:"梅姑娘,别走!"
然而他睁眼后,倚靠的棉袄已变成树叶,身边的人却从无影变成魏子吾,他猛然一惊,伸手紧抓魏子吾,激动问道:"这儿是哪!!我不是在云上面么?"
魏子吾满是不解,道:"蛤?云?这儿是骸颜峰山脚下啊!方才朱雀送咱们回来后,魏某让虞姑娘和韩在山上等着,自己下来查探…
就发现你睡倒在这了!"
方才的感觉如此真实,就算现实中不会有此种场景,但真的是作梦么?聂志弘瞧瞧周边环境,又抬头望上天空云朵,心道:"是我睡糊涂了么…?不…不对!"
说着,聂志弘看了自身衣裳,果然就像新衣一般,身上的伤口也确实让人治愈复合,他惊道:"不对!这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
"你到底在说啥?"就算和聂志弘已没了恩怨,但魏子吾仍觉聂志弘简直莫名其妙,而此刻,飒飒,不远处传来树叶扫动声,只见一名老者捆着一位年轻人,踏着轻雾缓缓将至。
"聂小子,你当真自己飞回来啦!害老夫担心死了!"仲呵呵笑着,并将古仁景缓缓置落于地,魏子吾急切问道:"仁景他死了!?"
仲说道:"呸呸,咱们方晨命硬的很,不过是力气消耗过多,休息一会儿便没事。"说着,仲接道:"聂小子,你怎么看来一脸惊叹?发生啥事么?"
聂志弘咬牙道:"我…"
魏子吾搔头回道:"方才聂志弘一醒就喊着他不是应该在云上么?依魏某推测,大概是做了恶梦吧?"
仲轻拍聂志弘,心酸道:"接连几日折腾,也难怪你会做恶梦,这样吧,咱们先上山歇息,有话再慢慢谈。"
上山和众人会合,徐韩和辛痕一见古仁景昏迷不厥,两人有默契地一人撑起他一手,扶他至椅上歇息。
铁荷枫上前接应道:"志弘,你们在锋天塔的事,灵虹和徐姑娘都已和咱们说了,你的伤还好么?"
聂志弘仍神色慌乱,满心悬着那似梦非梦的事,但当他回过神要说话时,他抬头扫了一遍厅堂,发现就连挺着大腹的苏妤臻都在,却唯独少了冯华榛的身影,聂志弘问道:"华榛呢?怎么没见她人?"
虞灵虹叹道:"方才华榛知道事情原委后…她道既然大伙儿各自有十年时间,那她想回万寿城陪冯将军,届时让我们约好重逢日期,再寄信去和她说。"
聂志弘心一纠,在场众人皆明白冯华榛为何选择先离开,只因她不想面对和聂志弘离别的画面,想到这,聂志弘想起云上那女人和他说过的话,顿时沉默不语。
仲问道:"聂小子,你从方才就怪怪的,难不成你飞回来时撞邪了么?"
聂志弘屏气凝神道:"在仲宫主带仁景下去后,我遇上梅姑娘…"
"什么?!"大伙儿异口同声喊出,仲颤道:"如何遇上她?啊…人呢?"
聂志弘摇头道:"我没看到她本人,但我确定这不是梦!你们瞧,我这衣服和伤口都是她给修好的。对了…那处就像天上的云!"
"云?"铁荷枫不解道:"志弘,不是我不信,但…梅姑娘和你娘一样是两百年前的人,现在…又怎可能还活着?"
聂志弘眉头一皱:"又或着…她其实不是人啊?对了,云在天上,那她有可能是天庭界的神仙!"
"聂小子。"仲的脸色变得沉重,道:"并非老夫要浇你冷水…但第一…你要知道空虽然对老夫有几分尊重,但对天庭界他却是恨之入骨,你说他爱上一个神仙?打死老夫也不信!再者…老夫虽不认识所有神仙,但好说歹说是四宫主之一,莫说天上神仙,只要是人间几位较有灵气的道士,老夫全都知其名姓,就是没有一位叫做”梅月吟”,第三,老夫从没听过云里头里会有神仙居住。"
虞灵虹问道:"那可能是魔呢?师父并不恨魔族。"
仲叹道:"这点老夫就不得其门而入了,只能说有这可能。"
"说到这!"徐韩站起身道:"仲爷爷你是四大宫主,定有法子去魔界吧?请您让我去,我要去把姐姐找回来!这样也能顺便替聂志弘找那位梅姑娘。"
"万万不可!"对此,仲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一点也不像平时和蔼的老伯,他道:"娃儿,你要知道神魔对立,老夫开洞让你通往魔界,意味着天庭界要和魔界宣战,到时别说你姐姐,这人间有可能自此生灵涂炭!"
徐韩惊道:"那你开洞别过去就是,我去就行。"
仲道:"这事没你想象简单,当年魔将泉英是惨死在彻的手上,若非他们畏惧彻的实力,你认为魔界有可能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吗?魔界洞穴除非是由魔族打开,要不…凭你个凡人要通过,恐怕此生都无可能。"
徐韩难过道:"那我等十年!等十年后,严灵空和祭炎大人醒了,就能让他们帮我开洞了吧!"
仲仍是摇头:"你要记得…空和雨的身分,在魔族看来亦是孽种…"
看徐韩每个念头都被反驳,面露难过至极之貌,魏子吾劝道:"韩,行了,咱们再找别的方式就行。"
徐韩鼓着嘴道:"好吧…就算走遍各地,我也会自个儿找到去魔界的法子!"
看大伙儿沉默,聂志弘打破僵局道:"仲宫主,我有个请求…你能否开天眼替我找那位梅月吟吗?"
唉,仲叹道:"老夫又何尝不想?但这两个兔崽子给我添了这么大篓子,你们真以为重造之术如此简单?况且要重造的还是这两位天赋异秉的小妖怪。待老夫造完他们,恐怕全身灵力也用尽啦,届时,大概没能力再开天眼了。"
"这…怎么会…"对此,聂志弘深感遗憾,却也对仲感到万分歉疚,仲摇头道:"傻小子,老夫都白发苍苍了,什么生死都无所谓啦,你们犯不着为老夫担心,行了,瞧方晨醒了,那你们就和这儿说声再见,老夫要准备设结界了。"
大伙儿中最依依不舍的定是聂志弘,虽然他暂时没法谅解聂飞若,但想到将来会有十年无法祭拜她…最后,他还是决定在临走前于聂飞若坟前上了香。
众人在山下等待聂志弘,这时大伙儿站得散,彷彿每个人都有各自心事,徐韩放眼望去,先见到魏子吾走去虞灵虹身边,不知和她说些什么。
"哼!这个子吾,到这时候还想纠缠灵虹?"说着,徐韩气咧咧的走到两人身边道:"魏老兄,你想对我大嫂干么?有我徐女侠盯着,你休想乱来!"
"我…"魏子吾显得羞涩道:"魏某只是想假若虞姑娘不嫌弃,魏某能代替雷兄弟照顾她一阵子…"
"一阵子?我看你是想说一辈子吧!"徐韩有些气愤,虞灵虹稍作鞠躬,道:"魏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一个人就行。"
徐韩点头附和道:"就是!对了灵虹,你这十年打算怎么过?"
虞灵虹苦笑道:"雨先生临走前…我来不及向他问雷大哥身在何处…徐姑娘和吕公子也掉入魔界…现在根本无人知晓雷大哥的下落…那我也只能回山庄…慢慢等他,替他打理那个家。"
听到此,徐韩有些同情这对苦命鸳鸯,叹道:"姐姐去了魔界,我现在也无依无靠…以后有时间我会常去陪你的。对了,魏子吾你听好喔,这十年你就搬到我和姐姐的山庄,这样我才能盯住你,不让你来骚扰我的好大嫂。"
"韩你…"魏子吾说不过徐韩,只好认了这个栽。
三人说着同时,聂志弘也走过来会合,他们撇头一转,正见辛痕和古仁景对话着,为怕他们再起冲突,大伙儿缓缓地靠近,却又保持一点距离。
辛痕激动道:"你打定主意了?完全不后悔吗!?"
古仁景双目微闭,道:"对不起。"
"行了!你没对不起我,自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辛痕气道:"我不会再勉强你,咱们这十年就各过各的!从今尔后,也只剩朋友…师兄妹情谊!"
仲在旁看了只能干干一笑,叹道:"方晨,要启程了么?老夫随时能用传送阵送你去那道观,那儿的道长老夫都已去交涉过,到了自然有人为你引路。"
徐韩听了吃惊道:"等…等等!你要出家?还…还有,你要去哪个道观?你怎么什么都没说啊?这样算什么好姐妹?"
古仁景轻叹道:"韩、子吾、志弘、灵虹、荷枫、妤臻,到时安定好,我会再和你们连络。"说着,古仁景刻意避开辛痕的名字未提,此举更让辛痕心碎,但她真的无力再说一句,只能自己咬牙,将眼泪全往肚里吞。
铁荷枫看气氛尴尬,道:"对了,铁某和妤臻想了会儿,咱们打算在”青云镇”开间药铺,那儿是铁某老家,若各位不嫌弃,十年后的今日,咱们就约在那吧?到时,我和妤臻定会好好招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