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痕告知张秋净道:"张大哥,既然你还要留在这办案,不然我就先和大家去找仲宫主,等你事情完了来云朗峰接我,我们再一同回四尊族。"
张秋净难掩欣喜道:"痕妹,妳真决定要和我一同回去麼?"
这话一出,古仁景的表情微颤,冷道:"回去?用什麼身分回去?"
辛痕原先还愣著,但很快就怒气上心,心道:"本姑娘是為了你才这麼做…你竟然…!"想著,辛痕刻意将语气放重,道:"古师兄,我和张大哥是”好朋友”,去他家走走也是应该,你就别想太多吧!"
告别张秋净,大伙儿踏上前去云朗峰的路途,少了张秋净在旁,辛痕顿觉自己势单力薄,男人抢不赢徐韩,姐姐被徐韩缠著叫大嫂,藏雷也和徐韩较亲…。
虽说虞灵虹会顾虑她,但她仍觉得自己在古仁景面前就像是多餘的人,搞得好像真是她死赖著他似的!
為了转移注意力,辛痕只好一路上拿著张秋净给他的石子,只可惜看著石子,脑海浮现的还是那张臭脸,可恶!
听到这声咒骂,古仁景停下脚步,嘆道:"雷大哥,云朗峰还是我自己去吧。"
"為何?瞧,差没几步就到了。"藏雷勒马,缓步走著问道。
古仁景嘆道:"我总觉得这回找仲宫主,会发生些事。"
"怕什麼?咱们俩联手,我不信有解决不了的事。"藏雷撇嘴笑道。
古仁景摇头道:"这与武力无关…我是担心十年未见仲宫主,他又会忍不住多嘴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藏雷笑道:"方晨的风流史吗?"
古仁景冷瞪藏雷一眼,藏雷耸肩道:"好,不说不说,所以我才讨厌接近女人嘛,你瞧,你的还是上辈子欠下的债,真够折腾。"
古仁景不甘示弱,冷哼道:"有人失去记忆前也曾是个大情圣,当年专情至极,好几次為了那朵小花险些送命,现在却用失去记忆的”烂理由”来否认这些风流事蹟,比起来,我还差你一截。"
"你…。"藏雷咬牙,一副戏謔的模样道:"嘿,我本来还想帮你,但待会就算仲宫主没提,我也会拐他说!"
古仁景嘆声,本来打算继续和藏雷争辩,但他们争著同时,不自觉已抵达云朗峰山脚下,抬头看上去是绿映满山。
上山的步道有两条,一条看来平缓无坡,另一条却是崎嶇难行,辛痕道:"两条路?咱们就走平缓的吧,会轻鬆许多。"
徐韩分析道:"嗯…不对,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仲爷爷的目的,一定是要我们走这条陡的!"
古仁景点头道:"韩说的是,我也认為仲宫主会在崎嶇的路上等咱们。"
辛痕怒气在心,心道:"韩说的是?哼!你就一定要在我面前讚扬徐韩麼!"气著气著,辛痕偏偏不妥协,喊道:"我就要走这条!那山路崎嶇的很,没準儿还没到山顶,咱们就累死了!"语毕,辛痕自顾自地走向平缓坡路。
"小痕!"虞灵虹急著追上她,并道:"诸位…真是抱歉,小痕她并无恶意,雷大哥,你们就走另一条吧,到时我在想法子把她拉回来。"
"喂!"藏雷才喊出声,虞灵虹早已跑得不见人影,见此,他搔头不发一语,徐韩窃笑不止,并用肩膀撞藏雷道:"怎麼?开始担心大嫂啦?"
"大嫂长、大嫂短,人家只是等我,可没说过要嫁我!"藏雷冷哼道。
"嘻,原来你想的这麼远哪~"徐韩呵笑道。
"懒得和妳说。"藏雷不回她,只道:"其实她们走那条也无妨,以仲宫主贪玩的个性,其实平缓的路才是安全的吧?陡的这条,不过是要考验咱们愿不愿意试罢了,假如我们刻意选平的,等上山定被他数落一番。"
古仁景点头道:"我也这麼想,既然如此,咱们就接受仲宫主的安排,往崎嶇的路接受考验吧。"
三人体力不错,即使是陡坡,但爬了一段山路仍觉自在,藏雷望上周围,看著附近的树枝,发出嘆笑道:"仁景,你有没有觉得后面那树非、常、奇、怪?"
古仁景微闭双眼,嘆道:"是啊,自咱们上山后,那树丛便跟在身后形影不离,还以為咱们都没发现。"
"啊?有吗?"徐韩大惊回头,一望过去,后方的确全是树,但不就是树麼?怎麼可能会动啊?徐韩嘟嘴道:"是你们两个大男人小题大作吧?这可是座山,就算有树也没啥了不起。"
藏雷回道:"妳瞧。我们每走一步,前方的景色就会后退,后方的景色又不停逼近,假若我们真置身於树丛,怎麼完全没有经过树林的感觉?依我看,咱们不知不觉被困在一个空间中了。"
徐韩愣了会,仍不信藏雷所言,藏雷道:"妳若不信,大可去摸摸看那树。"
徐韩点头,试探性的跑前跑后,每当要伸手却全扑了空,那树丛就如藏雷说的,她怎麼走,那树就怎麼动。
看这些树这麼听话,徐韩没生气让人捉弄,反而玩心大起,刻意左右晃动身子,越晃越快,终让树木跟不上节奏。
"嘿!你输了!"看树木一副冒出冷汗的尷尬模样,徐韩笑出声道:"输了就快让咱们出去吧。"
古仁景道:"嘘,你们听。"
被徐韩玩弄一番后,和风开始徐徐吹动,随著叶落声和风声交织,整座丛林就像一首曲子,打著轻巧爽朗的节奏。
"啦…啦啦…。"虽然被困在裡头,但徐韩忍不住跟著哼唱,她唱起歌的声音确实和平常不同,增添了许多灵动气质,令人耳目一新,可唱到一半,徐韩却停下歌颂,疑惑道:"咦,旋律重复了呢!"
"妳从何听来这首歌!?"古仁景愣道,表情显得不自然。
徐韩搔头笑道:"噢,这原先是首失传的曲子,不过我在京城曾听人弹过类似曲调,这曲子听来很有仙风,大概是仲宫主特地為咱们準备的!"
"我还不知道妳何时变这麼文雅了?"藏雷忍不住开她玩笑道:"妳这野丫头成天武刀弄剑,没半点姑娘家气质,应该半点儿素养都没有呀!"
"哼!你也不过是武功强点,瞧瞧,你以前吹的那簫比鬼哭神号还可怕,咱们是怕你伤心不说,你现在还敢笑我!"徐韩不甘示弱,并摆出鬼脸呛道。
"妳…!"藏雷负气道:"什麼鬼哭神号!?行,我身上有带簫,我就随这风声一起吹,让妳听听何谓”绝响”。"
说著,藏雷从包袱中拿出竹簫,徐韩大惊,十年前藏雷失踪后,她唯一庆幸的就是不必再听这些"魔音",没想到今日竟这般误打误撞下,又得再受精神折磨?
徐韩猛摇手道:"行了,我不就说笑麼?不用验证给我看!"
"管妳!"其实藏雷前些日子有好几次技痒想吹簫,但一想到虞灵虹在旁,他就不好献丑,不过现在对象是两位老朋友,那他就毋须顾虑啦!
”逼-讥-讥-逼!”簫声随风声的节奏吹著,奇怪,他明明吹的很轻,若没声音只这样望上去,他堪称是一名风雅的美男子,但现在…。
"行了!行了!别吹了!"徐韩猛力摀著耳朵吶喊道:"能吹成这样你真的是古今第一”绝响”!我真不明白大嫂以前怎麼能忍受啊!"
藏雷轻吐舌头,认為徐韩小题大作,瞧!古仁景不就好端端地没表示意见麼?那肯定是徐韩刻意找碴!因此,藏雷继续沉醉著吹奏起来。
这般疲劳轰炸半刻鐘,藏雷闭上双眼越吹越起劲。
”磅!磅!磅!磅!”一声声剧烈声响起,藏雷欣喜一阵,心道是获得树木们的共鸣!
回过神,藏雷开心地仰起头,但这一见却发现所有树木全化為精怪倒落於地,并以枝枒挡住耳朵部分,纷纷打滚唸道:"仲宫主,不玩啦…好难听啊…不玩啦!"
"什麼意思啊!!"藏雷负气一声,以袖帕擦拭吹口后就将竹簫收入行囊,徐韩见状,欢呼高声道:"好耶!终於停了!本女侠这回真要感谢这帮精怪了!!"
"他们是听的太感动才打开结界的嘛,妳应该感谢我啊!"藏雷气咧咧说著,走到古仁景身边,不甘示弱道:"瞧!还是仁景比妳有素养多了,就这般静静欣赏,一点抱怨都没有!"
藏雷看著古仁景打算讚扬他时,却见他一副失神似地迟迟不语,藏雷搭上古仁景的肩膀,喊道:"欸,仁景!"
"唔。"这一拍,古仁景就像回神般颤动一下,他伸手掏掏耳根,并以微笑示意。
"慢著!"藏雷伸手抓住古仁景的手,发现他手上藏有白光,原来古仁景听著这逼讥的声音实在是没法接受,但為怕伤到兄弟自尊心,他趁藏雷陶醉之时,悄悄运气在耳朵上,让耳朵暂时听不到声音,并试图让元神出窍,以免受到袭击。
藏雷抖嘴微笑,并用手握紧古仁景,道:"谢、谢、你、的、欣、赏、啊!"
古仁景苦憋著笑,转移话题道:"既然解开结界,那咱们就往前走吧。"
继续向前走,三人忽觉乌云笼罩,徐韩抬头一望,喊道:"唉呀,看来要下雨了。"徐韩接道:"但这看来有点奇怪,你们快抬头瞧!"
两人仰头望上乌云,这绵绵细雨停在空中蓄势待发,但怎麼…这麼像针似的?
还在观察时,银针就如雨滴般点点落下,这原先应是"雨"的玩意,即使落地后仍存在地上,徐韩捡起一只,好奇道:"你们瞧,雨哪有长这样?这时雹吧?可又软软的…真奇怪…。"
藏雷摇头道:"仲宫主属水,也难怪爱玩这些小把戏。"说著,藏雷单举一手朝上空击出碎石,并以旋风作力,让碎石顺利旋上天际打散云层。
岂料这动作似乎惹恼乌云,这时,细针如绵绵细雨般”唰”一声全数落下,虽说不会伤人,但一碰上,却会令人全身发痒。